只是手段太高明,旁人看不穿,也找不到她头上来罢了。
沉默半晌,慕容骋抬起眼来,夜色般的双瞳缩了缩,“北漠王要是死了,本王饶不了你!”
他猛地起身,甩袖离开了!
“骋王生气了。”扶卿从屏风后面转过来,脸上却带着笑意,“阿姐果然心思缜密,连骋王都给骗过去了。过阵子,骋王得知真相,估计要吐血而亡。”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君轻轻哼一声,眼底噙着意味莫名的笑,心情颇好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扶卿在她身侧坐下来,圆溜溜的大眼睛笑的弯起来,像是两枚月牙儿一样,“是啊,有阿姐在,谁想死都不容易。”
君轻暖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抖了抖,几滴水落在脚下的火炉里,发出刺啦啦的声音,腾起一股白烟来!
她瞳孔微微缩了缩,心情突然就变得不好了。
三年前,她在,可父母亲人都死了。
所以,她也没有扶卿所说的那么厉害!
茶入喉,无味。
碧雏无奈白了扶卿一眼,扶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再也不言不语。
碧雏转移了话题,道,“千面银狐虽然有办法自己脱离天牢控制,但这样难免会受一些伤,若是骋王出手,事情就不一样了!”
“他会出手的。”君轻暖嗓音很淡。
和三年前相比,她早已不同,步步算谋自然滴水不漏!
骋王和北漠王交好,这点旁人不知道,但唯独这一点,她却是确信的,这也是他她这两年来得到的关于慕容骋为数不多的一点点秘密之一。
就听碧雏道,“只不过,就算是骋王出手,若是天牢中的人真的是北漠王,却还是未必能把人带出去。”
若是战场厮杀,北漠王的武功或许够用了。
但若是,在天牢这样的地方求生存,十个他都不够死。
就算是慕容骋相救,他也未必就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但现在里面的人是前面银狐,慕容骋去接应千面银狐,胜券在握!
……
风雪路上,慕容骋脸色很沉,脚下生风。
南慕和北辰看到他这个样子,顿时吓一跳,赶忙迎上前来,“王爷……”还要进宫吗?
“听说北漠王什么时候问斩吗?”慕容骋没有回答南慕的话,转而问道。
“三天之后问斩,只不过,北漠王未必能撑得过今天晚上。”所谓夜长梦多,轩辕越怎么会不清楚这个道理!
所以,所谓三天之后问斩,或许只是个幌子。
慕容骋闻言,揉了揉眉心,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对冀十一道,“准备一下,今晚动手。”
顿了顿,又转过身看向冀十一,“皇上既然决定处决北漠王,那肯定不会将他关在普通牢房,人估计是在最里面的十八号天牢,从大门口进去之后,要经过长达七百多米的通道,这期间机关重重,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而且,十八号天牢外面还有高手坐镇,守牢人是御七麟,这个人十分不好对付,精通毒术,你们一定要千百倍小心!”
“属下明白,不过属下等人倒是没事,就算是用内功屏住呼吸也能撑一阵子,属下就是担心北漠王……”冀十一皱眉,如果御七麟直接给北漠王下毒,那可真就没了回天之力。
慕容骋闻言握拳,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冀十一感觉压力很大。
十八号监狱里面,还有束缚凡人东西。
按照北漠王的实力,是根本不可能自己脱离这些束缚出来和他们两面夹击,解决掉御七麟的。
所以,他们只能带人从外面强攻……
机关、加上武功超群的御七麟,御七麟身上的毒药,这可比刀山火海都要难闯……
“你先下去吧。”慕容骋说着,来到桌边坐下,开始写信。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已经别无选择,他要是不出手,北漠王肯定再无活路。
冀十一面色凝重的,去安排营救之事了。
慕容骋写好了信,递给南慕,“叫人送出去,给呼延溟将军,死守北漠,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朝廷的人也不行!”慕容骋嗓音铿锵冷冽,眼下风云已起,只能积极应对,北漠王这次逃出去,也和朝廷势不两立了!
一切,都要早作打算。
“属下这就去办!”南慕把信封塞进怀中,飞快离开了。
这信,自然不是由他自己去送,而是要联系其他人。
慕容骋放下毛笔,揉着眉心,心里从未有过的焦灼,“你留意一下宫中的消息。”他对北辰说道。
北辰点点头,出去之后,顺带帮他合上了门。
屋里,落针可闻,窗外风雪肆虐的声音却逐渐清晰,慕容骋脑海里闪过第一次见君轻暖的样子。
她一身红色的披风,像是烈火一样在风中燃烧着,烫的人心疼。
他从怀中拿出古蓝玉来看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的是对是错。
君轻暖的手段太凌厉迅猛了,他不知道这把火要烧到什么程度!
*
君轻暖自己吃了药,一下午之后,咳嗽好多了。
因为骋王府规定晚上不能自由走动,所以,碧雏和扶卿两人,暂时都回到暮雪园去睡了。
君轻暖站在一豆灯火当中,看着外面的夜色许久,这才拉下窗帘,脱衣睡觉。
不知怎么的,就想到白天里慕容骋说的话,按在腰带上的手突然顿住,没脱衣服就上床睡了。
直到亥时,慕容骋都没有睡。
一方面,北漠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心里不安宁。
另一方面,要防止君轻暖来爬床,无缘无故又把门给拆了!
于是,一直等到了亥时,慕容骋这才起身,去把门反锁的门给打开了。
果然,过了一小会儿,那个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又从外面传来。
门被推开,君轻暖走了进来。
在看到她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时,慕容骋有些意外。
她这是没脱衣服就睡了?因为风寒?还是因为今晚有事?
旋即,他又摇摇头。
若是因为今晚有事的话,她就不会老老实实的睡着,任由自己梦游到这里来了。
奇怪的小姑娘……
慕容骋起身,反锁好了门,往软榻跟前走。
这期间,君轻暖就跟着他,他走一步,她也走一步。
慕容骋轻哼一声,抬起头来看向异常乖巧的少女,又想起她给他闯的祸,眼底爬上一抹邪佞危险的色彩。
他伸出手来,将她拉进了怀中!
君轻暖很乖,像是完全没有意识一样,跌坐在他的怀疑,依旧闭着眼睛睡。
大约是因为古蓝玉的吸引力,她没有一丝丝反抗,无辜靠在他胸口,小脸蹭了蹭他的胸膛!
慕容骋脑子里嗡一声,眸光一暗,盯着她微微开启的红唇,忍不住磨牙,“慕容轻暖,本王若是不吃掉你,是否有违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