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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周涛在万魂斋住下以后,戈大爷每天都燃着香,在万魂斋这一亩三分地里,甘木清冽的气味就没有散去过。
    毕竟是神仙用的东西,给周涛这个人类用了之后,他的精神状态也在肉眼可见的好转,虽然还是呆呆的,但吃胖了不少,也已经很久没有发狂过了。
    白若尘给舍友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这几天不回去了,就算是暂住在戈雁声这儿了。戈雁声不知道是不是灵丹妙药吃多了,这一段每天乖的无欲无求,不作妖不搞事,老老实实的给白若尘打下手,所以哪怕是换了个环境,白若尘也没觉得不适应。
    戈雁声没学过拼音,每次打字都用的手写键盘,效率低的不行,索性也就不给白若尘添乱了。所以万魂斋里,这几天的日常就是,白若尘在外间咔咔的打键盘找资料,周涛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发呆,戈雁声呢?
    他身为开天辟地的混元斧,三界六道中唯一的圣器,人人都敬而远之的大煞星……每天围着围裙,挥舞着锅铲,给自己的小职员和那个小傻子做饭。
    白若尘微微眯着眼,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视频,突然,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踢开凳子,推门进了厨房,戈大爷围了一个小猪佩奇的围裙,嘴上叼了根烟,在抽油烟机巨大的轰隆声中,理所当然的回头问:“怎么了?”
    兴许是怕溅到油,戈雁声难得换了一件短袖,流畅的肌肉把袖筒撑得圆圆的,端的是一副居家二十四孝男朋友的小样。白若尘看着贤良淑德的戈雁声,可耻的,有了一点不该有的反应……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走上前去,自觉地掐了戈雁声嘴里的那根烟。戈雁声被直截了当的教育了,也没生气,他有点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把菜盛了出来,关了油烟机:“出什么事了?周涛尿裤子了?”
    白若尘:“……闭嘴,一会儿还要吃饭……你还记得蓝之摆在灵位前的那一整套口红吗?”
    戈雁声从盘子里捏出来了一根温度刚好的肉丝,塞到了白若尘嘴里:“不知道,咋了嘛?”
    白若尘自然而言的嚼着肉,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味儿有点淡了……那个口红前段时间出了大问题,所有的顾客买回去之后,但凡用了的,嘴巴都肿的厉害,所以厂家把商品全部召回了。在查新闻的时候,有个视频里,这个姑娘出现了。”
    戈雁声又捏了一点盐进去搅合了几下:“这下你吃着应该就刚好了,行,吃完饭我去看看那个视频。三菜一汤,怎么样,看着想吃不?”
    白若尘咽了一下口水,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其实比起三菜一汤,更想吃你……
    三个人吃完饭之后,白若尘自觉地跑去刷碗,戈雁声顺手点开桌面上的那个视频,看了起来。
    这款口红的价格算是轻奢,价位算不上便宜,但其中有几支的颜色是真的好看,再加上广告做的到位,所以一上市就万人空巷,很多专柜直接脱销。
    做视频的那个人运用了欲扬先抑的手法,先剪进去了一段曾经万人抢购的场景,就在这群抢购的人潮中,戈雁声发现了那个带着胎记的姑娘。
    她那天罕见的没戴口罩,还化了淡妆,紫红色的胎记覆盖了她整个右脸,许是觉得她特殊,有一个记者就拦下了她,问她是给谁买的。
    她对着镜头羞羞的笑着,满眼装的都是快乐:“给我最爱的人,她……快要过生日了。”
    后半段放的,就是一堆消费者的控诉,有好多人说自己嘴巴烂了什么的,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大量专柜关门,在新闻的最后,记者放出来了一个《赔偿名单》。
    白若尘涮完碗出来了,他拿毛巾擦着手,探头去看电脑屏幕:“你看到那个姑娘了吗?”
    “嗯。”戈雁声应了一嗓子,“除了这个,你还发现什么了?”
    白若尘摇了摇头,新闻已经放完了,暂停在了最后的那个名单上,白若尘就顺眼瞟了一下。
    那一长串的消费者名字都被马赛克遮住了姓氏,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白若尘突然注意到了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名字——“*莞尔”。
    戈雁声看着白若尘的反应不太对,就也看了过去,他盯着那个被码了一个字的名字,实在是不知道白若尘在看什么:“这个叫什么莞尔的……你认识还是咋的?”
    “说不上来……”白若尘拧着眉,抬头看着戈雁声,“蓝之出道以前,在布偶视频做直播的那个房间号,就叫:莞尔一笑。所以我在想,这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戈雁声让出了电脑椅,把白若尘摁了上去:“你打字快,你搜一下这个莞尔一笑的直播间,看看还在不在。”
    答案很显然,不在了。蓝之正式出道以后,所有的公关和人设都交给了公司来打理,这个最初让她站稳脚跟的小平台,她再也没来过。
    但网友的力量总是强大的,里面还有不少录屏,白若尘随便点了一个进去。
    这应该是相当早的一个视频了,画质渣的要死,但白若尘还是看清楚了,最上方的房间号确实是:“莞尔一笑”。
    直播界面也相当简单,就是一张画出来的图——在一个深蓝色的海底,一只小美人鱼坐在贝壳里沉睡,她的右脸上长满了紫色的鱼鳞,淡蓝色的音符在小美人鱼身边缓慢的旋转着。
    视频开头,就是一段没有任何歌词的唱腔,着实惊艳到了白若尘,他静静地听了半晌,这才小声地对戈雁声说:“确实,她对得起‘海妖’这个称号。”
    但也不知道戈雁声在想什么呢,就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倒是周涛,听得专注,他坐在小凳子上,托着腮,闭着眼轻声哼着这首歌的旋律。
    一直等这首歌放完,戈雁声这才若有所思的说:“不太对……白若尘你发现没有,蓝之的声音不太对。”
    白若尘懵逼的摇了摇头,他没觉得那里不对啊……
    戈雁声见状,又把进度条往回拉了拉,从最高/潮的地方开始放,白若尘反复听了三遍,终于搞明白了,为什么戈雁声说,蓝之的声音不太对,因为:“这个声线……根本就不是蓝之的声线!她的声音根本就没有这么好听!”
    白若尘身为一个弯弯崽,从小到大目光都没在女孩身上,所以对于姑娘的印象四舍五入几乎等于没有,所以自然没注意到这件事,被戈雁声一句话捅出来之后,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有了不太好的猜测……”戈·夏洛克·福尔摩斯·雁声托着下巴,一脸认真的表示,“如果说这个声线不是蓝之的,那么也就是说……她假唱。”
    白若尘没说话,他在电脑上又搜了一个视频出来,那是蓝之演唱会现场的路透。
    “她演唱会都开了好几场了,而且你看,几乎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甚至连粉丝要求的清唱都能信手拈来。”白若尘坐在椅子上,“那么也就是说,为她提供声音的那个人,几乎随时都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并且把自己的声音无缝贴合上去。”
    戈雁声若有所思:“那么也就说,为了防止一些突发状况,这个声音的替代者必须一直跟着她,而跟在蓝之身边最多的,就是这个戴口罩的女助理了!”
    白若尘揉了揉眉心:“雁声……我突然有点不好的猜测。买口红的时候,莞尔说过,是送给自己最爱的人的生日礼物。然后这盒口红出现在了蓝之家里,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至少对于莞尔来说,蓝之确实是她的‘爱人’。”
    “但是在蓝之那边,她可能并不是真的爱莞尔,她需要的只是这个声音,于是她欺骗莞尔,应下了这段感情,就是为了让莞尔一直做她的代唱。但是最后,蓝之还是跟周涛坠入了爱河,于是莞尔彻底认清了这个女人的面目,她怀着恨意自|杀了。”
    “死后的莞尔日日折磨蓝之,在她身上摁下一个又一个淤青,蓝之不堪其扰,这才把家里摆满了驱邪镇宅的东西。为了平复莞尔的怨气,蓝之只能被迫搞回来一个牌位,但是她又不敢让外界知道有莞尔这个人,只能用‘我的爱人’来替代,既能让莞尔的魂魄安心,又能让媒体觉得,她蓝之追思周涛!”
    白若尘想到这儿,真的明白了,什么叫透骨生寒……一箭双雕。莞尔这个小姑娘因为脸上带着胎记,所以没办法站在公众面前唱歌,于是蓝之剽窃她的声音,靠着她获得了无数的殊荣。当莞尔死后,她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拥有,所有的身份,竟然只是……‘我的爱人’。
    白若尘虽然出生时就没人要,但是院长奶奶,和福利院里的老师,都很疼他。到了学龄,奶奶怕他长不高,总是省钱给他买牛奶喝。
    所以白若尘是个真真正正的,在众人的期盼中长大的孩子,所以他是真的想不到,这个世界能对一个小姑娘抱有如此大的恶意。
    白若尘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哀哀的看着电脑屏幕上光鲜亮丽的蓝之,没人知道,在镁光灯照不到的角落站着的那个,才是真正的海妖。
    戈雁声看着蔫哒哒的白若尘,心脏仿佛被人捏了一下,有点喘不上来气,还酸疼酸疼的。于是他只能笨拙的单肩搂住白若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或许没你想的那么坏,前几天,蓝之不是还在草莓台唱了那个什么《密码》吗?没准是咱们俩把她看的太肮脏了。”
    白若尘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这些节目都是录播,蓝之是可以动手脚的。唯一动不了手脚的,就是现场演唱会了。但是在一个月之前,蓝之本来有一场个人演唱会,却突然临时取消了。你说,这是因为什么呢?”
    自然是因为,*莞尔已经走了,没了这个‘海妖’,蓝之这辈子,都无法再开口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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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这俩小日子过得,老夫老妻了嘿嘿嘿
    以及——
    白若尘你清醒一点!!你是受啊啊!你是被吃的那个啊憨批!!!
    以及,关于假唱,我在放屁,胡诌的东西大家不要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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