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君国规矩,有了封地后,必须要在封地里呆够三年才能离开。也就是说,江衍这一走就会是三年之久,不满三年,无论如何都不得回来。
三年……
这可是个什么事都能发生的时间。
陆怡兀自想着,望向江衍的目光中不由带着十足十的挑衅,一副“等你走后我就大展身手把你从王爷心里挤出去”的样子。
岂料江衍根本不看她,只对君卓彦道:“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现在?”
“嗯,现在。”
看江衍说完,就等着自己带他去坐车走人的模样,君卓彦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道:“不在府里多留几天?”
江衍道:“为什么要多留几天?”
他这么反问,问得君卓彦有些懵:“你是本王义子,你不留在府里多陪陪本王,就这么急着走?这一走,可是三年都回不来。”
江衍说:“可是义父,我需要历练。只有成为真正的强者,才有资格能站到义父身边,帮上义父的忙。”
此去无双城路途遥远,道阻且难,一路上会遇到怎样的危险不必多说,等到了无双城,面对从未接触过的环境,这对江衍而言也是个极大的考验。
如能成功通过这些危险考验,三年后,他会成长到何等境界,谁都无法断言。
拥有着无法断定的潜力的三年后的江衍,与现下不过新晋灵王的江衍,哪个能给君卓彦带来的利益更多,已然不得而知。
果然,江衍这么一番堪称是肺腑之言说出来后,君卓彦略略思索一番,对未来利益的渴求占了上风,那点极细微的不舍被他直接抛在脑后。
“那你走吧。”他说,“三年后记得按时回来。”
看他没再挽留自己,少年眸中掠过一抹淡淡的失望之色,旋即点了点头,许诺般地道:“是,我记住了。三年后,我一定会回来。”
这仿佛誓言一般的话语说得坚定,却很快被风吹散。
便是这么一幕,看得系统忍不住说道:“如果他这个时候出言挽留该多好。”
挽留了,指不定洛潇就不会立即走,而是会多留几日。有这多出来的几日,不说培养男女感情,至少能把父慈子孝给培养出来一些。
父爱都有了,试想后面那些痛苦,洛潇还能经历吗?
“他不会挽留的。”江衍道,“他这个时候还是把洛潇当成义女,而不是陆怡那样的人。”
“什么意思,陆怡那样的人?”
“能给他告白的人。”
系统一听,是了,一个能可有可无的义女身份,和一个能陪自己度过后半生的女人身份,两两相比,孰轻孰重?
义女随时可以认,想认多少认多少,可摄政王妃,只能有一个啊。
话到这里,江衍和君卓彦谁都没再多说,一前一后地往停着马车的地方走去。
被忽视的陆怡见状,咬了咬唇,抬脚跟上去,免得江衍临走前又做出什么、说出什么,给王爷留下深刻印象才好。
等到了地方,果见车队已经整顿完毕,路上所需的东西都准备齐全,钱财和一些能在特殊之地当成是金子用的物品也备了许多,足够江衍到无双城后再挥霍个十来年。
看着这些东西,明知这不是君卓彦安排的,但揣摩着此刻洛潇应有的心境,江衍还是认认真真地向他道谢。
这回君卓彦没再说什么“你我是父子”,而是道:“路上小心。”
江衍正要回话,就听陆怡抢先说道:“江小公子一路顺风。”
陆怡这么一抢话,令得江衍看了她一眼,淡淡点了头:“我会的。”
旋即转身上了马车,没再同君卓彦说半个字。
陆怡悄悄松了口气。
江衍已经坐上车,奉命要将他平安送到无双城,并在未来三年里保护他,等日后与他一同回来的侍卫们向君卓彦行礼后,便也上了马,车队整齐划一地向王府外前进。
目送车队渐渐远去,君卓彦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身边的陆怡。就见她仍盯着车队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
君卓彦看着,忽的问道:“你喜欢江衍?”
“当然不喜欢!”被惊动的陆怡条件反射般地回了句,待反应过来,发现是王爷在向自己问话,立即又补充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王爷说笑了。”
我喜欢的是王爷您啊。
她正将最后这句话在心中默默地念出,就听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喜欢他,所以就要害他?陆怡,本王上次已看在陆家的面上没有惩处你,以为你能长些记性,没想到你竟还是明知故犯。”
他说着,抬手捏住她下颚:“梦魇草,这可是好东西,你不是一贯爱将好东西献给本王,为何这次不献了?”
陆怡听着,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慌慌张张、结结巴巴地道:“我不是故意不献给您,我是为了……我是为了您!对,我,我只是,只是对您怀有一种……”
只是对您怀有一种感情,这才害他,不想让您眼中只看得到他。
明明我来到您身边的时间比他要早,我陪在您身边的时间也比他要长,为什么您只能看得见他,还认他为义子?
我是有哪里不够好吗?
慌不择路间,陆怡几乎要将心意说出口,就感到君卓彦松开对她的钳制,接着后退两步。
这一退,距离拉开,她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眼中实质般的冷意,以及一点若有若无的她不想承认的厌恶。
而后便听他说道:“把陆小姐带去禁闭室,一个月不准出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