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满身大汗地离开自家健身房，昨晚发生的事实在是混乱又惊悚，他得让自己好好理清楚。
回到房间刚掀了上衣脱下，他就看见一道身影正在他的床上来回打滚。
顾铮憋了口气，手还搭在运动裤上：“你还是不是女生，就没看见我在换衣服？”
余欢支了个脑袋看他，眉眼弯弯：“哎呀，又不是第一次看，有什么好害羞的？你的床真硬。”
说着又翻身打了个滚，下巴落在他的枕头上，再抬眼，不期然看见床头柜上摆了个新手机，她伸手去够：“你什么时候又买了个手机？没见你换啊。”
还没够到，原本站在门口的顾铮就几个箭步冲了过来。
“买来和他们玩游戏的。”他微微喘息着开口，随手把手机扔进了床头柜里，“过来什么事？”
果然，他这一问，余欢的心思就轻而易举被勾走了。
“我有男朋友啦！”她躺在他面前开口，晶亮亮的眼眸里像是淬了细碎星子，“昨晚他都亲我了！以陈城的性子，如果不是也对我有意思，他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吧？你说是不是？”
余欢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少女心思里，并没有注意到顾铮有些许僵硬的身影。
“我虽然看得不太清楚，可有些事还是记得的，就像这样……”她从床上爬起来，跪在他身前攀着他的肩颈作比划。可他身上都是汗，指尖触上去，又烫又滑，根本攀不住，她不得不再靠近一点，等他垂眸看过来，她才意识到两人挨得有多近。
僵持了小片刻，他忽然朝她低头，两人的鼻尖碰到，唇也贴在了一块儿。
余欢瞪大了双眼，起初还以为是他不小心，可等了会儿也没见他挪开，心脏的跳动便骤然失了规律。
她猛地抬手推开他，捂着自己的唇慌乱失措：“你干嘛啊？”
“小时候又不是没亲过，有什么好害羞的？”他耸耸肩，语气不以为意，说完便去衣帽间拿了换洗衣服。
“你神经病啊？小时候那能一样吗？！”余欢拿枕头朝他砸过去，跳下床跑了。
顾铮接住枕头放回到床上，面色晦暗不明，但直到洗完澡回学校拿单车，他也没再找她说什么解释的话。
两个人似乎就这样淡了下来，他不再去找她，一个人骑车往来，练琴画画上课打球，一切有条不紊。而她也开始拒绝赵女士的要求，不再将准备好的宵夜给他分去一份。
直到双十二那一天的来临，不是因为所谓的购物节，而是因为这天恰好也是顾铮的生日。
“和顾铮闹别扭了？”赵女士摸着她的脑袋问道。
余欢自然是否认：“没有啊，男生女生本来就有天然差异，都高中了，难道我还要跟着他混在一群男生里面吗？你也不怕老师某天打电话通知你我早恋。”
“是啊，都长大了，真闹别扭也没什么，我和你爸爸都吵过那么多次，何况你们小年轻呢？不过出了状况你就要学会去解决。”
余欢正要辩解，赵女士便又笑着说：“如果你真的无所谓，现在就不会是这样一副表情了。十几年的陪伴，能轻易放下那就不是朋友了。礼物妈妈已经给你准备好，换身衣服和我一块儿过去吧。”
余欢还是不想动，可架不住赵女士的催促，最后还是接了衣服进浴室。
换好衣服后，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
是啊，她和顾铮是朋友。他就算混，她还能和他一般见识吗？
余欢轻舒一口气，又忍不住拿了手机给“陈城”发消息。
陈城才是她喜欢的人。
顾铮放下手机。
这些天他和余欢没什么交集，手机里的这个“陈城”倒是和她聊了不少。
“客人都来了差不多，收拾好了就下来。”秦女士站在房间外敲了敲门，提醒他说。
虽然顾家的家业不小，但每年顾铮的生日都办得简单，只是请几个往来从密的朋友来家里吃顿饭，当然也会放顾铮出去和同龄的朋友玩一天。
顾铮到一楼时，客厅里果真已经坐了不少人，他上前一一打招呼，很快便站到了余欢面前。
他压下心底那些异样的小心思，朝她摊开手：“礼物呢？”
余欢没好气地剜他一眼，正要从赵女士那儿拿了礼物给他，大门外响起的门铃声就把他叫走了。
是王一珉，还有篮球队的其他人。
“阿姨，我来借顾铮啦！”王一珉露出一口大白牙，朝着顾铮的母亲打招呼。
秦女士笑了笑：“注意安全。”
说完又低头问余欢：“欢欢要不要也和他们一块儿去？”
余欢看了顾铮一眼，摇头拒绝：“没我他们还更自在点。”
“保证十二点之前把人安全送回。”王一珉笑出声，转头就拉顾铮出门。
“快点快点，漂亮小姐姐都给你准备好了，时间就是金钱。”
顾铮走后，余欢捧了礼物上楼送去他的房间里。
打开灯，极简风格的房间里随处都可见他留下的各种痕迹。余欢将礼物放上书桌，转身离开时又看见了闪烁着信息提示灯的手机。
是他忘带手机了吗？
余欢上前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