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被迫仰头，手里的书也落了地，她扶住他手臂，想让他等一等，可刚开口就被他的舌尖闯了进来，连人也被他提着放到了小窗台上，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身后传来敲击声。
陈城屈指叩上书架，并不在乎顾铮朝他瞥来的不满目光：“你们是不是太放肆了点？不知道我们学校抓早恋抓得比外面更严？”
“灯都不亮，怕什么。”
陈城朝他们这个方向的监控看过去，还真是失效状态。他扶着眼镜笑了笑：“那你们俩现在这样，你之前提的条件还作数吗？”
“什么条件？”顾铮还没出声，藏在他怀里的余欢就探了个小脑袋出来。
顾铮把人摁回去，颇有些咬牙切齿：“你决定了再来找我。”
陈城稍一思索便点点头，心满意足地转身走了。
“他说的条件是什么啊？你之前还和他谈其他的了？”
“没什么。”顾铮拆开她脖子上的围巾吻她颈项，又往上握了满手蓬松柔软的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想着其他人。”
“你这是偷换概念！再说了，我为什么不能……”
可怜的尾音被他咬了去，余欢眨眨眼，就看见他的眼睫在眼下铺出一片鸦色阴影。难道是因为她的心态变了吗？为什么现在会觉得他长得这么犯规？
他忽然用挺直的鼻梁蹭了蹭她的：“专心一点。”
余欢从鼻子里哼气，嘟着小嘴试图往后退：“那你先放开。”
顾铮当然不会放手，扣着她的后脑将人压向自己，一手环了纤细脊背低头吻她。一下一下，从简单的啄吻渐渐深入，直至彼此的气息都交融在一起，再也无法区分。
最后含着她水嘟嘟的下唇咬了下，顾铮才松开她，可刚刚拉开些距离，他又忍不住捧了她的脸蛋去亲她湿润双眼和仿佛染了胭脂的脸颊。到实在是不能继续耽搁了，他方扶着她的腰把人抱下来，又把书和围巾都收在自己手中，牵着她的手返回座位。
“……你的画呢？”
顾铮正把围巾收进自己包里，就听她嗡着声音问他。
顾铮抬头看一圈，离开前就铺在桌上的画这时不知去向，只余下整齐排列在旁边的几支线笔。
他倒是没那么在乎，又不是什么完成度很好的设计，不见就不见了。
偏她不乐意：“你画完了吗？”
“上了一半的色。你要是喜欢，回头再给你画别的。”她走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后面见她很久不回他才停笔找过去，哪知就看见陈城拿了围巾给她。
余欢偏头避开他的手：“不问自取是为偷，谁知道这人拿了去是要做什么啊？……你笑什么？”
“回家吗？”
余欢看了他一眼，抹开视线闭嘴哼了两声，没直接回答。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图书馆里还是足够突出，这会儿已经有人抬了目光朝他们这儿看。
顾铮很快把两人的东西都收好，也不管是否还有人在看，大大方方抓着她的手便向外走。
她果真被他这番举动拉走了心思，离开时悄悄拉了他的大衣轻问：“你就不怕他们告诉老师？”
顾铮把她拿的书送到入口服务台的回收区，回答说：“是不怕老师找家长。何况凭我的成绩，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学校吗？”
余欢想说他真臭屁，可真的要开口反驳了，却又拿不出言辞来。唔，好吧，他还真有这个资本，毕竟当初也考虑过高中就直接出国，还是因为他们的妈妈不舍得才作罢。
回到家正是午饭时间，赵女士直接就留了顾铮在家里一起吃。
比起赵女士经常琢磨了做各种菜系和甜点，顾铮的母亲秦女士就不怎么爱下厨了，所以这些年他没少跑隔壁蹭饭，如今就更不会拒绝了。
“昨天那裙子呢？你丢哪去了？”
餐桌上，赵女士忽然开口问道。
余欢不知道怎么回，便在桌子底下踢了踢顾铮。
“阿姨，在我房间的。”
余欢一口饭差点呛住，赵女士也偏了头朝他看。
顾铮继解释：“她觉得那裙子穿了有点冷，又嫌宴会厅人太多，就和我去顶楼换了。”
赵女士果然半点不怀疑，又转了目光去叮嘱余欢：“我说冷你还不信，非要挑那件。女孩子在外面那是能随便换衣服的吗？要不是在景庭，又有顾铮给你盯着，还不知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妈！我还是你亲女儿吗？”余欢气急，筷子直把碗里的饭菜戳得稀烂。
顾铮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掰扯：“阿姨，怪我，是我怕她着凉才逼着她去换的，而且我也觉得她穿那裙子太招眼了。”
余欢还是恼，手里筷子一放就离开了餐桌。
“阿姨，我跟过去看看，你别担心。”顾铮连忙应付了一句，叁步并作两步地朝余欢追上去。
她躲在自己房间里哭，看见他那就哭得更凶了。
“她就知道骂我……”
顾铮抱着她安抚：“阿姨她是担心你，我妈总说，生个女儿那是一辈子都要担心的。生在余家，就更是如此。”
“你高兴了，你说什么她都信，等以后咱俩吵架，她还不都帮你去了。”
顾铮哭笑不得：“要不把我俩的事和叔叔阿姨说了？这样他们也许能觉得好点。”
“不，别说！”她牵着他的衣摆，连连摇头拒绝。
顾铮给她擦眼泪，想一想，这都是今天第二次给她擦眼泪了，心底怜惜，手上也愈发温柔：“那我再去给你拿点吃的？”
余欢还是摇头：“不想吃。”
顾铮无法，只得留在房间里陪她。
也不知怎么找出了余先生出差的时候给顾铮准备的那份礼物，余欢之前一直没送，现在才翻出来和他一起拆了。
几千个小零件的建筑拼装模型，在地板上细细密密铺了大片。
两人脱了拖鞋在地上坐下，顾铮把她拢在身前，让她拿着构造图和说明书，自己则一个个地找来零件拼装。
也不知拼了有多久，她忽然往后靠着他的胸膛说：“我饿了。”
顾铮笑着放下手里已经初具雏形的模型，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那我们下楼找吃的。”
正要拉着她一起站起来，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极有规律的叁声过后，房门打开，余邵北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对于顾铮和余欢几乎呈连体婴的模样，余邵北没什么表情，只说：“顾铮，你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