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婶,能否做成有袖子的?”祁言凡比划了一下,大概是那种像中袖一样的衣服。
“当然可以,”徐大婶道,“一看你们就是从城里来的,想来也不习惯这庄稼人的褂子。”
祁言凡笑笑:“哪什么城里人呀,现在不都住在乡下吗?”他又回头问季庭宇,“你觉得怎么样?”
季庭宇道:“听你的就成。”
徐大婶给他量了尺寸,遂又问道:“两位家里没有田要种吧,冒昧问一声,不知能不能给咱家里做帮工?”
原来,徐大婶家里的壮丁今天都不特意赶回来了,所以家里的田地想招人帮忙一起种。
祁言凡和季庭宇两人一合计,季庭宇道:“我们二人都不会种田,怕是速度会慢,如果需要搬秧苗我们还是可以出力的。”
徐大婶道:“这无妨,能种多少算多少,我就怕误了春耕。”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季庭宇去帮忙搬秧苗,另外两人帮忙插秧算是一工半。
他们两人很快就下田了。这对二人来说,绝对是一桩新鲜事。
犁好的水田一脚踩下去,温温热热的,湿滑的泥土包裹到了小腿,好像有一双手握着两只脚,真是一种新奇又惊悚的体验。
祁言凡一脚高一脚低地走到水田中央,季庭宇不放心地在后面的田埂上看着他。
“没事,我可不会摔一身泥水。”祁言凡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快点干活。季庭宇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秧苗地里把别人捆好的秧苗给担了过来,分别投掷到水田里。
祁言凡拆开一捆,手里握了一把,另一只手用指尖捏了几根学着旁边大叔的样子把它插入泥中,留出一簇尖尖露在水面上。
祁言凡插完一株,直起身来看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好玩,随后一株一株按着规规矩矩的行间距离种起来。
祁言凡为了追赶旁边大叔的速度不至于差得太离谱,种得可谓专心致志,待季庭宇叫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言凡,言凡,该去吃饭了。”
“哎,来了,你等等我——”
两人在水边把脚丫子洗干净,祁言凡专门带了布巾把自己的脚擦干,又伸手把季庭宇的也一并擦了,再穿进干净的布鞋里。
随后,两人一起朝树荫底下走去,他带了饭菜放在阴凉的地方。
徐大婶做为东家自是提供茶水的,一个大壶和几个瓷碗放在竹篮子里。茶还是加了零星茶叶的绿茶,喝下去倒也舒爽。这里的水田很多都离得远,依着山势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因此很多种田的人都带了饭菜出来,中午就不回家里去了。
同行的几人都在闲聊,有个汉子还不停地夸赞季庭宇:“建业兄弟真是厉害,这秧想扔到哪就扔到哪,一扔一个准!”
祁言凡微微笑着听,同时麻利地把竹篓里的碗筷拿出来,掀开盖着的大碗,露出两碗满满当当的咸肉菜饭。
菜是刚从地里长出来的小青菜,祁言凡拔了几棵跟咸肉炒了,然后倒入淘好的米,一起加水煮成了一锅咸肉菜饭。每粒饭都亮晶晶地带着油光,咸肉的香味都渗进了饭里,而夹杂在饭里早已软烂的青菜又很好地解了油腻,一口菜饭吃进嘴里无可挑剔。
祁言凡夹起一片肥瘦相间的咸肉咬了一口,肉片腌的时间不长,瘦肉泛着可爱的粉红色,嚼起来香软不柴。再往嘴里扒两口饭,瞬间简直能听见边上汉子咽口水的声音。
“你们吃得可真香。”有耿直的汉子忍不住道。
祁言凡敷衍道:“吃饱了才能干活。”
“唉,咱们哪能像你们这样经常吃到肉呀。”
“我听说光吃肉或只吃菜和白饭都不好,”祁言凡道,“要一起搭配着吃,吃得一样多,这样身体才不容易出毛病……”
那汉子早就转过头去呼噜呼噜扒拉菜泡饭了,根本没理上祁言凡的健康理论讲解。
祁言凡撇了撇嘴,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筷子。
季庭宇把他碗里的一块肉夹到了他碗里:“你肉吃得少了。”
“我……”祁言凡刚想开口,季庭宇又问道:“不容易生病对吗?”
“嗯。”祁言凡看了半晌,乖乖夹起肉来吃了。
他想,季庭宇这是在关心他吗,还有,这肉居然是甜的。
种完徐大婶家的田,又被村北的另一户人家请去干了两天活。
这五天下来,因为要翻过山头去下地,两人起得更早,往往天蒙蒙亮就得起床,中午吃完饭休息一阵,下午做到太阳快下山两人才收拾东西往回走,摸着黑赶紧吃饭洗漱。
闲下来的第一天,季庭宇吃早饭的时候,刚喝了一口粥,便来不及掩盖地发出了嘶地一声。
“怎么了?”祁言凡捕捉到这一声问道。
“没。”
“啊,张嘴。”
“言凡——”季庭宇无奈道。
“张嘴。”祁言凡坚持。
季庭宇只好张开嘴,祁言凡看了看,果然嘴里长了几个溃疡。这都是辛苦后的身体反应,祁言凡心上有些丝丝拉拉地疼,他自己折腾不要紧,季庭宇肯定从来没有遭过这样的罪。
季庭宇道:“种田其实也是种挺不错的体验……”
“接下来要好好休息一番!”祁言凡斩钉截铁地打断道。
“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晚了,白天考了三场试,脑袋要爆炸……不过,春天的感觉真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