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鲸想不大出来梁学愚找他有什么好事,他笑笑,望向梁学愚,“您直接说吧,我猜不出来。”
梁学愚问:“你知道我们生活区的沐神庙日吧?”
许鲸翻看记忆,道教奉天、地、水三神,亦叫三官,天官即其中之一。旧历正月十五日,谓天官下降赐福,称上元节。每年上元节,仁源生活区的人都会沐神像,行傩舞,广邀亲朋好友接受天官祝福。
在末世大灾以前,这片地区对迎神庙会便比较重视,每年都有隆重的节日及仪式,巅峰的时候还会吸引许多游客过来观看。这片地区的庙会历史有上千年之久,很是有名。
灾后庙日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知从哪年开始,以前的习俗又被翻了出来,这一系列庙日活动甚至比以前更盛大,更热闹,更虔诚。
许鲸道:“我知道,那天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么?”
“生活区要不要你做什么我不大清楚,不过以往举行的迎神庙日的时候偶尔会有外面的美术生过来观看。”梁学愚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那些美术生以前多半就住在我现在租你的房子里,今年我接到来信,他们还要来看,提前跟你说一声。”
许鲸答:“知道了。”
梁学愚扫许鲸一眼,“知道有什么用?我这么跟你说吧,他们还是希望住回原来的房子,也就我租给你的房子。”
许鲸总算听明白了他在打什么主意,于是态度略微强硬地摇头,“以前是以前,现在房子您已经租给我了,恐怕不方便在让外人住进来。”
“嘿,我是那种强买强卖的人?我就是说一声,你愿不愿意接纳是你的事。我跟你说啊,那些美术生可都是有钱人,付的房租不低,按以往来说,每天他们能付两块钱房租。你想想就十天八天的,你两个月的房租就出来了。”
梁学愚见许鲸脸上门仍挂着不大乐意的神色,叹口气,继续劝道:“你小子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有点收入还是抓紧吧。他们过来住也不单只是付房租,他们在你那吃饭,还得付你饭钱。就算你不会做饭,他们租你做饭的家什,也得付钱。”
许鲸为难,“我实在不方便,这次就算了罢。”
梁学愚接到老顾客的信,还收了礼物,原本以为只是小事一桩,不想许鲸这样难缠,他头疼,“你一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有什么不方便?难道屋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不管他好说赖说许鲸就是不答应,挣钱的方式有很多,若让人住进来,他跟齐云至都不自在,而且还可能暴露他们的秘密,孰重孰轻许鲸还是能分清楚。
许鲸现今当真不大缺钱,他要是真想换点银钱,冒险在守望号中买几根参,悄悄去远一点的地方一卖,一大笔收入便能到账。
见许鲸软硬不吃,梁学愚吹胡子瞪眼,“送上门来的挣钱路子都不要,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许鲸笑笑,不在意他的神色,如常点点头,“学愚公,那我先回去了。”
梁学愚话都懒得跟他说,抬手挥挥,示意他快滚。
许鲸出门后,打算在生活区里找几个人帮忙挖水沟。现在还没正式开田,许多人在家里做杂事,并未做农活,一个两个都比较有空。
这时候,出点小钱雇同个生活区的人挖沟渠还是比较容易。
许鲸第一反应便想到梁国涛,转念一想,梁家只是有点亲戚关系,较旁人亲近,但雇他帮忙并不合适。不提他心里怎么想,就是旁人也可能有流言蜚语传出。
脚下转个弯,许鲸往梁良子家走去。他跟梁良子混得颇熟,连带与他家也多了些来往,说话要比与旁人随意些。
梁良子的父亲梁道厚很是爽朗热情的一汉子,耐心听许鲸说完后,当即答应下来:“成,挖条小沟渠很快,你放心交与我罢。”
许鲸笑道:“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挖沟渠就靠您了。”
梁道厚当场站起来拍拍衣袖,伸了个懒腰,“过年歇的我身子骨都懒了,我这就去给你挖沟渠去。良子!”他喊梁良子,“拿上锄头,我们一起去给小禾家挖沟渠。”
梁良子在厨房摘菜,准备协助母亲招待小伙伴,闻言忙应一声,“哎!”
许鲸笑笑,“那麻烦您了,我再去问问德正叔有没有空。”
梁德正便是梁爱光的父亲,许鲸跟他们家也熟。
梁道厚没有阻拦,笑道:“问问罢,我前两天跟他聊天,他还说闲的慌,估计能成。”
许鲸往梁爱光家走了一趟,事情很顺利,梁德正也是当场答应下来,压着儿子拿上锄头就要跟着许鲸到田里干活。
许鲸简单在田里规划了一下,又听取梁道厚与梁德正两位的意见,用树枝在田里做下记号,开始挖沟。他原本只是想挖条回字形的深沟养鱼,但梁道厚他们提醒要注意氧气问题,沟渠不能挖的太深,想多养点鱼只能挖大点。
于是,原本只想养点鱼的许鲸最后规划出近半亩田的回字形沟。
挖了一下午,许鲸看看只挖出的那一小段,深感吃力,决定还是得找外援。
晚上,许鲸好酒好肉招待两位小伙伴及他们的父亲,吃喝言谈间,请两位再找些人过来帮忙挖沟,他也不让人白劳动,就安现在的市价,干一天活给八毛钱。
梁道厚爽快的答应下来,让许鲸放心,他多找几个人,明天一天肯定能搞定。
许鲸知道他交游广阔,在生活区里仁源很是不错,有他这句话,事情便稳妥了一半。果然,第二天,梁道厚带着三个汉子上门,与梁德正一起去许鲸家田里帮他挖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