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苏撇嘴，接电话前，进屋子拿了个耳机塞上。
“苏苏，你搞什么！？”
一接通，叶婉的质问就当头喝来。
“竟然在网上卖衣服！你是主播，不是小摊贩，连袜子都要咸鱼出售？这个主播号是公司的，不属于你个人！”
“还有，小李说，你在镜头前提到小孩了？是叶寻吗，跟他说话，被拍进直播了？你这是自暴自弃？”
“我在酒店等你，你却不来，在家搞什么幺蛾子？！”
叶苏苏把音量调到最低，把今天买的小鱼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娴熟地按照脑海里的步骤一一处理。
“叶苏苏，你倒是说话啊！”
“我逼你要房租，你就咸鱼卖货？你太天真了，这样就有人买吗？！就算卖出两件又怎样？能凑到一万块还我吗？！”
叶苏苏动作一顿，当场伸出十指，皱眉盘算了下。
最贵的是原身的三件大衣，还有一件羽绒服，外加一条前男友送的钻石项链跟手链。
还有杂七杂八的，如果都能卖掉……
她想着，把目光移向手机屏幕，点出咸鱼，确认账目。
但一看，就愣了。
【您的商品已出售成功，本次订单金额为1888.00元。】
【您的商品已出售成功，本次订单金额为500.00元。】
……
一连串。
再看后台，下午刚上的咸鱼货，竟然全都售出了！
正在等待她发货的状态！
总计金额20132元。
叶苏苏呆愣着，伸手擦擦眼。
“人呢？又跟我装信号不好？”
叶婉气愤难耐。
“你现在打车过来，我再帮你擦一次屁股，直播事故帮你压下去！你没钱还我，我也可以再宽限你一阵子。”
叶苏苏伸手又捏了下自己的脸颊。
痛的。
不是做梦。
咸鱼都成功卖出去了！
“堂姐，那个……我好像有钱了。”
外面的夜风吹得窗帘悠悠飘荡。
手机那边叶婉的声音，卡壳三秒，静默地只能听见一个惊愕的呼吸声。
半天后，才响起完全不信的声音。
“你说什么？”
叶苏苏摸了下笑得飞起的腮帮子，“我有钱了，最晚三天内，就给你房租。”
咸鱼要对方确认收货，才能收到钱。
“就算这样，你出直播事故，公司会追究……”
“我不是合同要到期了吗？明天就解约了吧。”
叶苏苏笑眯眯的。
除去欠款，还多出一万，够租一个新房子了。
这个主播账号是公司的，打赏的礼物二八分成，原身只拿二成。
而那些直播用的衣服、道具，都是她自己采购。
辛辛苦苦干了两年，原身也没留下多少存款。
以前是为了找到孩子爸而做主播，现在她倒无所谓这件事了。
而且即便要干这个，也不必跟着叶婉，继续留在这个剥削她的公司。
“叶苏苏！”
叶婉的声音高了半度。
“什么意思？你要单干？没公司，你能有几万粉丝？不是公司给你刷上来的，你能有这个观看数？”
叶苏苏把耳机往外挪了挪。
之前叶婉口口声声，她业绩太差，要被公司淘汰。
现在倒是左一个没公司不行，右一个没公司完蛋，好像她要单干是十恶不赦似的。
“堂姐，为了不让你难做，我接受公司把我淘汰啊。”
叶苏苏笑眯眯。
“你……我的房子，是专门借给你用来直播的！如果你不做——”
叶苏苏垂眸。
房子跟欠款，这大概就是叶婉捏住原身最大的杀手锏了。
正想着，一条短信却跳进来。
【叶小姐，我是链家小郑啊。打你好几个电话没人接，有套房子，交通20分钟就到你儿子的幼儿园，月租只要1000！】
【你看下房子照片，今天就能看房，明天就能入住，押金全免。】
叶苏苏胸口一跳，忙翻到下面的照片，就倒吸一口气。
照片里的三室一厅，是个复式二层楼的结构。
第一张照片，就是个欧式黑白敞开式大厨房，是她现在这个卧室的两倍大。
而第二张，标着出租用的那间深蓝色卧室，看着像装修不久，除了大床跟化妆台，还有一整面崭新的超大衣橱。
房间里剩下的空地，足够她躺着滚起来……
这房子，只要一千？
叶苏苏伸出手指，轻轻按住了上扬的嘴角。
有一种幸运，大概叫做喵想事成？
“堂姐，这房子你留着自己住，我大概明天就要搬走了。”
电话那端又一次陷入可怕的静默，半天才响起喘气声。
“你……你找到男人……包养你了？”
叶苏苏的容貌，是毋庸置疑的精致。
除此之外，叶婉也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会让她一天之间又有钱又有房。
“不。”
电话里，却清清晰晰地传出叶苏苏的否定。
“靠猫王祖宗保佑。”
“什么？
这话，叶婉是听不懂的。
但叶苏苏也不指望她懂，说了句要忙，就匆匆把电话挂断。
她洗干净手，这才吃力地打字，给那房租中介回消息。
【要……】
“呀！”
她惊呼一声，因为不熟练，还没输完，消息就误发了出去。
好在对方好像很聪明。
立刻来了回复。
【叶小姐，房主今晚都在。您定好时间告诉我，我在链家门口等您，带您过去。】
【ok！】
叶苏苏笨拙地戳了戳手机。
深深嗅了下小鱼干，就回头。
“崽，你今晚几点睡觉？陪我一起去看看新房子吗？”
小叶寻正坐在小桌旁高高的凳子上，两条小腿都悬空着，踩不到地上。
但他听到这话，很男子汉地，当下毫不犹豫点了小脑袋。
老师说过，天黑以后，一个人不能出门。
外面很危险。
“我们先吃一条小鱼干再走？”
叶苏苏咽了下口水，又回头。
叶寻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跟外面已经黑漆漆的天，顿时伸出小手，撕下桌上的小半张纸巾，擦了擦小嘴巴。
“晚上回来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