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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大腿是南葛弋和温敛啊!
    *
    燕妙妙拒绝了饮霞元君之后,她倒也未做勉强,接着就带着一脸不甘的练云青走了。
    温敛和燕妙妙转身回内院。
    “方才你回绝饮霞元君的话是真的?”温敛突然开口。
    “当然是真的,”燕妙妙想也不想地开口,“紫霄殿有什么好的,一点也不如孤鸿境自在,每天还得穿校服,真是无趣极了。何况,就算是饮霞元君身为仙君仙术高强,可是讲道授法什么的,我觉得还是师兄你做得最好了——”
    温敛闻言,眉目方才舒展,却又紧接着听见了燕妙妙的后半句。
    “——更重要的是,阿弋现在还躺着呢,若是我跟着饮霞元君跑了,他回头不得怨死我啊……”
    见到身前蹦跳着熟练走进南葛弋房间的姑娘,温敛脸色渐渐凉了下来。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际,不知怎的陡然也阴沉起来。
    倒是也巧,燕妙妙这厢前脚刚进了屋子,南葛弋后脚就清醒了。
    不知道是这崽子天然娇气还是被燕妙妙从小呵护的太好,清醒之后硬是抱着燕妙妙哭诉了整一个时辰,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有多疼、有多害怕。
    一旁端坐着喝茶的温敛脸色在无人注意之处越来越黑。
    眼见着温敛还没忍不住,燕妙妙倒是先不耐烦起来。
    “你前两日不是还说要教我刮目相看?几十岁的人了哭哭啼啼的你还能不能行?”
    南葛弋:“……嘤嘤嘤……”一双幼犬般的大眼睛又眨巴眨巴地红了。
    “你别嘤嘤嘤了,”毕竟是养了几十年的崽崽,燕妙妙看着他的模样哪里能忍心,便又温言劝慰道,“阿弋啊,你现在是个大人了,若还这么娇气,大师兄会不喜欢的。”
    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端坐了一个多时辰、已然变得毫无存在感的温敛:“???”
    同我有什么相关?
    燕妙妙显然已经忘了自己身后坐着谁。
    “我同你说,大师兄虽然喜欢你、纵着你,但是总归还是盼你能稳重妥帖些,”燕妙妙苦口婆心,“你一个男孩子,嘤嘤嘤地成什么样子?师兄爱的是你天然纯粹,可不是娇柔怯懦啊。”
    温敛南葛弋: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南葛弋闻言,抬起头来:“师姐,你是不是在魔界伤了脑子?”
    燕妙妙翻了个白眼,轻拍了拍他还包着绷带的额头。
    “你才伤了脑子。”
    “那你刚才为什么这么说?师兄若是喜欢我,何至于整日罚我?”
    这位显然也忘了屋里还待着的第三个人。
    “嗨,”燕妙妙恨死他的不开窍了,“你知不知道爱之深、责之切?就是因为太喜欢你所以才越加严厉、希望你能早日成才啊!”
    温敛:哎?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真的?”单纯的南葛弋小朋友渐渐快被洗脑,“师兄真的喜欢我?”自然,他口中的喜欢同燕妙妙口中的喜欢……全然不同。
    “当然是真的。”某位姑娘话说的斩钉截铁。
    若是不喜欢你,日后怎会甘愿为了你硬抗金光劫雷放弃飞升、又怎会为了你独闯魔界恶战魔君近乎身死、更怎会为了你生受天罚挨了那无妄烈火焚身之苦?
    崽崽啊,单纯迟钝的你都不知道大师兄有多爱你。
    “可是……”南葛弋又狐疑起来,“师姐方才也说了师兄纵着我,转眼又道是爱之深责之切……怎么好似都是师姐说了算。”
    因为师姐是知道原剧情的金手指啊傻崽崽。
    还没来得及想好说辞,却听见南葛弋又开了口。
    “若说师兄纵着谁……似乎应当是师姐吧。”
    “哎?”
    “师姐入门第九年,试图冲破封山大阵下山,行不得法,被阵法反弹伤了元气,师兄瞒着师尊将你偷偷带去后山冷泉疗伤,为了将师姐救回,师兄耗光了灵力自己都险些过去了。”
    “师姐入门第十七年,半夜在书阁睡着烧了大半绝版书籍,你被师尊责罚闭关禁足三年期间,师兄跑遍全莽山将那些典籍借来,一字一句亲手誊写给补上了。”
    “师姐入门第二十五年,修炼翻山诀时误将师尊圈的妖兽窫窳放了出来,我在旁边帮不上忙,可是亲眼见到师兄替师姐挡了妖兽好几爪,现如今肩上还有伤疤。”
    “…………”
    燕妙妙:……有这么些事吗?
    燕妙妙听了南葛弋的话,琢磨琢磨倒是觉出了点味来。
    崽崽将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一则肯定是因为在意大师兄,二则……难不成是吃了她的飞醋?
    她眉头紧蹙起来,暗道不好。
    她这么多年来的暗地引导和助攻,可不能毁在自己身上啊!再说她真的已经很低调了,怎么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引起这两人的醋意?连吃个饭都避着人的她可就差给自己整隐形了。
    这个年头,助攻真是不好当,一不小心就两面不是人。
    难!
    燕妙妙离开的时候,脑子里还装着事,倒也没注意屋子里先她一步方才消隐的气息。
    到了夜深之时,燕妙妙为了这事愁得睡不着觉。
    原书里这个时间,温敛和南葛弋两人还都处于情感萌芽的阶段,虽然相互看重照应,但都不曾意识到自己对对方的感情。
    若是在这种微妙的暧昧时期,因为自己的原因叫两人绝了相亲相爱的念头,她就是浸一百次猪笼也不够。
    不过这事总而言之,还是都怪自己。
    怪自己太宠溺南葛弋,让温敛误会;也怪自己总麻烦温敛,让南葛弋误会。
    唉,还是自己太菜了。
    在榻上翻滚了半宿,燕妙妙终究还是睡不着,便想着去院子里站站。
    *
    隔壁璇玑院。
    温敛独自站在院中,望着这天幕之中一轮孤月。
    这三日间,他一直在燕妙妙榻前守着,按理来说应当是疲惫不堪。可却不知是因为今日被妙妙逼着小憩了片刻,还是因为在阿弋房中听到的那些话,他闭上眼,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三日前,见到她在自己身前倒下之时,他向来沉稳的心绪便一乱。
    自妙妙入门起,他欣赏她聪颖勤奋、机灵乖顺,待她便要好些。可他分明能看出,她的心中向来只有阿弋。
    为了阿弋,她独自修炼却又夜夜为阿弋补课;为了阿弋,她数年来总变着花样为阿弋做人间吃食;为了阿弋,她一身孤勇同魔修席爻以命相搏。
    而自己,在她眼中不过是师兄。
    数十年来,眼见得他二人感情愈发亲厚、行事愈发默契,自己如何也插不进二人之间半寸。
    阿弋挨罚受伤时,从来只同妙妙哭诉;而妙妙心绪不宁时,从来也只有阿弋能将她逗笑。
    温敛啊温敛,你在一旁看了数年、等了数年、念了数年,到头来也不过只能趁她神志不清时守在她身边罢了。
    思绪纷杂翻涌之中,温敛连隔壁院子迅速闪过一片纱裙也未曾察觉。
    ——直到半晌之后,肩上忽然被披上了一件暖融融的袍子。
    他回过头,正对上眼神闪烁、神态瑟缩的南葛弋。
    “阿弋?”
    “师、师兄,”南葛弋咽了咽口水,将备好的台词颇不自然地脱出口来,“夜露深重,师兄可不能光着寝衣站在外边……”
    见到南葛弋显然未说完,温敛并没开口,只是望见自家师弟陡然涨红的脸颊和破釜沉舟的神态,觉得奇怪得很。
    南葛弋咬了咬牙,按照师姐交待的话,硬着头皮接了下去。
    “……若、若是师兄着凉,阿……阿弋……阿弋会心……心……心……心痛。”
    作者有话要说:  温敛:师兄看你现在哆嗦这样心就很痛。
    第9章
    今夜的孤鸿境,很是沉寂。
    温敛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他眯了眯眼,缓缓开口:“方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南葛弋见状,勇气耗尽。当场惊恐地后退几步,拼命摆了摆手,大声否认。
    “不是我!不是我!是师姐让我干的!那些话也是师姐要我说的!不关我事啊师兄!”
    隔壁正偷听的燕妙妙:“…………”
    南葛弋,我艹你老母。
    姑娘迅速窜回房间里,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为了避免温敛或者南葛弋找上门来,还特意施法给自己的房门上下了一道禁制。
    *
    一夜无眠。
    十分安静。
    第二日早课,燕妙妙和南葛弋双双顶着乌青的眼圈来到了练功房。
    温敛面色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倒是燕妙妙和南葛弋两人,小心翼翼地度过了好几日。
    低调做人,才能长长久久。刷冰山温敛的好感度,咱们得照着千年万年的持久战做准备。
    心痛事件过去后的第三天,孤鸿境内落下了一只丹鹤,带来一封书信。
    临光道君听闻了在灵翠峰上发生的事情,中肯地在信中表明了对于燕妙妙的赞赏与自己早看不惯紫霄殿那帮目中无人的弟子的论调,同时强调了等自己同南极仙翁下完棋后一定早日回山,顺便再给她弄一颗南极仙翁亲自培育的仙桃作为礼物。
    燕妙妙兴致勃勃:“南极仙翁的仙桃啊……是不是吃了有延年益寿之效、趋吉避凶之功?我会不会瞬间灵力大涨、登上孤鸿境巅峰?”
    温敛摇了摇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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