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询问。
要换做以前，黎星瞳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黎星瞳也能看出来自己的哥哥变了。
变得比以前更加理智，更加聪明，更加有主见，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不是这些天她若有似无地试探过好几次，黎星辰都能说出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知道的小秘密，黎星瞳甚至会怀疑自己的哥哥换了一个人。
这样也好，她的身体不知道能够撑到什么时候，要是以后她撑不下去了，也不用担心哥哥会被人欺负。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黎星辰将最后一道题做完，才想到这个问题。
黎星瞳不喜欢周强，这些天提都没有提一句，没道理这个时候提起。
“没什么，”黎星瞳晃了晃手机，“就是刚刚在微博的热搜上看到他了。”
“热搜？”黎星辰将放在一旁的手机拿了过来，动作熟练地打开微博，一眼便看到了热搜上的内容：
“知名经纪人横死家中，经调查初步排除他杀可能性。”
死了？
黎星辰眉头微挑，似有所感，点进去看了看。
没有配图，不过却能够从新闻通报的字里行间中看出来，周强的死状异常惨烈，若不是各方面线索显示周强家中没有进过外人，甚至会被断定为仇杀。
“哥哥？”黎星瞳见黎星辰一直不说话，以为他是被吓到了。
“没什么，”听出妹妹语气中的关心，黎星辰将手机放到了一边，拿过一本化学习题，“只是在想这现世报来的稍稍有些晚。”
即使微博上没有放出事故现场的图片，黎星辰也能够看出来是那几个怨灵行动了，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能忍。
黎星瞳原本想问问黎星辰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看黎星辰认真做题的模样，便将到最嘴的询问给咽了回去。
不管是什么意思，只要周强这件事不要影响到黎星辰，那就与她无关。
只要一想到周强以前对哥哥的压榨，黎星瞳甚至想当场放一首《好日子》以表庆祝，只不过怕吓到哥哥，便只能作罢。
黎星辰同样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说一句不好听的，若不是为了顺应华夏的规则，黎星辰甚至不会将周强放在眼里，这样的人物，给国师大人当绊脚石都不够格。
不过黎星辰没有想到，那几个怨灵居然会找上门来。
“出来吧。”
考虑到黎星瞳的房间就在隔壁，黎星辰随手甩出几道符纸，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隔音阵，才出声示意。
黎星辰话音落下的同时，三只怨灵便从窗外飘了进来，与上次相比，这次这三个怨灵身上多了一丝血煞之气。
“我们……只是想过来谢谢你。”像是怕黎星辰不高兴，三只怨灵有些底气不足。
“举手之劳。”黎星辰失笑，对这三个怨灵却多了一丝敬佩。
比起上次，现在的黎星辰已经对华夏的怨灵有了更多的了解，在华夏，死后怨气不散的怨灵被称为厉鬼。
而像这样已经成型且怨气强大的厉鬼，大多已经被仇恨蒙蔽双眼，他们不仅仅会掠夺仇人的性命，还会对无辜之人下手，沾染上人命的厉鬼更是如此。
但他们在复仇之后依旧能够保持着一颗赤诚之心，理智对待世人，足以说明三人至纯至真。
“但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就报不了仇。”三只厉鬼并不赞同黎星辰的话，对黎星辰，他们是打心眼里感激。
“你们是因为我才忍到今天？”看着这三只厉鬼，黎星辰仿佛明白了什么。
刚刚他还在想这三人能忍，仇人当前，伸手便能取其性命，却硬生生忍了小半个月。
“是的，”三只厉鬼没有否认，“恩人当时和周强发生了矛盾，若是当日动手，恐怕会给恩人带来麻烦。”
这也是三人商量之后做下的决定，华夏是一个法治社会，若是黎星辰前脚刚走，后脚周强就出了事，无论和黎星辰有没有关系，都会被调查。
周强还是一个颇为出名的经纪人，黎星辰是周强手下的艺人，若是因为这种事被调查，对黎星辰的名声不好。
“你们现在还想进入轮回吗？”看着即使浑身血煞之气，但脸上笑容依旧纯真的三只厉鬼，黎星辰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口。
原本将周强身上的护身符打散后，黎星辰便不想再理会这件事。
周强虽不是他动手杀死，却是因他而死，一命抵一命，周强欠原身的因果已消，但面对这样的三只厉鬼，黎星辰却有些于心不忍。
“我们还能进入轮回？”三只厉鬼虽然一直跟着周强，但对轮回的事也并非一无所知。
或许是做鬼的本能，在联手杀死周强后，三人就知道他们的轮回路不会顺畅。
“自然可以。”黎星辰点头，这些天除了学习外黎星辰可没闲着，将华夏与南原国在风水道法之间的区别摸了个一清二楚，毕竟这才是他的看家本领。
“如果是这样，我们自然是愿意的！”原本只想来表达感谢的三人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连连向黎星辰道谢，若不是黎星辰阻止及时，三人甚至想给黎星辰磕个头表示感谢。
“只是你们身上的血煞之气太重，在进入地府之前，或许要受一些苦，”黎星辰决定将利害关系给三人说清楚。
“我们能够承受！”他们现在的情况若是落入其它天师手中，少不得被打个魂飞魄散，哪里还敢肖想其它？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黎星辰手腕一动，指间便多了几张黄符，将黄符抛出后，符纸无风自燃。
随着符纸的燃烧，三只厉鬼身上的煞气也开始逐渐减弱，不多时，煞气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但三只厉鬼的身形也不似刚刚凝实，虚弱地仿佛能够随风飘散。
“鬼门开！”
没有给三只厉鬼反应的时间，黎星辰在煞气消散的那一刻，手中结印，又是几道符纸打出，随着黎星辰的低喝，半空中缓缓虚化出一道黑色大门，不多时便从门后飘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何人唤我？”黑白无常说完后，才发现身边极为虚弱的三道鬼影，不由惊疑出声，“这是？”
“还请两位大人送这三人进入轮回。”黎星辰看着眼前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黑白无常，没想到这地府还挺与时俱进。
“你是新晋的天师？”将视线转移到黎星辰身上，黑白无常在心中快速回忆着黎星辰的身份。
能够消除厉鬼煞气，华夏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位人物，地府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得到？
“是的，”黎星辰没有否认，刚到这个世界不久，也算是新晋，“给两位大人添麻烦了。”
说话的同时黎星辰递出两道黄符，国师大人也是知道人情世故的。
“不麻烦，不麻烦，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唤我们便是！”黎星辰的客气让黑白无常受宠若惊，接过黄符后连连摆手，这可是能够消除煞气的人物，此时不打好关系更待何时，“我等还有差事再身，便不与大人多聊！”
黑白无常和黎星辰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旁边的三只厉鬼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人间多了一个厉害的天师，他们得去查一查这人到底什么来历。
黎星辰则是对黑白无常的反应有些惊讶，玄学协会里有好几个人都说过这两位大人脾气不太好，现在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第十五章
在城市的另外一边，周强的案件并没有结束，夜间，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进入了周强的公寓。
“这……”
打开灯后，看到周强的死状，几个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地上的尸体已经咽气多时，但却清晰地展示着周强生前的恐惧。
布满血丝的双眼，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与惊恐的表情，四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弯曲着，十指指尖满是鲜血，指甲缝中有不少地毯绒毛，足以看出周强死前的挣扎与痛苦。
而且……
看着周强血肉模糊、已经完全碎成肉沫的下半身，在场的男性只觉得下半身一凉。
“不可能是自杀。”不需要检查，宫池便已经得出结论。
这个结论可以说是非常明显，不会有人选择这样的自杀方式，图什么？追求极致的痛苦吗？
“但是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助手将开始调查好的卷宗递给了宫池，“我们的人也排查过了，没有任何异常。”
“监控呢？”翻看着手中的卷宗，宫池眉头轻蹙。
“整栋别墅内部没有任何监控，从外部的监控来看也没有任何异常，”助手连忙回答，“从傍晚死者回家开始，便没有外人出入过这栋别墅。”
“其它地方的监控？”宫池敲击着手中的卷宗，再次询问。
“依旧没有任何异常。”周围的监控都已经排查过了，现场的血迹不少，若是他杀，凶手作案后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走吧。”宫池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现场后，将卷宗递给助手，向门外走去。
“头，不查了？”宫池的反应让助手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今晚来是来做什么的？
“这事不归我们管。”宫池没有多做解释，丢下这句话后便直接离开了周强的公寓。
与助手不同，宫池办案多年，自然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像周强这样离奇的案件虽然说不上多，但每年总有那么几件，他们平常人是查不出来什么的，但是总有人有办法。
*
周强的案子结束与否，黎星辰并不关心，将厉鬼送走后黎星辰就把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
真要论起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物在黎星辰心中的地位甚至比不上一道物理题重要。
比如现在，杨欣楠就已经在分发昨天考试的英语试卷。
“昨天的随堂检测成绩并不理想，”试卷分发的同时，杨欣楠不忘做着总结，“不及格的人比上次多了六个，希望这些同学能够好好反省。”
一股紧张的气氛在教室中蔓延开来，不少人都盯着发试卷的同学的动作，想让他动作快一些，但又怕他的动作太快。
毕竟大家的成绩都是半斤八两，都怕不及格的那个人是自己。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讲台上的杨欣楠话锋一转，声音中多了一丝喜气，“这次的检测也有几个人进步很大，其中一个同学特别值得表扬，他拿到了班上唯一一个满分。”
“满分？”
“谁啊？这么厉害？”
“这还用问？肯定是我们的傅少啊！”
“但如果是傅少的话杨老师也不会这么郑重地强调了吧？”
“不是傅少还能有谁？陆少成绩也不错，但也没拿过满分。”
……
杨欣楠的话让班上不少人议论开来，都在猜测那个考了满分的人是谁，要知道高中的英语和语文是最不可能拿到满分的两个科目。
不过这次的随堂测验只有选择题，对于成绩好的人来说拿满分似乎不是那么困难。
大部分人都猜测得到满分的那个人应该是傅逸晨，就连陆清野也这么认为：
“什么时候随堂检测你也做得这么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