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很久,郑荀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的背,也不催促她,由着她慢慢地想。
六儿眼眶发涩,她眨了眨眼,然而那处一片g涸,最后半滴泪都没有挤出来。
“荀哥。”她背对着他轻声道,几年来她第一次主动这样唤他。
“嗯。”郑荀应她。
“你幼时就不大ai跟村子里的孩子玩耍,村子里的大人们都说你家跟别家不同,那会儿我瞧商哥他们很羡慕你能有书读……我爹回来说给我找了个男人,我都忘了你长啥样了,跑去偷看过你一次,你坐在院子里念书,我动静大了点,正巧让你逮个正着。”
六儿顿了顿,似想到什么轻笑声。
郑荀也笑了,她那时候还个半大的小丫头,扎着髻,如今都生了两个孩儿。
“后来你去县里头的书院,三月才回来一次,除了这,你们那儿一个月休两日短假,我知道的,可你从未跟我说过,我想着你也许怕是心疼路资,又不肯多花庞家的钱,才每三月的时候都去书院接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落你面子的?”
郑荀因为什么没说,也没回去,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
庞六儿又笑了。
她可是个得理不让的主,能因为一个铜板都跟小贩争得面红耳赤。
郑荀的话被生生堵在喉口,好久才寻回自己的嗓音,声低沉而暗哑:“六儿,以前都是我不好。”
六儿又不是个傻子,他如何想,她哪能半点都不知,只是她真正将他搁在了心上。
“荀哥,我那时可恨你呢,恨你食言,恨你自己一人跑到京城过好日子,再娶门贵nv,我庞六儿坟前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想着我即使到y曹地府也不让你好过呢,你要娶了新妇,我就天天吊在你们房梁上看着你们滚炕。”
“……”
“可后来我想通了,跟商哥一处时其实我就想通了,我们不该一处的,说得容易,我还惦着你,才没能跟商哥做成真夫妻。”
庞六儿惦着郑荀呢,才对他一再忍让,炕让他爬了一次又一次。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自然还有下文,郑荀将六儿翻了身,si搂在怀里:“六儿,是我错了。”
“哪能怪你,都是我爹,你们那话怎么说来着,他其身不正在先,他诓了你。”庞六儿却摇头。
“你进不了庞家的坟,郑家的坟我也不进了,元儿和月姐儿,总归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荀哥,你放心,我有银子的,如今也有地,不会叫他们日子难过。要他们长大后怨我,想认祖归宗改姓郑我也受着。”
郑荀刚开口的时候,六儿并不是一点都没动心。
六儿,六儿,听话又倔强的六儿,撞了南墙都不知道要回头。
庞六儿只觉自己胳膊都要让郑荀给捏碎了。
恍惚间,她听见了男人的音:“六儿,要能回到大寨村多好。”
他怎可能真想回去,无非是惦着那些个日子罢。ΗāΙΤāńɡSнūωú(塰棠書屋).℃о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