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二营的成员虽不是体力强健之辈,但却极擅诡道,所制出的机关之精密,手段之狠辣,黑鹰山上无人能及,比之一营的精兵壮马更加可怕。一想起他们的各种“丰功伟绩”,众人看着蒋高歌那张笑脸,都有点不寒而栗。
机关之术固然高超,那位冷酷的寨主却不苟言笑,话语中的告诫沉稳有力。
“你应该没有忘记,机关之术只在什么情况下可以使用。”
蒋高歌明白寨主的意思,用力点头,出言保证道:“属下记得,二营的弟兄们势必谨慎行动,不可随意使用机关。”
若下山劫的是普通的奸商或贪官,什么机关也用不上了,一营的那些狠人连家伙都不用抄,就能把对方吓得尿裤子。
陆长夜闻言,点了一下头,表示二营的汇报也通过,目光随即转向三营。
三营来的是副营长裴远,其人较为年长,性格也温厚朴实些,比起前面两个营的锐气十足,显得更为谨慎保守。
“报告寨主,南面围墙已经修缮完毕,未免上次的意外再次发生,各门都增派了人手、机关,用以抵御。”
裴远停顿了一下,接着汇报道。
“另外,有两匹黄马失去控制,冲出马厩,今日已被方营长制。服,疑似有异变,请寨主定夺。”
陆长夜听了汇报,锋利的眉毛拧起,沉吟道:“查清源头了么,是否为瘟疫?”
裴远答道:“华医师初步诊断不是瘟疫,源头应是那回在南面带入的。”
“立刻隔离这两匹马。”陆长夜当机立断,下达命令,“处理之后,过来报告。”
“可是……”裴远脸上有着忧思,“这病症不一定会传染,而且两匹马已经在营里很多年了……”
亲手送葬这两匹老马,对营中日日伺马的兄弟而言,有点太过残忍了。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马是最忠诚的伙伴,与身边的兄弟同样重要。
陆长夜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冷峻的脸上却仍是没有改变,还是那般冰冷无情。
“哪怕有一丝传染的可能,我们也不能冒这个风险。”陆长夜的话冷静而有条理,听得裴远渐渐低下了头,“若是为了两匹马,而牺牲更多的马,到时该如何?”
“属下明白。”面对态度强硬的寨主,裴远最终被说服,“属下这就去处理。”
这时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处理之后,在南门外面埋了吧,给两匹老马一个归属。”
裴远转过头,看见寨主那张冷峻的脸未变,眼中的寒冰却有所解封,似乎多了些什么人情绪。
裴远心情顿时感慨万千,抬手以袖掩面,心中有些震动道:“是!”
三营的一走,四营的易星才站了起来,手中一本账簿翻开,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我长话短说。”
众人才被三营的汇报搞得有点伤感,一听到易星才的声音,都齐齐地变了脸色,一个个都皱成了苦瓜。
谁都知道,四营和五营的人每次汇报,都是一些鸡毛蒜皮、零零碎碎的各种琐事,光是易星才一个就能说上半天,五营还每回都来好几个人轮流说,前面几个营顿时受不了了,都捂着耳朵向寨主请辞。
“报告寨主,我们还有一套刀法要练,先走一步!”
“报告寨主,那个机关我又有一个新的想法,未免遗忘,要回去画图纸!”
陆长夜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借口,可也懒得戳破,大手一挥,批准道:“汇报完的可以先走,我会去检查。”
寨主令一下,一营和二营立刻争相奔出门去,瞬间跑得没影,只剩下四营和五营轮流汇报,滔滔不绝,渐渐由汇报转为小组讨论,拖拖拉拉到太阳快要下山,才终于说完。
散会的时候,五营的胡三见天色渐晚,热心地要帮寨主点灯,往里屋走去的时候,冷不防和一个身影相撞,差点吓掉了蜡烛,把自己烫死。
“哪个不长眼的——”胡三嗷嗷直叫,待到定睛看见那人的模样时,整个人都顿住了。
“咦?”胡三挠了挠头,指着面前的纤细佳人奇道,“姑娘怎么在寨主的屋里?”
东方云仙被当场逮到,不由地脸颊绯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想逃跑又没处逃,一双眼不断地往陆长夜的方向瞧。
完蛋了,不仅什么也没办成,还被活捉了,这下她可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陆长夜屋里的事?
她咬紧了嘴唇,在心中暗骂自己太过草率,没有调查清楚,她怎么就挑上了这么一个日子?刚摸到山顶的石屋里来,陆长夜就进来了,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地走进来各营的黑衣男人们,这么多人守在那里,她也没法溜走,只得在里屋逗留。
偏偏这石屋设施太过简单,根本就没处可藏,她在榻后蹲了一下午,脚都蹲麻了,听见会议终于结束,她本想站起来伺机逃跑,却没想到胡三正好走过来了。
真是不凑巧!
东方云仙从未干过偷鸡摸狗之事,今日试验了一番,自己果然不是这块料,这么快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哦哦哦,脸红了!”胡三见她脸红,不禁哈哈笑了起来,想想她为什么出现在寨主的房里,那还用说嘛,肯定是和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