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海说完,往一旁挪了两步,摆出了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而俞振霄不等俞泉说话,便恭声道:“父亲,这件事交给儿子吧!”
俞泉就等俞振霄开口,他故作高深的嗯了一声,在众人的注目下慢慢的踱着步子回到静安身边,得到了女儿一个不满的白眼。
“好了,浪费了不少时间,浪费了不少口舌,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问题!”俞振霄一脸嘲讽的看着显然没想到杨靖海居然会落到下风的杨禹枢等人,嘲弄的道:“再重复方才的那个问题之前,在下先问一声,人是谁挟持来的,放不放人谁说了算?这么多人在这耗着,在下不想和不能做主的人浪费时间!”
“自然是我!”资志天上前一步,恨意满满的看着俞振霄,道:“你构陷我等不说,还以此为由,将我们在总坛的亲眷尽数杀害,我不过是绑两个人而已……怎么,心疼了?”
“呵呵~”俞振霄冷笑两声,避开资志天的问题,冷笑道:“构陷?资志天,编造出来的证据骗得了一个两个,骗不过天下人。我敢将我手上所有能够证明你就是前朝余孽的证据摊开来给世人看,你敢让我那么做吗?”
“你的本事我是佩服的,尤其是做事滴水不漏这一点!你既然敢说这样的话,不过是证明你和你的那些爪牙走狗往我们身上扣了一口我绝对摘不下来的黑锅而已!到现在,相信我是被构陷的自然会信我,而那些不信我的,我也不想浪费口舌去解释了!”
说到这里,资志天刻意的顿了顿,将视线投向俞泉,但俞泉正低头和静安等人低声说着什么,连余光都没给他一个。
资志天悲怆的仰天一笑,看着俞振霄,道:“今日来这里,我只有两个目的,最重要的是见师父一面,亲自只能扣向他解释,他若信我自然最好,他若被你蒙蔽、不肯信我……显然,他是不肯信我了!无妨,至少我尽力了。”
“能少些废话吗?”俞振霄冷冷的看着资志天惺惺作态,雪晴还被绑着,就连嘴上都绑了布条,他实在没心思浪费时间,与资志天周旋。
“看来真是心疼了!”资志天眼底闪着光,他与俞振霄斗了这么多年,自认对俞振霄非常了解,对自己接下来的算计越发的有信心了,他怪笑两声,道:“至于第二个目的……俞振霄,你方才不是问,说我为什么觉得挟持她们两个就能威胁到你吗?哈哈,俞振霄,你错了,我没想用她们来威胁你!”
资志天这话无人相信!
“我刚刚说了,你做事滴水不漏,我相信你拿出来的那些证据几乎没有破绽和纰漏,就算我手上有郑叔拼死让人送到我手上的证据,想让所有人相信我等是被构陷的也很难,思来想去,我们似乎只有最后一个选择——以死明志!”
“敬王爷和世子并不赞同,但他们最后不但选择尊重我们的决定,为了让我们能够有自证清白的机会,还冒着被人非议、说敬王府与前朝余孽勾结的风险,将我等带进宫来,而我则想办法在进宫之前请来了这两位。”
“这一位是钟姑娘,是家师认可的侄女,他想庇护的侄女,而这一位严姑娘则是你俞振霄机关算尽,为了能够将人占为己有,不惜把人算计到身败名裂的心上人!”
俞振霄的心上人?
资志天的话引起一阵哗然!
或许是因为时间拖得太久了,或许是紧张、凝重的气氛一再被打断,或许是因为敬王一脉最大的仰仗杨靖海似乎弱了俞泉一头……就算那些御林军没有放下手上的刀剑,某些人的刀枪之上甚至还沾着血迹,原本来势汹汹、火/药味十足、满是杀气和刀光剑影的逼宫篡位大戏也悄然变了味。原本战战兢兢、惶惶不安的人们大多都没了之前的那种紧张,有些胆子大、又爱好八卦的情兴趣的女眷甚至凑到一起小声嘀咕起来……
就连面上作出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却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的俞泉微微的吃了一惊,忍不住抬头,和大多数人一样,将严浅忆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转向俞振霄,皱眉道:“平安,她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我怎么觉得……”
“当然不是!”俞振霄否认的很快,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认为这位严姑娘是儿子的心上人,还将人挟持了过来,但她真不是。父亲不要被他给骗了!”
俞泉怀疑的看了看俞振霄,又看了看严浅忆,闭上了嘴。
一直紧紧的盯着俞振霄,发现他眼底越发深沉,却半点紧张的情绪都看不出来的时候,笑了,道:“俞振霄,你觉得若不能肯定的话,我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把人给请来吗?你为了破坏指婚,让严姑娘因此‘养病’、‘病故’的那些事情我可都查清楚了。当然,你可以否认,以我对你的了解,就算我把所有的证据都摆出来,你也能找到说辞来否认……我们来做一个选择吧!”
“什么选择?”俞振霄从然淡定,一点紧张在意都没有显露出来,但资志天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更兴奋了,因为俞振霄身上那种就算面对杨靖海都没有消失的漫不经心不见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总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臭德行的俞振霄紧张了!
“很简单的选择!两位姑娘只放一人,你说放谁我就给谁松绑让她走,不需要任何交换条件,至于说留下来来的那一位……”资志天呵呵一笑,道:“我不是说了吗,今儿来这里我们师兄弟都没想过活着离开,只是我们都觉得黄泉路上就我们几个太寂寞,想多几个人作伴,留下来的那一位,与我们共赴黄泉!”
“大师兄,你可曾想过,这么多年来,你既不缺父亲的器重信任,也不缺人为你出谋划策,更不缺帮手跟班,但无论怎么努力,最后的结果还是被我比下去吗?”俞振霄摇摇头,一脸的恨其不争,第一次称呼他为‘大师兄’,嘲讽满满的道:“因为你从来都不会动脑子,什么事情都只会拾人牙慧,这种已经被人用烂了的两选一,也亏得你好意思说得这般洋洋得意!”
“噗嗤~”
“噗嗤~”
俞振霄的埋汰让不少人忍俊不禁的喷笑出声,但资志天却一点都不恼,甚至还有些兴奋——若不是难于抉择的话,他会这么挤兑人吗?他呵呵一声,道:“招数不怕老,有用就行……说吧,放哪一位?严姑娘还是钟姑娘?或者一视同仁,两个都留下来陪我们上黄泉?”
“如果非得选的话,那么我就选一个,但另外一个……”俞振霄故意顿了顿,道:“我们换换!”
换?资志天微微一怔,苦笑几声,道:“俞振霄,你是想说你没有赶尽杀绝,在所谓的清理门户的时候,还留了活口吗?”
“我一向秉承除恶务尽的宗旨,因为我明白,大多时候,一念之善带来的只会是源源不断的麻烦……司马氏余孽盘踞青州百年,让青州百姓饱受其苦就是最深刻的教训。”俞振霄摇头,道:“所以,这一次我不仅仅将盘踞在青州司马氏连根拔起,就连青州之外的也不愿放过,这也包括藏身盛京的司马氏余孽……然后,我在盛京抓到了一个人!”
“你……”资志天的心突地一跳,脑子里立马蹦出一个名字。
“看来你猜到了!”俞振霄冷笑一声,道:“得到消息,知道你们居然以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入手,将钟姑娘挟持的时候,我便把这个因缘巧合之下抓到的丫头也带来了……闵月,把人带过来吧!大师兄兄妹分离十余年,该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