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姑娘为了替他辩白,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乎了,可惜……”资志天冷笑,道:“与严姑娘相比,你或许更出色,但姑娘别忘了自己才几岁!”
“你笃定他喜欢严浅忆,不就是因为那么几件事情吗?”雪晴微微一笑,放开沈月绮,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到俞振霄身侧,简略的将清安园事件简略的说了一遍,道:“我不知道旁人看到了些什么,但件事情不过是他为了能够在众目睽睽下,当着所有的人的面,将他耗费心血,请齐大师为我而制的绝色送给我而已!至于说那些在这件事情上出丑的、丢人的……无非不过是原本的算计被破坏,暴露之后当众出丑,其中势强的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势弱的身上而已!”
别说旁人,就连资志天听了雪晴的话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而受他的影响,将严浅忆当成一个杀手锏的杨禹枢尤甚——这件事是严浅忆被厌弃的开始,但何尝不是雪晴在人前大放光彩的开始呢?在这件事情上,雪晴得到太多的好处,名声大了、关注多了、因为她的才名而情不自禁的对她释放善意的人也多了,尤其是刘疏影。在那日之前,因为邢晓琳,刘疏影对她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和厌恶,但那日之后,态度大改,与她一日比一日更亲近,甚至受她影响,对自己也……
他们是什么反应,雪晴一点都不关心,她仰头看着俞振霄,眼中情意满满,甜蜜的道:“绝色很好,我每天都会弹奏,我很喜欢!”
在今日之前,这件事情给她的感觉是满满的腻味甚至恶心,但是却是满满的欢喜和甜蜜……这是她的胖子啊!半点音律都不懂,听她弹奏能听得呼呼大睡、鼾声震天的胖子。前生他的不止一次的想给自己买一架好琴,却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成,看来这件事情一定让他耿耿于怀了很久甚至一辈子,要不然他怎么会费那么多心血、请人制一架不能吃不能穿、一点儿都不实用的七弦琴呢?想到他满满的心意,雪晴就忍不住想笑,想甜蜜蜜的笑!
俞振霄眼底闪过一丝快得雪晴都没有捕捉到的情绪,脸上却配合的露出温柔到了极点,熟悉他的人也陌生到了极点的笑,道:“你喜欢就好!”
“至于你说的第二件,你觉得他针对严浅忆的事情……”雪晴察觉到了俞振霄的情绪不大对,但现在却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她又朝着俞振霄笑笑,才将视线转过来,看着脸色不好的资志天,继续道:“王夏渝一到青舍就挑事,我与她对上数次,虽然不曾被她占上风、不曾吃过亏,但不意味着就能一直这样。这样一个不安分、整天想给人添麻烦、出身又高的,留在青舍与我做同窗他多不放心啊,所以……”
雪晴没把话说完就顿住,目光自然亲昵的投在俞振霄俊朗的脸上……唔,好看是好看,可没有了一掐一大把的肥肉,看着不习惯不说,掐起来手感都不好了!
俞振霄怎么都想不到眼中深情款款的雪晴心里想些什么,他心头有些自己说不上的滋味,微笑着道:“广招弟子、将青舍变成最好的女子学舍是曹先生努力想要达成的心愿,为了这个,他很是费了些功夫向他的故交旧友们求助……我知道他是你最敬重的先生,自然要帮他。王家只是想青舍为跳板做什么,我不会多管闲事,但如果会牵扯你、连累你让你不舒服……这就不能忍了!”
所以,俞振霄给王兴宇出主意,不过是想让王家将王夏渝送走,免得影响雪晴?资志天有些愣神,没想到居然还能这般解释,他阴沉着脸,道:“关于慕容梦玲进京的事情,想必你们也有说词了?”
“梦玲姐姐到盛京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着接慕容思萌的幌子,主动向我释放善意,主动表示愿意为我娘调理……这件事情,青舍所有的姐妹亲眼见证!”雪晴笑了,道:“不过,她们不知道的是,早在慕容梦玲进京前的两个月,已经有人为我爹娘把脉问诊,知道了他们的情况,只是他自己并不擅长调理……澜哥儿,我说的没错吧!”
“姐姐,我只是不擅长调理而已!”殷宏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这叫术业有专攻,我擅长的是疑难杂症!”
慕容梦玲进京最重要的目的只是为了给沈月绮调理身体?资志天不相信,杨禹枢也不相信,但事实是慕容梦玲进京之后不但为沈月绮做了调理,而且沈月绮似乎还真的被调理好了,甚至还疑似有了身孕……
“那一直暗中盯着严姑娘的人又如何解释?”资志天咬牙切齿。就是因为相信俞振霄的心上人就是严浅忆,他才会做那么多的事情。又是踩点、掐着时间亲自将严浅忆“请”来,又是费尽口舌、给出各种承诺让严浅忆对俞振霄心生怨恨,答应配合他给俞振霄一个“深刻”的教训,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仿佛跳梁小丑一般的说那些话做那些事,为严浅忆制造靠近俞振霄的机会……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结果一开始就弄错了对象,更不愿相信,他们为了让俞泉有所忌惮、顺手“请”来的雪晴才是正主,要是他们知道,是不是就……
“还记得那一天吗?就是嬴依诺发了脾气,提前从邢家走、而后你送她一程的那一天?”雪晴笑着看着资志天,道:“嬴依诺对俞振霄的心思不是秘密,在俞振霄有个心上人的消息传开之后,她就曾经表示过对某些人的怀疑……所以,在知道你大献殷勤之后,我便让送我回家的闵月派了人去盯着名义上病故,实际上依旧活的好好的严姑娘。”
所以,那让自己确定嬴依诺的说的都是对的,严浅忆就是俞振霄的心上人是她的手笔?资志天直接傻眼!
“对了,还有一件事!”雪晴微微挑眉,道:“姨父的接风宴上,我就觉得你很面善,仿佛在哪里见过,但却一直没想清楚,直到那天,又一次见你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然后……你们兄妹多年不曾相见,能在这里团聚,还得谢我!”
什么?资志天大吃一惊,转头看向身边的露珠,露珠咬了咬唇,低声将自己这些年一直呆在钟家的事说了。资志天牙呲欲裂,最后却冷笑起来,道:“钟姑娘小小年纪就这般厉害,不但误导在下,让在下认定严姑娘,还能在受制于在下的情况下冷静脱身……方才在那个时候跌倒在地、闹出动静,之后一直以弱示人、佯作虚弱到起不来也是姑娘刻意为之的吧!”
“是啊!”雪晴坦然承认,道:“如果不这样,这位老前辈倚老卖老、语出惊人,试图以自己长辈和先天高手的身份威逼陛下的僵硬气氛怎能能被打破呢?你慷概激昂的那些话怎么能变成笑话和废话呢?你们的阴谋诡计,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种闹剧呢?我那一摔,摔得不但精准,还很值得,不是吗?”
这丫头好生厉害!雪晴的话引起一阵哗然,众人看向她的目光也带着各种意味,有赞赏钦佩也有忌惮厌恶……杨禹枢的目光尤其复杂,想到了自己曾经的算计和雪晴所有的应对,他这个时候忽然明白,自己所有的算计都被雪晴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忽然觉得自己在她眼中或许就只是个跳梁小丑。
“钟姑娘这般精明厉害,可想过一点!”资志天冷笑,道:“俞振霄对某个姑娘一见钟情是两……不,是三年前,三年前,钟姑娘可才八岁!”
“是啊,我才八岁!”雪晴偏着头笑了,戏谑的看着俞振霄,道:“那次在冯家见面,因为你与冯大家是忘年之交,我问是不是该叫你‘爷爷’把你吓到了吧?吓得脸都绿了,然后脸面都没敢再露?”
岂止是没敢露面啊!俞振霄心里叹息一声,却笑笑,道:“不,那日是有事缠身,所以才没露面的。”
所以,俞振霄三年前就喜欢上现在都还只是个孩子的她?资志天不信,他冷笑道:“俞振霄此人最是奸诈不过,钟姑娘就不担心自己也不过是他用来遮掩、欺骗世人的幌子?不担心严浅忆的今日,就是你的明天?”
“我为什么要担心呢?”雪晴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大方方的朝着俞振霄伸出手,看着那白皙柔嫩的的小手,俞振霄心头涌起各种复杂的滋味,但依旧伸出手去握紧她,听她淡淡的道:“资志天,方才那一掌的滋味如何?打你的是我的贴身大丫鬟,她是俞振霄安排到我身边侍候我、保护我的,与她一般的,在我身边还有好些……今日,若不是你们卑鄙到连刚满周岁的孩子都要利用,如果不是因为钟家太多人保护让她放松了警惕,你们以为我能落到你们手中?”
对了,她的那个丫鬟!资志天这个时候才有机会想这个,他看向明秀,咬牙,道:“你是何人?”
“闵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