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夙璃落,只淡淡地说了句:“在此之前我要先见苍绯,否则,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魔尊千冥复不复活她不管,她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见到大叔。
炎昭脸色变了变,沉眉冷哼一声道:“魔君苍绯早就被你杀死了,哪里还有人让你见!”
离草没有理会他,只定定地盯着夙璃落,目光极其的坚定而执着。
夙璃落似知道她会如此一般,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你想见他当然可以,他就在这魔界之中,不过至于在哪里,我却不能告诉你。”
离草一听,不由微微有了些恼意:“你戏弄我?!”
夙璃落不急不缓地勾着唇角道:“你也该知道,他可是你亲手杀死的,而救下他的是魔相之女冰舞,虽说我是圣君,但也不能随意违背他们的意思,让你想见就见是不是?”
她急了:“可是我要救他……”
一旁炎昭冷冽着眸子打断她:“若非你的出现,魔君早已娶了本相的女儿,既然你杀了他,便代表你放弃了他,那么,他现在便是救了他的舞儿所有,我们亦自会想办法救他,用不着你来插手,你也休想再靠近他半步!”
离草紧紧咬着唇,炎昭说的话字字锥痛她的心。
她知道她错了,现在,她只是想来弥补她的错,想要救他,可是,却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么?
夙璃落只是睨着她微微一勾唇:“让千冥复活的仪式三日后才会准备就绪,在这期间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这亦是你最后的机会,好好把握住你这仅有的三日生命罢。”
他不怕她逃走,有苍绯这个诱饵在,他相信她不会离开。
离草有些愤恨地瞪着他,他还真是抓准了她的死穴了。
*** ***
出了暗室,夙璃落与炎昭便一同离开,还真的对离草一点儿也不管不问。
离草知道,她只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自己找大叔的所在之处,但这魔界这么大,要找到大叔谈何容易?
虽然她能肯定的便是,冰舞定然一直在照看着大叔,但是,两日下来,她却是连冰舞的影子也不曾见着。
而这期间,离草倒是见到了凤曦。
凤曦受圣君所召前来为魔尊复生仪式做准备,而在看清跟随了这么久的圣君的真面目是夙璃落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是又转瞬化作平静,再无其他波动。
而见到离草时,凤曦嘴角掠起一抹讥诮的冷笑:“纵然他再对你好又如何?你如今也还是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离草并不因此而生气,只是淡然地笑了笑:“既然你我的下场都一样,你也不必再嫉恨我什么了,我们都只是被师父舍弃了的同命相怜之人罢了,而如你所说,我比你更可怜,你只是想爱而不能爱,而我却是被自己一直最信任的师父所利用,杀了我最爱的人,连再见他一面都成奢望。”
凤曦微微拧了眉,眸中不知是什么样的神色一闪而过,面上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只冷冷一哼,便掠过了她,径自走了开去。
离草面上也并无太大的表情变化,然心中却是微微一震,只因她自身边走过之时,那秘音传来的一句:“想见他?便子时到城郊祭庙来。”
*** ***
子时,离草施了一个分身术,一个分身假装留在魔宫之中睡觉,而自己的本身则隐匿了身形悄悄地到了魔城郊祭庙。
她不知道凤曦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但只要有一分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等了也不知有多久,忽而,一个人影自祭庙内走了出来,竟赫然是冰舞。
冰舞出了祭庙,四处看了看,似没察觉到有动静,这才离开,似是回相府去了。
离草心中微微一动,冰舞从这里面出来,难道说,大叔就在这里面?!
想到这,她只觉整颗心都吊了起来,挪着步子走进了祭庙内。
这祭庙并不大,进去也就是一间屋子,正中摆着一尊魔像。
离草在庙中转了一圈,到处找着机关,她知道,这里一定还有暗室。
只是,找了许久,都没找着机关,让她不由有些心急起来。
就在这时,忽而庙外传来声响,她心中一急,无处可藏之下,匆匆地化了个真身静静地躺在了角落里。
但见一个人走进来,却是方才离开的冰舞去而又返,与她一道来的还有魔相炎昭。
“爹,你怎的突然想来看苍绯了?”听冰舞的口气,似是半路上遇见的炎昭,这才又一道折还回来。
炎昭沉声道:“明夜便要举行魔尊复活的仪式,虽说圣君声称有十分的把握,我还是担心会有意外,况且那丫头这两日一直在找苍绯,万不能让她在仪式之前找到。”
冰舞眼眸微微一眯,冷冷哼了一声:“那女人,若非圣君说她有用,我早就杀了她!当初因圣君的计策,我将那丝带偷偷放进了苍绯怀中,本以为能离间他们,让苍绯回心转意,谁想那女人竟能狠下心杀了他!”
炎昭叹息一声道:“这种事也确实是我们所未想到的,好在当时你眼疾手快,还救下了他的一缕形魂。”
冰舞亦是微微敛了眉眼,低声道:“我现在只盼他能早日恢复,倒也不枉我一番苦心。”
“如今虽用尽了灵丹妙药,但他的起色依旧极慢,我今日刚得一枚雪露丸,你且带我去与他服下。”
“好,爹快随我来。”
冰舞立时喜形于色,当下走到那尊魔像前,在那魔像的双眼处各一按,便见魔像身下蓦然现出一道暗门。
冰舞与炎昭走进暗门之中后,那门便又合了起来。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那暗门打开,炎昭与冰舞又一齐走了出来,而后出了祭庙,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离草终于得以变回人身,走到魔像前,依着冰舞方才的样子,打开了暗门。
暗室内冥火骤亮,离草纠紧着一颗心,脚下踉踉跄跄、磕磕绊绊地沿着石阶向下一路走去,在走到最后一个石阶时,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倒跌在了一座石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