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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锡力长篇大论地铺垫了许久,终于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成功调动了现场活跃的气氛。
    听着台下议论的声音,他挥了挥手,示意学生保持安静。
    “同学们,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周光明教授为大家讲话。”
    许诗和同学一起鼓起掌来,周围也听不到交谈的声音,大家齐齐地注视着台上鹤发童颜的老先生。
    周教授年近七旬,身材微微发福,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像弥勒佛一样慈眉善目。
    他从蔡锡力手中接过话筒,回头看了眼投影,似乎在确认什么,而后笑着解释:“我教书的时候有个习惯,总会在上课前先看一眼课件有没有准备好,这么多年了,习惯还是没改掉。当然,我们今天不讲课,我想做一回老学长和各位同学分享一下我在求学路上的些许感受。”
    周教授向前走了几步,灯光打在他脸上有种别样的光彩。
    “我想,在座的各位可能曾经都有过这样的疑惑,我这么拼命努力去考大学的意义是什么?”
    “其实我也有过类似的困惑。那时我刚上大学,懵懵懂懂地念了生物系。最喜欢和同学在学校后山里乱晃,一学期下来认识了百多种植物。渐渐的,我发现班上的同学越来越少,这才知道还有转专业这个说法。然而我依然懵懵懂懂,选择a或者b似乎区别并不大,所以我留了下来。”
    底下有学生轻声笑起来,周教授也跟着笑:“后来当我开窍了以后,回过头来看,并非不是我无法选择,而是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替我做出了选择。可能有的同学会好奇,为什么会这样呢?”
    “其实理由很简单。就拿运动来打比方,如果我们追求比赛名次,那么我们会制定一系列的训练方案,考察阶段性训练成果,及时调整策略,所有的这些举措都是为了获得名次。而如果我们喜欢的是运动本身,那么我们可能更多的关注运动时躯体的姿态、感觉激素变化给我们带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愉悦感。”
    “而我恰好是第二种,每一次宏观观察给我带来的愉悦感以及微观观察给我带来的新奇感,促成了我的最终选择。”
    “也许有的同学会说,那我就是要追求名次呢?在我看来完全没有问题,因为这不是在做事实判断,最终的选择权永远在你手里。”
    蔡一真转头看了眼身旁的许诗,悄声问道:“什么是事实判断?”
    “你的左手有五根指头。”
    “这题我会,事实判断是哲学的一种判断类型。”高文婷兴致勃勃地说道,“周教授这里应该说的是努力与否以及考试的目标应该是每个人做的价值判断,你要是觉得值得就可以。”
    就你懂!
    蔡一真翻了个白眼,留了个浑圆的后脑勺给高文婷。
    高文婷讪讪地看了眼许诗,得到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台上,周教授讲到:
    “我们已知的物质在宇宙中大约只占4%,剩下的96%还是未知。人类从古至今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就如盲人摸象一般。“象”是客观存在的,我们“摸”得着,只是不知道摸到的是大腿、肚皮还是后背。我们一直走在不断拓展认知的道路上,未来也将有更多人前仆后继踏上这条道路,人类认知的极限等着你们勇敢去探索。”
    ……
    周教授的讲话结束后,礼堂里响起连绵不绝的掌声。
    开营仪式的最后一个环节是现场提问,将选择五名学生向周教授提出疑问。
    有的问题非常硬核,比如如何利用合成生物学来促进新药的研发以及治疗肿瘤;有的问题相对风趣,比如学动物学的时候会不会当堂宰杀鸡鸭等等。
    最后一个问题,许诗被抽中了。
    她攥紧的拳头里濡湿一片,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她声音颤抖地问道:“教授您好,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假如有大量新物种的出现,对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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