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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国公不知道贺惜朝在林子里与萧弘说了什么,不过他心里清楚,凭贺惜朝那巧舌如簧的本事,取得萧弘信任不是件难事。
    萧弘从林子里出来后,面色好看了不少,显然两人相谈愉悦。
    魏国公的生辰席面上,萧弘没见到贺惜朝,也没听任何人提起他,果然那对母子并不招人待见。
    萧铭坐在他跟贺明睿之间,表兄弟两人一边用膳一边眉来眼去,压根关注不到他。
    若是平时,他自诩年长,也不会同他们计较,可现在,他就觉得分外刺眼,总觉得这两人早就背着他暗通曲款!
    萧弘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词,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他忽然觉得好气,自己怎么就那么蠢笨。
    魏国公了解自己的孙子,见萧弘频频看向身边,生怕他起了疑心,便一边劝解一边试探道:“大皇子,事情过去便过去吧,看您心情平静不少,可见出来走走也是件好事,老夫欣慰。”
    萧弘显然不想多说什么,压根不提贺惜朝,冷淡地回道:“外祖说的是。”
    “明睿这孩子让他祖母娇惯了,暂时服侍不了殿下,等他静下心来,再为殿下鞍前马后。”
    说这话的时候魏国公明显瞪了贺明睿一眼,让收敛一些,却不知道萧弘也正抬头看他,将嘴角的讽刺努力抑制下去,然后不咸不淡地说:“无妨,反正我也懒得去上书房,他来不来无所谓。”
    魏国公对这种自暴自弃的话并不认同,毕竟是外孙,他想再劝一劝,然而萧弘却不想听。
    既然都明确了要支持萧铭,还管他做什么?
    而萧弘消极任性的态度也让魏国公失望,就不再多问了。
    席面之后,萧弘立马请辞,“我出宫太久,该回去了。”
    “啊?大哥,母妃说不打紧,今日是外祖生辰,用过晚膳回去也使得。况且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都没玩儿够呢!”萧铭很不乐意。
    萧弘斜睨了他一眼说:“那你留着,我先走了。”
    萧弘态度坚决,萧铭再不情愿也只得跟着一道回去,嘴里一直嘀咕着,“那么早回去做什么。”
    “睡觉。”
    萧铭呆了呆,抬头看萧弘总觉得哪儿不一样了。
    他跟着老夫人腻腻歪歪的,心肝宝贝了好一阵,又跟贺明睿约定要看八哥,嘴甜地舅舅舅母哄了一圈,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萧弘冷眼看着,发现自己是真的格格不入,若不是皇子身份,说不得境遇连贺惜朝都不如。
    萧弘没有注意到,此时可此,他常常拿着贺惜朝作为对比,得出结论之后发现,自己还不算太糟糕,心情就意外地平静了。
    等两位皇子一走,老夫人就立刻问魏国公,“看看大皇子的模样,哪儿还有什么希望可言,明睿再在他身边,不是给耽误了?三皇子伴读一直未定,是娘娘挑着捡着压着等咱们明睿,国公爷,您得尽快想想办法。”
    二夫人也说:“前些日子越王府办菊花会,妾身听梁国公府的三夫人说,皇上有意想把梁国公府的长孙给三皇子做伴读,妾身听说那位孙少爷聪明的很,不过六岁年纪,已经能代祖父书信、自己作诗吟赋了,这样的孩子,娘娘是挑不出错来的。”
    太子一废,人们的目光就都落在三皇子身上,如今谁不知道三皇子希望最大,他身边伴读的空缺,家里有孩子的都想争取。
    魏国公想到贺惜朝,要论才智鬼灵精,哪个孩子比得过他?甚至他都有冲动要将贺惜朝送到三皇子身边去!
    可惜,这孩子出身不好,父母与二房结怨,他若这么做,魏国公府最先就不得安宁。
    当晚,贺惜朝站在魏国公的面前,保证道:“您放心吧,不出十日,府上定会心想事成。”
    贺惜朝扬着小脸,弯起嘴,大眼睛锃锃亮,特别自信。
    魏国公端起茶,闲适地喝着,状若随意地问:“今日你同他说了什么?”
    贺惜朝笑意加深,给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欢快地说:“保密哟!”
    魏国公的嘴角还没扬起就往下一撇,轻嗤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
    “知道了还问我呀?”
    真是油盐不进,魏国公眼神有些危险,贺惜朝道:“现在三皇子最受宠,我这么聪明,去他身边也不错,祖父要不要考虑下?”
    “哼,想都别想。”
    贺惜朝翘了下嘴角,眼中浮现清冷,“那您就别问那么多了,等好消息就是。”
    魏国公当然有派人去探听,可不敢离得太近,只能看到贺惜朝跟萧弘在树底下指着地上的大字说话,具体什么,听不到。
    不过他若真是知道贺惜朝说了什么鬼话,想必一口老血得喷出来,后悔着了这祸害的道。
    什么替他看着稳住大皇子,解他之难,明明就是来挑拨离间,好从中谋得机会!
    可惜,那地上的几个大字实在太具有迷惑性,以为贺惜朝单纯只是在鼓励萧弘重新振作而已。
    上辈子的贺惜朝能以一介孤儿的身份最终混出个人样,这条成长发展的道路就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像他这样的孩子太多,他能出人头地除了那份狼的隐忍狠毒,自然还有快很准的眼光和大胆搏命的冒险精神。
    说白一点,他是一个赌徒。
    压常人不敢压的注,赌被看死的局。
    贺惜朝在贺祥的注视下,打开面前的锦盒,里面搁着三个莫奈何,形状和式样较两日前更加复杂,拼凑的块数也更多。
    他取出来,放在桌子上,一个一个仔细打量过去,似乎非常的惊奇。
    贺祥眼看着他就要拆开莫奈何玩起来,连忙道:“惜朝少爷,大皇子还来了信,您是不是先回给他?”
    “信上说了什么?”贺惜朝把玩着莫奈何随口问道。
    贺祥讪笑道:“这信大皇子写给您的,老奴怎么会知道?不过瞧着来人挺心急,您还是早点回复比较好。”
    贺惜朝闻言抬起头看他一眼,说:“知道了,一个时辰后来拿吧。”
    等贺祥一离开,夏荷提着茶壶从外面进来,笑道:“惜朝少爷,口渴了吧,奴婢给您泡了菊花茶。”
    贺惜朝点了点头,示意她放下。
    他从盒子里拿起信封,看着上面的豁口,心里冷嗤了一声,果然,疑神疑鬼!
    “偷看别人信件是要造雷劈的。”他一边嘀咕着一边看信,不过在这个孩子没隐私的时代,他也无处说理去。
    文采好不好看字三分即可,就萧弘这狗爬字,怎么看都不像是肚里有墨水的人。
    他不被废,谁被废?贺惜朝摇了摇头,上书房读了三年,至今还能写出这么“秀”的字,也算本事。
    信里没说别的,就问这三个莫奈何,萧弘研究三天了,至今不知道该怎么解开,之前送贺惜朝的那一个,见贺惜朝拆合地轻松,想必这几个也同样难不倒他,便送来问问,盼回。
    魏国公想必很失望吧!
    贺惜朝忍不住勾唇轻笑了一声,接着抬手将信递到身后说:“垫脚伸脖子看多费劲,夏荷姐姐,你要不抄上一份给老夫人送过去?”
    “惜朝少爷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贺惜朝起身,绕到后面,只见夏荷垂首敛目,分外安分地站着,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贺惜朝走到夏荷面前,抬起头,只见后者飘开了眼睛,贺惜朝笑了笑,将信放到夏荷的手里说:“夏荷姐姐可是鹤松院的二等丫鬟,为什么来这儿,自然是身负重命来的。惜朝不怪你,相反这短短一月,姐姐用心伺候姨娘和我,比春香还体贴,我都看在眼里,怎好叫你为难,既然这信很重要你拿去抄吧。回头好让老夫人安心……而我,也安心。”
    夏荷愣愣地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再瞧着贺惜朝笑得分外甜,满脸都是善解人意,可不知怎么的,听到这最后一句她浑身有些发毛。
    “去吧,让我静静玩一会儿,玩出了解法,好给大皇子回信。不是你家少爷我自夸,你抄完信送去交差的这点时辰够我解出来了,到时候正好给我磨墨来,如何?”
    满脸笑意的贺惜朝,说的不急不缓,可夏荷不敢不听,连忙应了声是,就出去了。
    贺惜朝看着夏荷几乎小跑的背影,才淡定地继续坐回到椅子上,对着那最大的莫奈何,一下子将它拆开,里面不意外地掉落了一张小纸条。
    “还算有点小聪明。”贺惜朝啧啧嘴,看着萧弘那狗爬字。
    萧弘:惜朝,兄有要事与父说,然心怯不敢,怎么办?速回!
    “……”这种撒个娇耍个无赖就能办到的事,有什么好不敢的?换个伴读而已,想想不换的后果吧,少年,是不是会更有勇气?
    贺惜朝无语了半晌,不过还是另写了一张小纸条,放进莫奈何里面,搭建起来。
    心中怎么吐槽都没事,写的时候语气自然是委婉了些。
    “等我进宫,呵呵,第一个要治的就是你这胆怯的毛病。皇帝多好用啊,学不会向他开口,什么都白搭!”
    他搭建地很快,不一会儿三个都完成了,正好夏荷回来,想了想还是跟贺惜朝复命,“多谢少爷。”
    贺惜朝堆起天真的笑容道:“以后夏荷姐姐有任何不便之处,告诉惜朝,能帮姐姐的,惜朝一定帮忙。”
    夏荷不是傻子,贺惜朝这么说便是在警告她,能让老夫人知道的东西他会主动给她交差,不能泄露的敢私自行动,就别怪他不客气!
    她知道贺惜朝不像普通的六岁孩子那么好糊弄,可没想到那么机敏,做事说话皆老练圆滑。
    夏荷不得不将他与贺明睿比较,却心惊肉跳起来,若这位少爷真要争取什么,国公府可就没这么安宁了。
    她说:“听少爷吩咐。”
    贺惜朝也不管她会不会听,反正出格了,就想办法收拾她。
    “来,过来磨墨,待会儿连盒子带信一块儿给国公爷送去。”
    ※※※※※※※※※※※※※※※※※※※※
    贺惜朝:我是个赌徒,最喜欢飘绿抄底,这辈子还没赌输过。
    遥:悠着点,小心玩脱
    贺惜朝:玩的就是心跳,呵呵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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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花树的约定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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