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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澜下意识地看向宋嘉予,后者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她只能乖乖地回答,“刚才一起没多久。”
    许晚晴点了点头,余光瞧见宋嘉予的身影,很是嫌弃,“你上楼去,没你的事。”
    宋嘉予不急不缓,把茶倒了,又重新给许晚晴泡了一壶,“安澜也不是孩子了,有些事,她自己心里有数。”
    他也不久留,给许晚晴倒了一杯茶便上了楼。
    安澜绷着后背,小眼神紧巴巴地看着许晚晴,“姑姑,为什么啊?”
    许晚晴问她,“你们以后会结婚吗?”
    安澜微怔,她没想过这辈子再去喜欢谁,结婚对于他们而言,是迟早的事情。安澜点了点头,“会。”
    “所以我才反对。”许晚晴拉着安澜的手,“他的母亲不喜欢你,甚至他母亲心理还有些偏执。澜澜,恋爱和结婚是不一样的。恋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结婚是两个家庭。只要他母亲不接受你,我就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我不希望我们一直宠着的宝贝,到了别人那里,受着道德绑架,受着冷眼嘲讽。你能明白姑姑的意思吗?”
    许晚晴不讨厌时清和,一个能为安澜连命都不要的男人,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也正因为这件事,本就不喜欢安澜的苏敏,在心中划开了一道隔阂。
    她虽没有见过那些,但是她与周瑶交好。后来安澜在国外养伤,一度不爱说话,甚至还有抑郁症的迹象。周瑶无法,安修明又是个大男人,只能跟她吐露苦水。
    许晚晴这才调查了时清和的家庭,早些年父亲出轨,母亲因此心里开始偏执,对时清和有极度的控制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时清和的身上,对于安澜,一直都是不喜欢的。
    安澜声音有些闷闷不乐,“我可以不在乎那些。”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你能做到熟视无睹?”许晚晴说,“而且,你觉得这样,你们以后是会幸福还是伤得更深?”
    “姑姑,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安澜小声道,“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你还小,很多事情都考虑得太简单了。”许晚晴最怕的就是这样,现在太多的年轻人结婚凭借爱情。可是最后,却死于日常无数的矛盾之中。
    爱情和结婚,有时候真的是两个概念。她希望安澜幸福,是希望她嫁了出去,在别人家里,也是个被宠着的公主,而不是委屈了自己。
    “我又不是和他妈妈过日子。”安澜蹭着许晚晴的手撒娇,“我知道姑姑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都那么大了,有自己的分寸。”
    许晚晴没说话了,端着茶喝了两口,余光瞥见安澜低垂着的小脑袋,冷哼一声,“以后受委屈了别找我哭鼻子。”
    顿了顿,她又道,“反正我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但是你要谈恋爱我也管不着。”
    言下之意就是目前都随他们,要是想结婚,必须过了她这关。
    “谢谢姑姑!”安澜激动地在许晚晴脸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姑姑对我最好了。”
    “走开走开,今晚闹得我烦心死了。”许晚晴挥了挥手,“早点休息,以后少出去散步,姑娘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好!”
    回了房间,安澜一把扑进自己的被子里面,埋着头,不想动弹。翻了个身,口袋里的盒子便硌着她。安澜慢吞吞地伸出手去拿,盒子很小,却很精致。
    慢慢打开,里面是一对耳坠。看上去应该是手工制作的,带着古典的美。
    安澜取出,仔细地打量一番。不算大的方形框架里别着梨花,枝叶从花间散开,搭在框架上。定睛一看,花蕊中还有字。
    看得不太清楚,安澜翻出了手机打开电筒,两个很小的字印入眼底。
    四月。
    四月清和。
    所以时清和这是打算让她天天戴着自己?
    这是什么恶趣味?
    安澜轻轻地冷哼一声,在床上翻滚了两圈,正准备去洗漱,时清和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他应该是刚刚到家,还能听到关门的声音,接着便是蓝天低低的叫唤声,“回房间了?”
    “嗯。”安澜点头,顺着床坐下来,小脚丫踩在地毯上面,百无聊赖地踢着玩偶,“抱歉啊,我没有处理好。”
    “是我的问题。”时清和换了鞋,把行李箱随手放在一旁,“这些我都会处理好,不要太担心。”
    “倒也没有很担心。”安澜嘀咕一句,“大不了私奔。”
    时清和顿了顿,润沉的嗓音从那头传来,“不用私奔,我会做到让你家人都放心把你交给我。”
    像是有无形的靠山落在安澜身后一样,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累了,一切交给时清和就好。
    周五那天,原本说好的约会还是取消了,时清和早上临时有一台手术。等到手术结束,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的小身影背对着她,头发高高竖起,扎成了一个丸子头。
    时清和放慢脚步,慢慢地靠近。安澜已经睡着了,歪着小脑袋,呼吸浅浅。小脸红润,唇上涂着他买的口红,颜色有些深,带着几分媚感,却很适合她。
    时清和有些心疼,半俯身,在她侧脸上落了轻轻一吻。
    安澜本来就睡得不熟,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迷迷糊糊之中睁眼,印入眼底的便是时清和清亮的眼眸。
    安澜伸手,环住时清和的脖子,软糯糯地问他,“手术结束了?”
    “嗯。”时清和揽住安澜的腰肢,安澜便立马往上一蹬,双腿紧紧地盘在时清和的腰上。接近着被他放置在桌面上,与低头的他平视,“怎么进来的?”
    “我问了护士,她就让我来这里等你。”
    时清和拧了拧眉头,“以后不许这样,医院有医院的规矩。”
    “噢。”安澜有些小失落,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慢慢松开,“那我回去了。”
    还没等安澜从桌上跳下来,时清和便拦住她,“等我一会,带你去吃东西。”
    安澜抬眼,“没手术了?”
    “没了。”时清和低眉瞧着她兴致不高的小脸,润着嗓音和她道歉,“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安澜才不相信他的说辞,当医生的,随叫随到都是正常的。他这个科室还算好的,偶尔一两周会很忙之外,平时都能按时下班。
    拉着一张小脸,安澜往后挪了一些,视线在他的身上来来回回,“噢,那你脱吧。”
    穿着白大褂,还长了一张禁欲的脸,让人看着就有种想蹂.躏他的冲动。难得有机会,安澜也不打算错过这次美人脱衣的福利。
    时清和脸色一僵,脱个外套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安澜眼底的意味太过明显,让他有些不适应。
    迟疑了几秒,时清和脸色微微绷紧,利索地把外套脱下。挂在一旁,转而便对上安澜亮晶晶的眼眸。他轻叹一声,半是无奈半是宠溺,“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安澜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时清和扯过一旁的外套穿上,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安澜身上,眉眼柔和,溺着安澜专属的温柔,“不想在办公室就收敛一些。”
    安澜:“……”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但是我觉得可以有。
    ☆、他啊
    已经是下午, 安澜也没什么心思看电影, 等到了那边,也快是饭点了。而且时清和刚刚结束手术, 也没什么心思折腾。安澜索性提议两人直接回家吃饭。
    一进门,安澜便注意到了房间内的改变。沙发上多了两个玩偶, 原本冷色系的杯子也换成了小清新的淡粉色。
    本来是一个大男人居住的地方,现在却多了几分柔软的意味。
    安澜多瞧了一眼, 换上拖鞋走过去戳了戳玩偶, “什么时候买的?”
    “前些天。”
    时清和把她说的全部记了下来,就连脚上的棉拖也如她所愿的换了一个款式。
    安澜回头看去,时清和正拖着外套, 身姿清灼, 一双眉眼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好像真的是这样,那么多不幸,是为了攒起来,遇见他。
    安澜也许久没来这里了,环视一圈,蓝天不在。狗窝空荡荡的,估计是时清和觉得自己会很忙,所以直接把狗子丢给万商了。
    冰箱里有很多菜,安澜随口点了两道, 便跑到他的房间去玩。
    时清和的房间比她的干净多了,桌面也是,摆放得很整齐。落地窗的旁边, 放置着天文望远镜,安澜凑头看了一眼,看不到星星。
    她百无聊赖地躺着地毯上面,刷着手机。
    今天她是请了假出来玩的,那头被压迫的许初九发了好几条短信过来。
    许初九:玩得挺开心的啊,连姐妹都忘记了?
    许初九:今天玩得嗨,明天你就该知道哭了。
    这酸溜溜的语气,像极了单身狗的抗议。安澜笑出声来,给许初九回了几个嘚瑟的表情包。
    和她聊了几句,安澜才从地毯上爬起来,又跑到厨房去骚扰时清和,“家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吗?”
    时清和正切着菜,偏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思索,“书房里有书。”
    这个时候看什么书。
    安澜无语,想了想问他,“三个房间,一个卧室一个书房,还有一个是什么?”
    时清和停下手中的动作,“想看?”
    安澜连忙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了一句,“可以看吗?”
    “想看我就带你去。”时清和把手洗干净,安澜已经迫不及待地出去了,正停在房间门口,凑着脑袋往前。
    时清和朝她走去,“房间没上锁。”
    “噢。”安澜转动门把手,直接打开。
    比起书房和卧室,这个房间稍微小一点。一眼看过去,壁纸是稍微深一点的蓝色。正中央躺着一架钢琴,看上去有些年岁了,不过却被主人爱护得很好。
    “钢琴?”安澜有些纳闷,往里走了两步,房间内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摆放着一架钢琴。
    款式很熟悉,安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边缘处有划痕。往上走,贴了一张很小的贴纸。
    安澜微怔,这钢琴是原先一直用的。后来出国,房子变卖,所有的东西她都没要,包括一直很喜欢的钢琴。
    轻轻地摸了一下,安澜问他,“你买了啊?”
    “正好看到就买了。”时清和走到她身边,安澜眼底软乎乎的,眸光微亮,还隐隐有些润。
    安澜哪能不懂这是说辞而已。她那是正规的拍卖,如果不是特地去了解,怎么可能那么轻松买下。算起来,当初时清和还不过是高中生而已,她这钢琴可不便宜。
    “买来做什么,你又不会弹。”安澜嘀咕一声,正准备掀开钢琴盖,时清和却先她一步。
    手指触碰到熟悉的琴键,安澜胡乱地按了几个音。
    “想着以后你回来,还能用它。”却没想到,钢琴于她而言,已经是一件死物。
    安澜瞪他一眼,“你不是每次都年级前十吗?怎么在这种事情上那么笨?这个本来就是我不要的,你还非得去买,也不嫌浪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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