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这两天有多魔鬼，也知道秦深不是那种看着给气球打气的视频就能上头的泰迪。
可秦深居然想让他相信，他坚信的东西是假的？
秦深知道自己在努力塑造一个……多么一言难尽的人设吗？
他知道自己在这么做的同时，被配了什么样的魔鬼解说吗？
不行，必须让他清醒。
“秦先生……”严纪茶也抬起手，有些凉的手掌轻轻握住秦深的手，语速缓慢地、难以置信地回答，眼神也仿佛是瞧见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地事情，
“您、不是吧……这都行……？”
说完，撇开头，仿佛被自己脑海里的什么东西震撼了，不敢再想下去。
区区十个字。
秦深就是为了这十个字，为了他原本的声音，原本的说话语调、模样，为了让他停止演戏……
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虽然只是十个字，但里面蕴含的意思，他却瞬间就听懂了。
你不是吧？对着我这样的表情、这幅尬到可怕的模样也能映得起来？这么有‘本事’的吗，这样都行的？是有多不挑啊，换了我我自己都受不了，噫……
竟然被嘲讽了。
精神损失不可计数。
秦深差点石化在原地，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受伤的感觉。
现在就是悔，非常后悔。
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回事，突然开那么冲动的玩笑，现在好了，尴尬不但没有被消除，反而加倍。
严纪茶将他受打击的样子看在眼里，心情忽然愉悦。
很好，妥了。
只要秦深也无法接受‘假戏真做’这种东西，他今后就可以放心、安全了。
换句话说，秦深对这种东西越排斥，越无法接受，那他就距离可怕狗血剧本越远。
“最后一个问题。”
秦深到底还记得来这儿的真正目的，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态，就回归主题，
“我刚才说的那些，你想好了吗？到底用哪个说辞，情人？仇敌？”
严纪茶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表示要选第二个。
同时有点惊讶，明明刚才看着快崩了，居然恢复力这么好，要向他学习啊。
看起来就像是在快乐比v，摆了个又傻又萌的pose。
事情谈妥。
秦深又带着他四处转了转，算是熟悉环境，玻璃塔里面错综复杂，岔路太多，提前认认不会迷路。
看起来，貌似对于‘和无拘无束的严少聊聊天’已经不抱期待了。
皮不过。
系统：宿主……
严纪茶：嗯？030啊，你来得正好，过来，帮我在积分商城里检索一个东西看有没有。
系统有气无力，下意识就问：啊？什么东西？
严纪茶：生发液。
系统：……
严纪茶：……
秦深注意到身旁的人突然沉默，精神力的波动也有点不对，就随着他停了下来，不再边走边说项目计划。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严纪茶突然失神，是想起了不好的事，还是因为想到了未来。
明明很强大，心理素质也很高的一个人，刚才还在和自己较劲打闹，这时候就忽然安静下来、变得有些忧郁了。
秦深体贴地没有戳穿，只是委婉地提醒他，两个人现在是伙伴了，不用什么都自己承担，
“严少，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可以随意提出的，我们现在用不着这么客气。”
虽然刚才是有点冲突，但那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开开玩笑，跟抢着结账的程度没区别。
秦深觉得，自己都这么表示了，应该……有点用吧。
严纪茶听了这话，的确认真思考了一下。
按照那个口腔溃疡喷剂的疗效，说不定这个世界的科学真的很靠谱，发达到已经攻克了绝大部分健康问题包括脱发。
而且他不是脱发，是自己剃光的。
怎么说呢……
严纪茶露出犹豫不决的模样，几番欲言又止。
秦深叹口气，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给予来自战友的鼓励，希望他拥有勇气打开心扉，
“说说吧，我会听的。”
严纪茶默默摘下帽子，指指脑壳，努力不借助台词来暗示。
秦深认真评价了一番，“很好看，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严纪茶：……
我不是这个意思。
等到快走出玻璃塔了，严纪茶又戴回帽子，不想说话。
倒不是没有台词了，而是不想念，最近他发现的规律，台词不及时念，好像也没有什么惩罚，因为每次秦深都会主动触发新的剧情、话题。
至于系统觉得这是漏洞需要改，就不关他事了。
只不过今天这次，秦深好像……话少了一些，有点安静。
等到今天的量子界一日游结束，严纪茶已经回到空间，就差从智脑的沉睡中醒来时，秦深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是一个没见过的生发液商品介绍图。
严纪茶敲打了一段文字，下意识就反问过去：
【你一路上这么安静，就是在找这个？】
秦深：【明天到货，我直接拿给你，如果你需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