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是个侏儒,只有一米三高,但是别看人家个子矮,却穿着一身很合体的西装,梳着大背头,戴着墨镜,有点像是黑衣人里的特工,只是体型要小了好几圈。
这样两个稀奇古怪的人跟地方领导接触了一下,亮出了手里的证件,就见到了重伤的刑警。那个侏儒看了一下,脸上就严肃起来,说,没错,是蛇灵。
军装长发男让所有人都退出去,甚至连地方领导也不许在屋子里待着。出于对他们手里证件的信任,地方领导选择了退让。
当时谁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做了什么,反正出来的时候,那个侏儒显得很疲惫的样子,而且手里还多了两个透明的盒子。盒子里面各自蜷缩着一条黑色的小蛇,小小的,就像是两条漆黑的蚯蚓。
军装长发男说,两个刑警没事了,不过这件案子我们接手了,你们立即停止对蛇女的抓捕,并且把所有资料都移交给我们。
地方刑警死了那么多人,哪里肯把案子移交给别人?不过特案处的来头实在是太大了点,地方领导就算是不愿意,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办理了移交手续。
然后军装长发男和那个侏儒就一路上追了过去。
帝铭上校后来告诉我,这两个人是特案处最出色的外勤,他们了解了一下案情之后,就顺着宋美丽逃走的蛛丝马迹进行追杀。
两人从天津追到了承德,又从承德追到了张家口,最后进入了辽阔的内蒙大草原。
进了内蒙大草原之后,长发军装男和侏儒男子就没了消息。后来特案处坐不住了,派遣了两组外勤接应两人,结果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人的尸体都已经臭了,死了起码四五天了。
而且两具尸体周围,还有无数蛇类留下的痕迹。
帝铭上校说,消息传出去后,特案处几乎陷入了疯狂状态。要知道这两个外勤可不简单,他们是特案处的创始人邓伯川提拔上来的,一身本事不比那些前辈高人差。
可就这两个人,竟然死在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手里,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当时这件事在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而宋美丽因为逃出国境,也被列入了国际通缉榜。当时她的排名在十几名左右,后来因为海外收魂人的肆虐,导致国际通缉榜进行了一次大洗牌。
就几年前,宋美丽才上升到了第九名。
其实这事不用帝铭上校提醒,我就知道可能真的不大对劲。因为凶人榜上的家伙们几乎全都在境外,只要进来,就必定会受到特案处的关注。
现在不声不响的竟然来了两个,一个第九名的宋美丽,一个第十七的吴三斤。他们难道也是冲着五色尸来的?
帝铭上校肯定猜到了些什么,只不过我问了好几句,他只是说等到了无头客栈就知道了。
当两辆车开到马路尽头的时候,帝铭上校就招呼我们下车。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却看到帝铭上校打开了吉普车的后备箱。
后备箱里有三个很大的登山包,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帝铭上校把包裹分给了瘦子和长发肌肉男,然后就带着我们开始登山。
根据老镖师所说,从这里到无头客栈,最起码要走四个小时。
我们下车徒步的时候天才微微亮,但是头顶上乌云密布,空气潮湿无比,像是又要下雨。我心里一直祈祷着千万别下雨,否则荒山野岭的,这可够受罪的。
可是情况你想象的有多么糟,就会变得有多么糟。我们才走了两个小时,小雨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帝铭上校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带着我们一直往前。大概在十点的时候,才顺着老镖师留下的地图,登上了最后一道山梁。
山梁后面,阴雨连绵,一个若有若无的红色灯光穿透雨幕。黑魆魆的建筑里面,还冒着一股类似蒸汽一样的薄雾,靠近一点好像还有煮肉的香味。
但是……好像有点不对劲啊?老镖师说了,无头客栈荒废了几十年,到现在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除了老镖师每周固定一次过来巡视,基本上没有任何人路过这。
毕竟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古老的茶马古道早就没人走了,谁还会跑到这个传闻闹鬼的地方来?
客栈里有灯光,有香味,就意味着肯定有人!
帝铭上校冷冷的说,特案处销声匿迹才几年?这些牛鬼蛇神就敢跑出来跟我们抢东西了?王八蛋!
他一边说,一边大踏步的走过去,一脚就踹在客栈的大门上。
现在的客栈完全是根据无头客栈的残骸改造的,可能是时间仓促,所以客栈里面环境并不好。帝铭上校一脚踹开客栈门口的时候,头顶上还掉下来了一堆一堆的灰尘。
他踹开大门后,我们几个连雨衣都没脱,直接就涌了进去。
客栈里面空间倒是很大,七八张桌子横七竖八的摆列在里面,几个巨大的火把分别挂在四周,升腾的火焰烤的湿漉漉的木料冒出了白色的蒸汽。
坐在桌子上的,是十几个打扮各异,奇形怪状的男女。
这些人或者三五成群坐在一起,或者单独一人藏在角落,看到我们进来,全都将目光扫了过来。
其中一个公鸭嗓子一样的声音嘎嘎叫了一声,说,哎哟!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帝铭上校啊?怎么?张无忍和何中华那两个孙子没跟你一块来吗?
帝铭上校一抬脚,一个木头墩子直接就飞了过去,只不过还没砸在那人脸上,就被旁边一个彪形大汉给接住了。
那个彪形大汉长得犹如一个大狗熊,身上还一道黑一道白,就像是斑马一样。他把木头墩子放在地上,冷冷的说,都说特案处蛮横,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客栈里面传来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十几个人全都在轻声议论着什么,其中几个家伙更是双眼凶光毕露,右手都放在了家伙上面。
帝铭上校怡然不惧,双眼环视了一圈这群奇形怪状的人,哼了一声,一群垃圾!然后自顾自的坐在了最中间的桌子上。
我们几个跟帝铭上校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不肯堕了他的威风,当下也不说话,坐在了帝铭上校的两边。
坐稳之后,我才小声的说,这群都是什么人啊?老镖师不是说这里早就荒废了吗?
瘦子轻声说,一群被驱逐的牛鬼蛇神,奶奶的,国家有难的时候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有便宜的时候却跑来占便宜。
我说,都是坏蛋?
瘦子在那笑了,说,年轻人,坏人和好人有时候可不是那么明确的,怎么说呢,都是一群亦正亦邪的家伙。早些年被十八流派压制的喘不过气来,现在政策松动了,都他娘的跑出来想过好日子。
我朝四周扫了一眼,除了那个一脸富二代模样的长脸青年之外,还有两个穿着大红僧袍的喇嘛,六个脸上黑白相间,像是非洲土著一样的大汉。
除此之外,还有四个穿着白衣,一脸惨白,手里还带着哭丧棒的怪人,和一个始终没有说话,看起来毫无存在感的醉鬼。
我心说,好家伙,这都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啊?
帝铭上校端起桌子上的大茶壶,说,上海来的秦少爷,越南的的黑白人,西藏的番僧,还有巫山来的哭丧家族。
完了他还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都是一群见了好处就上,遇见困难就跑的窝囊废,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