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还有好些没消下去的焦痕,一见袁梓榆就把脸拉得老长,显然还在为他之前手下不留情而感到耿耿于怀。
胡竺看见袁梓榆倒是挺高兴,老远就在朝他招手。
原本穷奇和胡竺就已经够扎眼了,再加上袁梓榆,三个完全不同风格的帅哥坐在一起,就算是在咖啡店的角落,也不禁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连偶尔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来透过窗户多看两眼。
穿着深咖色工作服的小姑娘满脸通红地过来点单,袁梓榆要了杯柠檬水。
把菜单还给服务员的时候,袁梓榆余光看见胡竺竖起的衣领下隐约露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痕,随口问道:“你脖子受伤了?”
“嗯?”胡竺愣了一下,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自然地拉了拉领子,干笑着迅速否认:“没有!”
说完还瞪了穷奇一眼。
穷奇立马咳了一声,转移了袁梓榆的注意力,然后说:“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没和你喝下午茶的闲工夫。”
虽然胡竺的样子很可疑,不过袁梓榆觉得那点儿小伤对他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于是也不纠结,开口道:“我只是想问晏忱的事。”
穷奇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往后一靠:“你想问他是不是我杀的?”
袁梓榆点头。
穷奇露出一个暧昧的笑,两条长腿交叠翘着,饶有兴致地问:“如果我说是,你打算怎么样?”
袁梓榆眉头微敛,明明上次被天雷劈的疤痕还没消,怎么这么不记打?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说:“我知道你之前和我说用灵魂向你献祭的人就是晏忱,但你还没达成契约,所以我觉得你不会主动对晏忱出手。”
“哼……”穷奇把两条交叠的长腿换了个位置:“人的确是我杀的,不过我原本想杀的是那个咒术师,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把自己和那个姓晏的倒霉家伙交换了位置。”
说到那个阴了自己一刀的咒术师,穷奇就恨得牙痒,脸色也明显变得愠怒起来。胡竺一爪子结束了他的性命真是便宜他了,要是落在自己手上,一定要叫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袁梓榆点点头:“我会把你的话告诉晏珩的。”
“呵,怎么,难道你的小情人还想找我替他哥报仇不成?”穷奇嗤笑道:“对方可是巴不得他早点死呢。”
“我想他只是想知道实情罢了。”袁梓榆说。
“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把心脏随便乱扔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胡竺优雅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继续挖苦到:“如果你真想抛弃所有感情的话,下次记得扔脑子,扔别的器官根本没什么卵用。”
穷奇:“……”无法反驳,扎心!
看见穷奇不爽就觉得自己爽翻了的胡竺得意地一勾嘴角,接着将话头转到袁梓榆身上:“你想问的问完了,现在该我问你了。”
“……青龙,你打算怎么办?”
袁梓榆撩起眼皮:“你都知道了?”
“嗯,穷奇告诉我的。”胡竺说着又委屈道:“好歹你也算半个我看着长大的,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从没告诉过我,好伤心呐。”
袁梓榆无奈道:“你也从没问过我呀。”
“问过!”胡竺抗议:“不过被你敷衍过去了。”
袁梓榆想了想,然后一摊手:“我不记得了。”
胡竺:“……好吧我现在再问一遍。”
袁梓榆:“穷奇都告诉你了你还要我再说一遍,有意思吗?”
胡竺:“……”
眼看胡竺要发飙,袁梓榆笑笑,薄唇开合,淡淡吐出一句:“我十五岁那年,当着袁家上下和所有来观看召唤仪式的客人面前,并没有召唤出役使神兽,于是就被袁家放弃了。”
胡竺有些后悔,他突然觉得不该半强迫地问袁梓榆这个问题,对面苍白瘦削的青年表情平静,声音平静,嘴角甚至还带着笑,可他却仿佛看见在他如一潭死水的眼眸深处,蜷缩着一位十五岁的少年,在哭。
注意到胡竺的眼神,袁梓榆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你干嘛用这么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胡竺立马尴尬地别开头,赌气般嘟囔道:“不是你召唤不出来,而是因为你的青龙不知道为什么寄宿在晏珩体内了……所以你现在要想办法让晏珩和青龙分离吗?”
袁梓榆摇头:“不,我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胡竺不解,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袁宁生那个老家伙一脸懊悔,痛哭流涕地求被他亲自赶出家门的儿子回袁家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