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很冰凉，贴在他的肌肤上都让他觉得像是帖上了一层薄冰，那种感觉让人心里头都有些凉，可他偏偏觉得，很舒服。
祁夜喉间微滚，依然闭着眼，过了一会儿叫她，“唐糖。”
唐糖“嗯”了声，“怎么了？”
他低声问，“你这么讨好我，是想做什么？”
心思被察觉，唐糖有些尴尬，“我哪有……”
祁夜忽然睁开眼，偏头看向身后的她，“难道你想说，你真的关心我？”
“我……”
唐糖忽然语塞，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鼓起了勇气，“其实我就是想，你可不可以帮我……”
“帮你什么？”
“帮我离开这里。”
除了祁夜，她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这里只有他能看到她甚至能触碰到她，只有他不害怕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可她想，他也许能帮她想到办法呢？
毕竟，他这么厉害，他是祁氏总裁，也许他会认识什么人，可以帮到她。
“离开……”
祁夜目光忽然变得有些迷茫，他问她，“留下来不好吗？”
为什么她总想着要离开呢？
唐糖却皱眉，“可我现在只是鬼啊，我怎么能留下来呢？”
更何况，她也不是这里的人啊，她还得回去原来的世界呢。
虽然也不知道原来的世界里她是不是已经死了，身体还存不存在，可不管怎样，她总要想办法回去看看的。
她的话让祁夜心头猛的一沉。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又或者，昨天的酒还没醒。
这一天时间看到她在身边，他竟然会觉得就这样也好，只要她乖乖待在他身边就好。
可她毫无温度的手指，还有她的话，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是啊，她已经死了。
她不爱他，她为了别的男人，甚至愿意放弃生命。
活着的时候都不愿意，死了后，她又怎么可能愿意留在他身边呢？
她对他的所有讨好，都不过是因为她想离开他而已。
祁夜眼底的光慢慢冷沉下去，之前的柔和以及迷茫消失不见，几乎是几秒之间，他就已经变回了那个冷酷的他。
唐糖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有些愣，不懂他为什么忽然又生气了。
如果之前她觉得他的冷酷是常态，那她现在可以很确定，他其实是在生气。
可为什么呀，就因为她说她是鬼，想离开？
“其实我……”
她正想再说什么，祁夜却忽然站起身，径直拿过旁边的西装外套，快步出了办公室。
他怕，自己再听她说下去，又会控制不住心头怒意对她发火。
唐糖看着他的背影微愣几秒，咬紧唇，还是跟了上去。
只是她不敢再说话了，只默默跟着他。
她感觉到，他不想听她说话。
他开车去接祁甜甜，她依然坐在副驾驶，只是刚上去，他开口，“后面去。”
声线冰冷，没有看她。
唐糖看着他弧度冷冽的侧脸愣了下，反应过来，副驾驶是祁甜甜要坐的。
她咬咬唇，什么也没说，默默飘去了后座。
第9章 值得
一路上都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车子里的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
唐糖坐在后排右边，能看到祁夜冷沉如冰的侧脸。
她撇撇嘴，腹诽：男人的脸，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不过唐糖还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他为什么变脸？
联系他变脸前自己说的话，还有第一次他让自己滚的那个晚上，好像那次她之前说的话是：不知道怎么才能离开……
所以，他这两次变脸，难道都是因为她提到了离开？
这样的认知让唐糖心情开始复杂起来，她越来越发觉，祁夜对他的妻子唐糖好像感情真的很深？
所以他一边因爱生恨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一边是不是又很期待她能留下？
以至于每次她说要离开，他都会那么生气。
唐糖觉得，自己真相了，而这种真相让她坐立不安。
如果这样，有一天他知道她不是那个唐糖的话，那他会怎么样？
会不会恨死她，然后找道士来收了她？
越是想，唐糖越是觉得惊悚。
不行不行，她必须想办法早点离开才行。
可她该怎么办呢，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
唐糖心慌得不行，而她在纠结难安的时候，祁夜也不时从后视镜看她一眼。
越是看她，越是心烦意乱。
他烦躁的解开一颗衬衫扣子，在红灯的时候掏出烟盒抽出烟点燃。
唐糖瞬间瞪大了眼。
十天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祁夜吸烟呢，原来他也会吸烟啊？
别说，他吸烟的动作还挺帅的。
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红色烟火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间明灭。
他微眯了眼吸上一口，再缓缓吐出烟圈，烟雾迷蒙了他的神色，也让唐糖的思绪有些迷蒙。
她以前是很讨厌男人抽烟的，觉得又臭又丑。
可祁夜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原来抽烟的男人也能这么帅，这么……让人想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