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奢华装修的卧室里,镂空壁灯中透出橙黄的暖光映照出床上纠缠的身影。
低喘的男人霸道的捏住她紧绷的下颔,用力到强迫她睁眼:“洛南音,看着我!”
冷酷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洛南音睫毛颤抖的张开美眸,眼底皆是男人残酷嗜血笑容的倒影。
“你跟薄温言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副死人脸么?”薄旌予鹰隼长眸寒厉如刃,薄怒讥诮:“说话!”
洛南音颤抖着唇带着血珠开口:“薄旌予,他是你的亲人。”
亲人?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也配叫他舅舅?
“呵呵呵……”低哑的笑声仿佛蕴着诬陷的嘲讽厌冷,薄旌予滚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埋首靠近她的耳畔:“洛南音,你还知道他是我的侄子,当初跟他私奔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他跟我的这层关系?”
私奔……
洛南音隐忍着闭上眼睛,充满危险气息的凑近让她浑身都有些颤栗。
当初若不是洛家的逼迫,她又怎么会出此下策?身为洛家的长女,却在小三入门以后被迫成为了“私生女”,如此深仇大恨,她又怎么会肯给洛夕音捐肾?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薄旌予才甩开她进了浴室。
水声淅淅沥沥的传来,洛南音艰难的撑着身子躺倒在床上,膝盖已经麻木了,明明身体累的动弹不得,大脑却异常的清醒,她宁愿自己晕过去,可惜,身上每一处尖锐的疼痛都提醒着她方才发生过的事情。
三年前,他们的婚事逼得他的挚爱顾凝自杀,永远只能坐在轮椅上,而她的逃走,更是让薄家颜面尽失成为了凉州的笑柄,那时,是薄温言送她出的国。
她逃了三年,躲了三年,可不想还是被薄旌予找到了,他不光让她进入薄氏,甚至还用一纸婚书囚住了她。
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斑驳的落红落在米白的床上十分醒目,她颤抖着撑着身子穿上衣裳,一头青丝凌乱的散落在身后,单薄的身形瘦削得十分惹人怜,薄旌予才从浴室出来便看到了这样一幕,视线在床上一扫,眉心便深深的褶皱了起来。
“呵,第一次?”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洛南音攥紧胸口的衣裳,抿唇,半晌,亮出一道冷漠的笑:“早知道补了还会疼,我还不如不补。”
一句话,仿佛最致命的火星,一瞬间便将薄旌予心底最烈的火焰点燃,他俊容阴翳如酝酿着的狂风暴雨,脸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大步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地抵到了墙上!
“洛、南、音!”一字一句,恨不能将承载这名字的女人咬烂撕碎!
洛南音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力掐的憋痛颦眉,可千娇百媚的脸上浮起一层不屑一顾:“怎么了?你嫉妒了?”
她倏地冷笑一下,朱唇一点红的伤口再次崩开,潋滟寒嘲:“薄旌予,不得不说,你的技术真的是糟透了,还比不上薄温言的十分之一,你又粗鲁又没有情趣,真是——烂透了!”
“你说什么?”薄旌予眦目欲裂的暴怒一瞬间迸发出来,手下用力掐到她脸色泛红,语气骇人:“你再说一遍?”
洛南音被掐的喘不上气,却丝毫没有显露出一丁点的怯色,发不出声音,索性就闭上眼睛,一脸任命。
她已经逃了三年,从被薄旌予找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决计不会放过自己,可薄旌予却从来不知道,她已经爱了他整整十年,只可惜,他的心里只有他的白月光。
薄老爷子曾因母亲救过他一命许下过一场婚约,偏偏,薄旌予对她痛恨至极,订婚的前夕,洛家人对她百般羞辱,为了能嫁给他,她全部都忍了,可是洛家竟然用母亲的命来威胁她给洛夕音捐肾!
她不堪受辱,母亲在她被绑上手术台的时候舍命送她逃走,这一逃,便是三年。
在出国以后,她才知道母亲当天便坠楼身亡了。
她恨透了这些始作俑者,如果现在的死能是解脱,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洛南音思及此,唇角竟有一瞬间的释然,一挑,满脸坦然。
薄旌予暴怒中乍然见到她的神色,眉心一深,手力也顿住,骤然一松,狠狠将她甩到一边。
洛南音骤然得了自由,大量的氧气涌入让她耳畔都产生的嗡鸣,顿时呛咳起来。
“真是犯贱,你还不配脏了我的手。”薄旌予脸上凛冽的怒意还未褪去,转身便扯起一旁的睡衣狠狠的丢到她身上:“别露出一副任命等死的样子,想死还没有那么容易!”
洛南音身形一顿,扯下那件衣衫,上面满是清冷的薄荷冷香,这是他曾经穿过的。
眼角余光里是男人穿衣的身影,她倏地眼眶一酸,自嘲冷笑:“薄旌予,你这样不累么?”
他找到她那天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嗜血的残忍如最锋利的刃,刺进她的心,他说“洛南音,顾凝残了,你不是想嫁给我么?那我就让你做一辈子的薄太太,让你日日都生不如死,生生世世来为顾凝偿还欠债! ”
薄旌予的手下一顿,侧首,棱角分明的俊容泛起一层幽深森寒:“洛南音,折磨你,我永远都不会觉得累。”
一字一顿,蚀骨寒凉。
手,骤然收紧,指甲狠狠的嵌入掌心,洛南音觉的心底有什么被割开,留下满地看不见的绯红。
“嘁,真是可笑。”她强忍着几乎夺眶而出的泪,嘲笑的格外狠毒:“可是薄旌予,不管你再怎么折磨我,顾凝的腿都回不来了,她一辈子,永永远远,都会是一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