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桔子差点噎住,薄老爷子这态度哪里是对孙媳妇?分明是咨询自己亲孙女的感情状况。
望着老人关切的目光,她含糊其词:“哪有?薄爷爷,您多想了。”她不是和薄旌予最近吵架了,是他们两个一直在吵架,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都能被他联想到她和薄温言有一腿上,不是他的脑子有病,就是他们两个天生反冲。
一个脑子有病的人,怎么能将公司上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所以,他俩就是单纯的八字不合,天生反冲。
薄老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着洛南音的眼神里满是心疼:“要是旌予那小子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看在我的这张老脸上,多担待些。”
他亲自挑的孙媳妇,外在和内在都是出挑的,这么好的姑娘……
他能看出来,自己的那个孙子,心里是有洛南音的,只是愚钝,他就怕薄旌予做事情太绝,以后追悔莫及。
“担待,担待,我一定担待。”洛南音将最后一个桔子瓣塞到嘴里,含糊的应付道。
对于薄旌予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不论是从工作上,还是从床上,她都尽量做到百依百顺,前提是,薄旌予不说难听的话恶心她。
洛南音木然的重复着机械的咀嚼动作,酸甜的桔子变得索然无味,眼前渐渐的浮现出昨天薄旌予站在起居室门口,桀骜冷峻的模样,他的眼底透着一股蔑视众生的高高在上。
“洛南音,等有一天,我真的厌恶的不愿多看你一眼,你就真的完了。”
准确的讲,当时,他是在蔑视她。
“如果薄旌予有一天抛弃了我,我绝对不会回头。”洛南音吃吃的说道,说完这话,连她自己都吓一跳。
薄老爷子显然也是被她的话给惊到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未说出口,话点到这个份上,他认为已经可以了,在多说下去,也没意思。
“好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薄义霆站起身,准备要走。
什么意思?把她一个人丢在薄家荒山野岭的老宅子,还要带走保镖?
“我一个人待在这吗?”洛南音一脸诧异,这个宅子,连交通工具都没有,明天她要怎么回市区。
薄义霆深邃的眸子里,闪着精明的光,神秘一笑:“对,现在就你一个人。”
什么叫现在就她一个人?一会儿还要来别人?
谁还要被这老爷子绑过来?
“我明天还要工作……”洛南音楚楚可怜的望着薄义霆,企图能引起他的同情,放她回家。
“你上班的公司是我孙子的,他连允许自己未婚妻上班迟到的权利都没有吗?”薄义霆一脸认真,无比郑重的开口。
“……”洛南音竟无言以对。
望着薄义霆带着保镖开车离开,独留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里自生自灭,洛南音的心里百感交集,即使不用照镜子,她也能想象的到,刚刚送薄老爷子出门时候的神情,一定很难看。
洛南音仰望天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优雅的转身,向别墅内走去。
薄家人从来都是站在金字塔尖上,三代接班人都是凉州商会主席,势力遍布黑白两道,即使官家见了也要给几分薄面,谁有胆量在薄家的老宅子上动歪心思?
这样想着,洛南音心中的不安驱散了几分,露出了一个鬼机灵的坏笑,既然改变不了薄老爷子将她留在老宅子里,就不要怪她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精致的笑脸上闪着兴奋的光芒,洛南音直接来到了薄义霆的专属酒架。
薄义霆酷爱藏酒,据说,除了他本人,谁都不能靠近他的酒架子,更不准动酒架子上的酒。
当年薄家换新宅子的时候,唯独薄老爷子的酒架子没人敢动。
洛南音不懂品酒,在酒架子面前转悠了好几圈,都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放在最高的,一定是最好的。”洛南音小声嘀咕道,随后搬来凳子,将架子最顶层的酒取了下来。
将一整瓶红酒倒入醒酒器中,洛南音的眼里闪着餍足的光芒。
醒好酒后,洛南音端起高酒杯,轻轻晃动了一下,深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缓缓流动,她微微勾起嘴角,小呷了一口。
浓烈醇厚的酒香在口中弥漫开来,她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珍藏版的红酒就是不一样,比外面西餐厅的红酒好喝多了。”
接着,又喝了一口。
一口接一口,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整瓶红酒都灌进了她的肚子里。
白皙光滑的小脸上染上醉人的酡红,原本清明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涣散。
洛南音感觉体内升起一团无名的燥热,和平日里醉酒的感觉很不一样,就好像中了某种不可描述的药物一样。
她皱起眉头,桌子上还躺着薄义霆剥剩下的橘子皮。
今天晚上,她除了吃了那个橘子,和一瓶红酒,就没有再吃任何东西了。
薄义霆爱酒如命,不是红酒的问题……
洛南音浑身燥热,心底涌出不安的预感,烦躁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大片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清凉的空气令她找回了一些理智。
晃晃悠悠的找到自己的包包,掏出手机,无数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那个熟悉的号码。
刚刚在洛家的时候,她刻意将手机调到了静音,怕突然有电话打进来,打断她和洛家人的谈判。
之后,就被薄义霆带到了薄家的老别墅,手机一直没有调回正常模式。
充满情欲的眼底里的犹豫一闪而过。
然后,葱白的手指微微颤抖,点在屏幕上。
电话拨出去,对方迟疑了很久,才接通电话。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薄旌予语气冰冷,深沉稳重的声音令人如临冰窖。
“快来薄家老别墅……”洛南音强行找回残存的理智,声音虚软无力:“我被你爷爷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