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掉进海里之后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家为什么会在一瞬之间倾覆?
隐约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洛家倒台这么快,是薄家动的手脚。
洛南音刚刚从昏迷当中醒过来,脑子里还一团浆糊,一点点的事情,她废了老半天的劲才想明白。
薄旌予和杨秋晨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除了中间有一个小护士过来例行检查,剩下的时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她也乐得自在。
傍晚的时候,她吃完护士送来的营养餐,又继续懒散的窝在病床上。
洛夕音破坏了她出游的计划,还害的她进了医院,要不然,她这会儿已经拥抱大自然了。
她正觉得无聊的快要长毛的时候,薄温言推开房门。
见到她醒过来的时候,男人的脸色微微差异,随后流露出一抹喜色:“你醒过来了?”
洛南音轻声的“嗯”了一下,男人的气质温和俊雅,手里还抱着一束百合花,浅浅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令人心安。
薄温言无时无刻,都有一种令人身心放松的亲和力。
“洛家出事了,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薄温言还没有坐下,女人率先开口,直截了当的说道。
薄温言手上的动作一僵,将手里的百合花,插到玻璃瓶子当中,幽幽的香气飘散开来。
“洛乾盛做假账的事情被爆了出来,现在正是严查的风口浪尖上,洛家顶风作案,自然会被做成典型。”薄温言幽幽的开口说道,脸上依旧挂着温和淡雅的浅笑,似乎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洛南音敏锐的眯起眼睛:“若心是你的未婚妻,洛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一点都不慌张?”
“这种经济犯罪,就算我慌张,也于事无补。”薄温言将手里的最后一支花插在瓶子里,坐到了她的身边。
“……”这话说的也没错。
这种时候,还是把自己摘干净的好。
瓶子里的百合花,大部分还是花骨朵,估计会开一段时间……
这种镇定,就好像是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一样。
洛南音微微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洛夕音是瘾君子的事情?”
薄温言的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到了原有的温和模样:“不早,就在你昏迷的时候知道的。”
这话不假,他之前只知道洛夕音的生活作风有问题,但没有想到这个方面,要不是那天洛夕音情绪失控,他也不会联想到那里。
洛南音轻轻的咬住自己的红唇,轻声开口:“你会和她解除婚约的吧?”
“洛家如今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她不得不和我解除婚约。”薄温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然,调子拉长,有些不近人情。
洛南音猛的抬头看他,那冷若冰霜的坚毅神情,似乎不是从他本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是出现在这张脸上,却偏偏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仿佛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全部是装出来的,如今的这个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洛南音平静的看着他,良久,突然吐出一句话来:“你在薄家的这么多年,可有过心里不甘?”想要为自己正名?
后面的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但两个人心照不宣,她知道薄温言听的懂她在问什么。
“有过。”薄温言低沉的声音落地有声。
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还,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薄温言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洛家,现在洛家遭了难,他当然要及时的把自己撇干净。
“问什么改变主意?”洛南音的目光,平静的望着窗外的景色,语气淡淡的,飘忽的如天边的云朵。
薄温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取了一只苹果,熟练的去皮:“因为洛夕音这个人,根本就算不得是个人。”
放弃洛家的支持,他没有丝毫的难过,反而,看到洛乾盛被捕入狱,他有一种替洛南音出了多年的一口恶气的感觉。
洛南音木然的转过脑袋,盯着他俊雅的容貌,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低垂在脸上,落下一道浅浅的阴影,恰巧将他眼眸里的神色掩盖住。
长长的果皮完好的蜿蜒的落在地上。
“洛夕音再不是个东西,也应该我亲自动手。”
果皮断裂,掉在地上,薄温言只是重新开了个头,继续削苹果:“我没动洛夕音。”
算是一个承诺,她点点头:“那天在海边上,她跟我坦白我母亲的死因。”
尽管母亲已经过世三年,可是每每提及这件事情,她的胸口就疼的喘不过气来。
眼眶发酸,眼中有滚烫的东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她几乎能想象的出,母亲濒临死亡时的无助,和喊着她名字时的绝望。
感受到她情绪的不对,薄温言一把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修长的大手,安抚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声音沉稳,令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
洛南音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迅速的打湿了薄温言的衣衫,她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这些人不肯放过她,不肯放过她的母亲?
她在这个世界上好孤独。
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薄温言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和不忍,他的手在空中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想要替她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
最终,他的手落在了她的头上:“南音,不论之前经历了什么,以后都会有我陪着你。”
在男人温言细语的安慰当中,女人渐渐的止住了哭泣。
这个男人的胸膛很暖,有一股太阳的味道,能给她力量,但,他可以让她停靠,但不能让她依靠。
红肿的眼睛如一只小兔子一样,望着她胸口的一大片水渍,她不自然的别过头去:“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薄温言温声说道:“没关系,一件衣服而已……你的情绪有没有觉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