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崽儿和黑子追逐着越跑越远,幺崽儿欢快地跳进了一丛灌木,忽地听后面没声音了,它从另一头钻出去,就见到许久不见的路德维希夫人站在灌木边,天气微微转凉了,她在长裙外披了见厚披风,优雅、淡然。
幺崽儿停住脚步,小心地打量着她,见她脸上一片平静,悄悄地摇了摇尾巴。
路德维希夫人淡淡地看着它,轻若无闻的声音道:“随我过来。”
说着,她转身向后走去,幺崽儿跟在后面,迈着小短腿走着。
“你多大了?”
“嗷嗷嗷!”快一百岁了!
“罢了,试试吧。”路德维希夫人回到长椅上坐好,从身边的木箱中取出了个项圈,不甚熟练地低下头,为幺崽儿戴上。
手指第一次触到它脖子周围的柔软绒毛,细腻、柔滑的手感,微微一顿,温热的气息从肌肤里传递过来,仿佛把她冰凉的指尖都给暖热了。
幺崽儿吐着舌头,“哈哈哈”地乖乖任她摆弄自己的脖子。嘴角自然向上弯着,像是带笑,湿润纯真的杏眼中满是毫不防备的信任。
路德维希夫人眉眼渐渐松散下来,喃喃道:“这个性子,蓝斯怎么带你去参加比赛……”
项圈上的灯亮了。
“还能用,看样子是已经成年了?”路德维希夫人打量了下胎毛还没褪去的幺崽儿,摇摇头,“发育的如此迟缓,那就是营养不良了,蓝斯从前不肯好好学习魂契犬的养育手册,如今倒委屈了你。”
“嗷嗷。”
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上显示出了三个字——
“不委屈~”
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下方的数值,见里面不曾显示目标犬对自己怀有敌意等负面情绪,心里最后一丝芥蒂也散了开。
路德维希夫人真的笑了,虽然极淡。眉眼间,似可看出曾经的温柔。
这个神奇的小家伙,真的没有因为自己的叱骂,而记仇远离。
“魂契犬选拔赛我曾跟着亚当去看过几次,不知蓝斯跟你讲过没有,一共分为三场比赛。第一场考验的是魂契犬搜寻能力,需要你独自参加;第二场是考察主人与魂契犬间的默契度与服从度,有蓝斯在,你倒不用太担心。可怕的是最后一场决斗赛,我亲眼见过有的参赛犬被咬伤或是直接咬死……”
幺崽儿打了个激灵,满眼都是惊恐。蓝斯并没有给它讲过这些,它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路德维希夫人轻叹一声,将它抱在了腿上,手心里递过去一粒药,“听话,把这个吃了。”
幺崽儿看了看黑色的粒粒,又看了看路德维希夫人,低下头,伸出小舌头把药粒舔到了嘴里。
路德维希夫人露出满意的微笑。这是她睡前常吃的安神药,能够让小家伙睡过去,逃过一劫,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若是蓝斯因为在比赛上丢了脸而要抛弃它,那自己就把它抱到阁楼。这也是个命可怜的,她会收留它的。
凭她对蓝斯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弃权的。强行让小家伙上决斗场,八成是没命回来了。
自觉做了件好事的路德维希夫人,轻轻摸了摸幺崽儿的头,把它重新放回到地上,眨眨眼,“去吧,到你主人怀里睡觉去吧。”
“老大,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出发了。”格巴顿看了眼时间,四处张望,“奇怪,那两个家伙跑哪儿去了?”
“阿波罗!黑子!”
听到呼唤,幺崽儿“嗷嗷”嚎了两嗓子,又看了一眼路德维希夫人,扭头钻出了灌木丛。与怂怂地一直徘徊在外面的黑子会合,两人一起跑了回去。
“去哪儿了?”格巴顿唤来黑子,正准备捞起幺崽儿,就见蓝斯快他一步,却是先低下身捋开了它脖子上的毛——那上面,正带着一个熟悉的项圈。
“咦?”格巴顿和莫莉也跟着蹲下,认出来,惊讶道,“是老路德维希元帅的沟通仪!阿波罗怎么会……”
一时间,两人住声,目光跟着蓝斯抬起,遥遥望向了阁楼的方向。
“老大,是夫人……?要不要再给阿波罗检查一下?”莫莉不放心道。
“真的来不及了!”格巴顿再次看了看时间,同样焦急。
只见蓝斯站起身,将幺崽儿抱在胳膊间,淡淡道:“走吧。”
看着他转身往飞行器走,格巴顿大步追上,担忧道:“老大,可是阿波罗的体检怎么办?怎么才能不暴露它?”
蓝斯腾出手,抖了抖刚让路德维希家族兽医开具的体检证明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