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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以为柏学丞是不懂,是没有过多考虑,是忽略了那些可能造成的打击和伤害;其实并不是的,柏学丞只是不怕那些伤害,他只是相信自己的家人,相信哪怕会有一些风雨,也拆不散真正的一家人。
    费廉苦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差点出来了,他忙低头揉了下脸。
    家庭和家庭的不同,在他和柏学丞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感慨,也庆幸。
    庆幸这样的柏学丞直到如今,还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费廉深吸口气,以茶代酒敬柏学丞:“我明白了,最后一句对不起,为我没能相信你。”
    柏学丞也不多说了,两人已经把话摊开说了个明白,要说得都已经说了,用不着再矫情别的。
    柏学丞不开车,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把话说开后,两人都松了口气,柏学丞不用再纠结“费渣男”,费廉也不再担心柏学丞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费廉边吃饭,边想着柏学丞那句话:也许我会伤到他们,但我同时相信,他们最终会接纳我们。因为这才是家人。
    因为这才是家人……
    费廉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一顿饭吃完,老板总算得了空匆匆赶来,跟柏学丞见了一面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柏先生,久仰久仰。”老板年纪其实跟他俩差不多,却已经是个中间秃了,脸圆乎乎的,挺着个大肚子,伸手跟柏学丞握手,“哎呀可算见到真人了,你们这是……?”
    老板搓了搓手,看看费廉:“不是说那啥……了吗?”
    费廉笑了一下,看着柏学丞因喝酒红彤彤的脸:“复合了。”
    这还是费廉头一次在外面跟人承认他俩的事,柏学丞很高兴,整个腰背都挺直了,风度翩翩地跟老板握手:“你好,今天打扰了。”
    “不打扰!”老板挥了下手,嗨了一声,“今天要不是太忙了,我一定跟你们一起喝一杯!这可是大好事!”
    老板不愧是费廉发小,立刻帮兄弟说起好话来:“柏先生你不知道,这些年费廉可过得太不好了,到了每年你们分手的那段时间,他就跟犯病一样……”
    费廉忙咳嗽一声,止住了老板的话头。
    老板看他一眼,笑呵呵地:“得,不说了,都过去了。”
    柏学丞倒是听得心痒痒的,不停偷瞄费廉,费廉板着脸不说话,一副人前正儿八经的模样。柏学丞心里想:啧,床上不知道多浪呢。
    这么想着,又有些蠢蠢欲动了,觉得可怜兮兮的小哭包也十分惹人疼,还想再狠狠欺负一阵。
    老板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个笑容灿烂阳光的男人心里想着多么不堪的事,倒是费廉察觉出了什么,和柏学丞对视后耳廓一下红了。
    老板跟二人寒暄一阵,又让两人好好过日子,别的不提,人生苦短不就得为自己活一次?开心就行了。
    这老板也是看了费廉阴郁煎熬六年,他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到后面已经是深深的同情了。此时见二人居然复合了,心里自然是替发小高兴的。
    岁数慢慢大了,身边没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怎么行?老板自己是早就有妻儿了,自然也希望发小能过得幸福。
    老板招呼着以后常来,送别了二人。
    费廉开车回了工作室,柏学丞今天没喝醉,一进门却装疯卖傻,开始跟费廉撒娇耍赖。
    费廉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柏学丞心里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也没拒绝,想着再多陪陪这个疯子,也当是宠他了。
    费廉一纵容,柏学丞那不跟开了笼的野生动物一样,想干嘛就干嘛?
    这一夜把费廉真是好一顿折腾,柏学丞恶劣性子上来了,又逼着费廉把媳妇改口成老公,要叫得很好听的那种,叫到自己满意才让他发泄出来。
    等天蒙蒙亮了,费廉才累得精疲力尽地睡了。
    费廉一整晚都竭力配合,用另一种方式好好伺候了柏学丞一顿。等结束时他比柏学丞还累,一沾枕头就睡得人事不知了。
    大概是晚上和柏学丞开诚布公地谈了谈,让他想起了许多往事,这一睡着没一会儿,居然就做起了梦来。
    梦里是母亲声嘶力竭地尖叫,他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
    女人披头散发,不住狂吼,骂他是变态,是得了怪病,要压着他去精神病院关起来。他实在无法去寻求父亲的帮助,父亲却一脸不认识他的模样,带着重新组建的家庭茫然地看着他。
    父亲身边还跟着两个孩子,一个是他的继母带来的,一个是父亲和继母生的,两个孩子捂着嘴一直笑,还拿石头砸他的脸,骂他神经病,不要脸,恶心,会传染病。
    他在梦里疯狂奔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满心都是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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