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敬行解释道:“夏喜娣以前的‘闺蜜’,和‘同事’。”
因还要应付这位不速之客,夏敬行和叶懿川碰面时,只就不久后要举行的新闻发布会讨论了几句。
末了,叶懿川关心道:“夏琚最近还好吗?在学校里,情况怎么样?”
“还行。他说还行。”夏敬行感激道,“谢谢你,懿川。”
他坦然微笑,说:“不客气,既然是我能帮的。我听成轩说,已经申请再审了是吗?”
“嗯,但目前还没有通过申请。”夏敬行犹豫了一下,说,“我约了个人碰面,是夏琚妈妈以前的朋友,想说她能不能提供点儿线索。她在楼顶的咖啡厅,成轩正在来的路上。”
叶懿川听罢面上僵了僵,笑容短促得不够具体:“嗯,好。”
夏敬行无法从他们两人前后的反应判断他们的近况,但眼下他没有心思追问,猜想他们也不会轻易说,索性不打探了。
夏敬行犹记得上回和赵仪洁碰面时,她曾提过一两句关于陆济山。他之所以把梁成轩叫来,一是想看看能不能从赵仪洁这里探听到什么线索,二是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必须得防着她点儿。
电梯抵达楼顶的花园咖啡厅,夏敬行很快在空荡荡的玻璃房里见到了赵仪洁。
虽然披着皮草,她的双腿却裸露在外,玻璃房禁不住寒冬的冷风,玻璃在风中哐当哐当作响,而她翘着二郎腿的双腿也来回换了几次。
“夏总监。”没等夏敬行走近,她立刻起身,抑扬顿挫地喊道,“你可真会挑地方!”
夏敬行解开西装的纽扣坐下,道:“不好意思,这里是离公司最近的咖啡厅。今天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我必须能随时回到工作岗位上。”
赵仪洁裹紧皮草,迅速地将他上下打量一遍,暧昧不明道:“你还挺认真工作的嘛!看来,夏琚的事情没让你分心?”
看来,尽管对舆论进行过控制,她还是知道了。夏敬行不答反问:“你是为了夏琚的事,特意从滨城来的?”
“哪儿呀,我是来这里发展的!”她冲他抛了个媚眼,撇嘴道,“当然,也是为了夏琚了。唉!这么多年不见,怪想他的,前阵子到你家去过,可你住的那个小区,管得也忒严了,说不出你家门牌号,死活不让我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在这里工作的。”
听说她之前曾到小区去过,夏敬行的心里不禁更加戒备,他皱起眉,直截了当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赵仪洁惊讶地眨了眨眼。“变脸变得比川剧还快!”她将两条胳膊搭在咖啡桌上,半裸露的胸前挤出呼之欲出的形状,“哎,上回你不是向我打听Cindy的事吗?我后来想了想,还有别的事没来得及告诉你。怎么样?想不想知道?”她说着,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擦两下,朝他挤眼睛。
“说什么悄悄话呢?”忽然,一个声音笑盈盈地从夏敬行的身后传来。
夏敬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梁成轩。只见赵仪洁抬起头,眼睛一亮,道:“嚯!又是一个大帅哥!”
“你好,大美女。”梁成轩一如既往地用他暧昧不明的语调说场面话,解开西装纽扣后坐在夏敬行的身边,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夏先生的律师。从现在开始,由我来代他与您接洽吧。”
赵仪洁听完嘴巴动了动,像要调整一个合适的笑容,最后却因为几度变化而显出窘促。“这……呵!”她讪笑道,“哎,夏敬行,你这就太生分了吧?我好歹也是你姐姐生前的‘闺蜜’呀,你拿个律师来挡我?”
夏敬行当做没听见她的话,问:“你还想起什么了?”
赵仪洁防备地瞄向梁成轩,努起嘴,把脸转开。
梁成轩勾起嘴角,问:“和陆济山有关吗?”
她斜眼看向夏敬行,抱臂托起她丰满的胸部,没回答。
“如果我刚才没有看错,您是想用故事和夏先生换一点儿酬劳吧?”梁成轩道,“可是很遗憾,夏先生现在和夏琚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们对过去没有留恋了。什么当妓女的妈妈也好,素未蒙面的爸爸也罢,对他们而言都不重要。除了和陆济山的消息以外,夏先生对其他故事没有兴趣。”
赵仪洁面露肃然,求证似的看向夏敬行的脸,又看看梁成轩,斩钉截铁道:“就是和陆济山有关!”
“那好,您说说看。”梁成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放在桌面上,“让我们听听,您的故事能值多少酬劳。”
赵仪洁警惕地看向录音笔,问:“这是什么意思?”
“取证。”梁成轩毫不避讳地回答。
她的眼神闪烁不定,犹豫过后道:“有这个,我就不说了。”
梁成轩好笑道:“可是,不留下真凭实据,我们回头怎么对峙?万一您拿到了丰厚的报酬,说的却是一个假故事,到时候我们拿什么评理去?”他顿了顿,在她开口前抢白道,“别说我们‘爱信不信’,我们只要听了,就会信,所以您该说我们‘爱听不听’。至于我们爱不爱听,就看您愿不愿意说了。”说完,他按下录音笔的录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