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琚忙道:“当然不是!”
“你这人好无趣,逗你的,这么认真。”洪玄治翻了个白眼。
佟弗念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说:“走吧。”
夏琚从来没有在放学后,和这么多同学一起离开学校。这虽然称不上成群结队的声势浩大,不过比起以前他独自一人,已经不只是“有伴”而已了。
尽管心里感到十分温暖,但夏琚忍不住担心:“你们都不参加社团活动,没关系吗?”
毛若凡耸肩。
洪玄治则道:“随便啦,反正快期末考了,哪个社团辅导老师会管这些?”
经她提起,夏琚才再次意识快期末了。视频被传播前,他还曾为准备期末考试担忧过那么一两天,但后来的事让他完全忘了复习,慢慢地连要期末考也忘了。
这匆忙又焦虑的情形和当年一模一样,人虽然在学校里,忙着做的却不是和学习有关的事。所以,先前夏敬行联系了学校,想让他复学时,他的学力才会被判定为只有小学生水平。
如果说要好好活,那么现在作为学生的他,也应该好好地应对一场考试吧。夏琚看看他们三个,都是重点班的学生,毛若凡就不用说了,佟弗念和洪玄治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他们一起自习?这些天,夏琚确实没什么机会认真地看一看书、做一做题。
“考完试,就放寒假了。短是短了点儿,好歹是个假呀,而且遇上过年,还有压岁钱收。”等车时,洪玄治伸了个懒腰,“哎,你们寒假去旅游吗?念念,你出国的吧?求代购!”
佟弗念腼腆地笑了笑,说:“现在还不知道,先考好再说吧。”
“我和我爸妈说好了,这回要是能进年级前二十,他们带我去香港迪士尼玩!”洪玄治眉飞色舞地说着,仿佛胜利已在眼前。
毛若凡置疑道:“你都去香港了,还让别人代购什么?”
“香港那个小地方,总不可能什么都有吧!”洪玄治抱臂,说话有点儿嘲笑的意思,“哎,你寒假怎么过?又是提高班?”
毛若凡瞪了她一眼,想了想,撇嘴道:“可能陪我弟上花滑班吧。他们可算有借口把我弟丢给我了。”说完,他微微怔了怔。
听到“花滑”这个词,两个女生也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夏琚。
夏琚很喜欢听他们聊天,却不料他们突然看向自己。知道他们是担心话题的敏感刺激了自己,他露出一个无所谓介意或不介意的淡笑,说:“之前我舅舅提过,寒假带我到北方去,不知道是出国还是在境内。”
“北方?!”洪玄治看他不介意,说话随意了,“那是不是能滑野冰?前不久我看了一部俄国电影,讲一个花滑运动员的。哇,那冰天雪地里滑冰,感觉好棒!就,没有别的人,雪是为了你才飘下来的感觉,浪漫死了!”
夏琚听得心中微微触动。
“北方的人不多。到时候,不管能不能滑冰,好好放松放松吧!”佟弗念鼓励道。
夏琚微笑,点了点头。
“如果滑野冰,记得让你舅舅拍照!”洪玄治依然兴奋,可说到这里,她突然卡壳了,眼睛瞄向别处。
夏琚和其他人都朝她目光的落处看去,见到走上公交车站台后踟蹰不定的乔入诤,夏琚咬了咬牙。
乔入诤该是没想到会遇见他们几个在一起,尤其没想到会遇见夏琚。被他们几个发现后,他的行动更加犹豫,转身的动作做得僵硬,往台阶下走的动作反复得像录影带被卡住。
最终,这卷录影带终于继续播放,他没有离开站台,而是低着头,默默地走到另一路公交车的排队区。
“他怎么没和徐妙彤一起走?”洪玄治意有所指地大声道。
佟弗念扯了扯她的衣袖,摇摇头。
他或许听见了,夏琚看见他的脸泛红,像是刚烧开的热水壶。
没多久,毛若凡要搭乘的公交车先到了。他向其他三人道别,上了车。
夏琚问洪玄治:“你家住哪儿?”
“联安桥北。”洪玄治答道。
“夏琚,”佟弗念往他的身边挪了一点点,悄悄地朝路口递了个眼神,“那边那辆,是不是你舅舅的车?”
夏琚听罢大惊,连忙朝她指的方向望去,诧异得瞪圆了眼睛。那真的是夏敬行的车,而且,夏敬行坐在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