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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斐长舒一口气。
    小牢反应过来,金钟卦掷出。一刹那天地豁然亮了。抱着钟斐的人倏然避开,手中圆镜飞出,与金钟卦撞在一起。
    哐——
    一声巨响——
    钟斐睁开眼,骤然明亮,自己已立在悬崖边。
    三郎环住他的腰:“醒了?”
    三郎的身后是仗剑的涯梓,愤怒地说:“小牢你在干什么,你要杀钟斐吗?”
    幻境被击碎。没有旷野、没有梦、没有让人沦陷的钟声,只有闪烁诡谲光芒的金钟卦。小牢咬了咬嘴唇,无可辩驳。忽然,眼眶含泪,强忍着不留下来,竟然一脸无辜和委屈。
    钟斐有点愣,简直以为自己冤枉人了。
    这演技,影帝也不过如此。
    涯梓走到小牢跟前:“告诉我,不是真的。”
    小牢的抬起脸庞,泪珠流转:“大家不都是一样吗?害怕回去,害怕再过那种黑暗的日子,所以拼命找各种方法摆脱。”
    骤然沉默。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钟斐感觉,事情要翻转了。
    果然,涯梓动容:“可太残忍了,这么多人。”
    小牢凄然:“我想活下去,自由自在的,不再惶恐,不再害怕一睁眼就是黑暗。没人能告诉我怎么做才行,我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办法。我有什么错,我就应该战战兢兢等待命运降临吗?”
    一颗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涯梓手足无措,上前半拥住他:“别这样,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找到的。”
    三郎开口了:“会遭天谴的。”
    小牢悲不能自抑,眼泪跟雨珠一样大颗小颗落下,濡湿了脸庞:“若是回到从前,还不如,让我痛痛快快地遭天谴呢。”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
    【第六章】
    涯梓手足无措,上前半拥住他:“别这样,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找到的。”
    三郎开口了:“会遭天谴的。”
    小牢悲不能自抑,眼泪跟雨珠一样大颗小颗落下,濡湿了脸庞:“若是回到从前,还不如,让我痛痛快快地遭天谴呢。”
    钟斐无法再看下去。他悄然离开,走下山崖,天际的启明星渐渐被朝晖取代。
    每个人都有艰难。
    这不能成为加害别人的借口。
    不是简单的对与错——只是阵营不同,我们才注定是敌人——或许有人会这么说,但被血祭、被封冻的人没法这么宽容。金陵醉已黯然失色,五日期限将至,自己是否会永远停留在这里?
    人人都有兄弟。
    自己的兄弟又怎么样了,说好一同死战,自己却失约了。
    纵使困顿难行,也得前行。
    钟斐停下来,深深吸一口气,青松微拂动,沁凉的空气让心冷静一些。
    他转身,回视不知何时跟在身后的三郎:“数千封冻的人怎么办?”
    三郎手扶面具,没有说话。
    钟斐说:“让小牢解放那些人吧。”
    三郎修长的手指抚过面具,尾指按住嘴唇,声音略低:“假如,他不愿意呢?”
    钟斐一怔:“你是谁?”
    黑衣人轻笑一声,面具一揭,露出皙白的脸庞:
    竟是小牢。
    小牢微侧头,露出貌似天真的笑:“哥哥果然聪明,如果不是太伤心,怎么会现在才发现呢。”
    三郎呢?涯梓呢?
    他们三人合伙了?不,兄弟二人应该中了狡猾小牢的陷阱。
    钟斐紧紧握住金陵醉:“你还是要血祭我?”
    小牢:“你是唯一的希望。”
    钟斐愤怒了,去他的过去多黑暗多痛苦,去他的将心比心,眼前这孩子根本就没有心。
    “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我不需要这种虚情假意。”钟斐眼睛冒火。
    “我不得不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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