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乱世,何人在意你是正是邪?只要势力能为自己所用,皆是有益的。”
原生怜的手握住痴痴的笔杆,十指交握。
“但反之……若是不能为己所用,存了怎样的心思就不知了。”
此次的设宴,也是设局。
云临这座大山位于东西行军要道,人人皆红了眼想夺得。再过不久,武林……甚至皇家会按捺不住,以大义名义,向云临出兵。
不如……将计就计。
原生怜自顾自地帮痴痴碾着墨,水墨交融,化成浓郁的深黑。
“当年右相一族灭门之案,实际受了皇族的指示。”
否则守备森严的主城,怎会流入几百个通缉的江湖侠士,将右相府邸一夜端空。
“右相权倾中外,声势烜赫,一女远嫁北疆,嫡子更与将军独女成婚,皇室顾忌其谋权篡位,也是有理。”
右相不善藏拙,向来直来直往。某次意外下,识破了太子残暴不仁的真面目,改变了口风,不愿支持其继位。
太子发觉其对自身不利,怂恿旧皇除掉右相。愚昧的旧皇禁不起耳边风,终是下了决意,血洗右相九族。
此后十年,太子野心暴露,旧皇宣下废太子的旨意后,被蓄意毒杀。蛮族遇百年不遇的饥荒,举兵南下争抢食粮,国内外局势一片混乱。
右相的自灭,是他自找的结局。虽说是自己的父亲,原生怜并未见过几面,他并不愤恨。
他唯一不能容许的是,那夜——
他的痴痴被杀害了。
自灭门那日,复仇二字就深深刻在了原生怜心底。
他养精蓄锐一段时日后,托仅存的亲信送信给武林盟主,求盟主出兵里应外合,围剿邪教之众。
不曾料到,身居高位的盟主是个懦夫。惧怕激怒邪教势力,便虚情假意答应信使,按兵不动,直至原生怜一人浴血奋战脱出。
那仪表堂皇的正派人士走下高头大马,因自己绝艳的容貌露出淫|邪的笑容。
“原公子,救驾来迟。陆某与家父有几分交情,听闻原公子的遭遇,甚是同情。”
盟主送来茶水和换洗的衣物。
茶水内催情的暗香,闻得原生怜眉头蹙起。
“若不嫌弃,不同到陆某屋内叙旧?”
原生怜厌恶到作呕。
如何从这个魔窟沦落到下一个,又浑身伤痕地逃离,就是后来的事了。
“无论是万人之上的皇权后继者,还是自谓正人君子的武林盟主,都不能留。”
原生怜眉眼低垂,冰冷的流光蕴藏杀意,从眼底滑过。
系统在脑内疯狂地响起警报。
“他疯了。杀死两位主角攻,世界的平衡会瞬间破坏,我们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影四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久久沉默。
“我会尽力的。”
距出关宴还有一个半月,时间预计在年前。
山庄内人头攒动,鱼龙混杂。
影四十的行动被限制在主宅内外,不允许私自走动。
虽明面上不说,但原生怜还是顾忌着什么,金屋藏娇般把人藏了起来。
“系统,给我逃出路线。”
影四十趁着夜深人静,从床上翻起来。
在双|修期间,他的内力恢复了不少,全加在轻功上了。
“……你要出去做什么?”
系统问。
“我起码要打探一下口风,花花会以什么方式进行计划。免得到时候去晚了,人凉了。”
系统默许,用红色标线给他指出道路。
影四十在床榻上塞了个枕头,伪装成有人熟睡的假象,翻窗离去。
武林盟主和前朝太子的人马已经抵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