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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舟也终于对他这毫不讲理的否认红了眼,
    “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带着颤的又转了个弯,像是把这么多年压在心底的委屈都凝成一句的发泄了出来。
    “那你知不知道...我多少次曾经想过死?”
    “那是你脆弱。”
    五个字,铿锵有力的就定了罪名。
    “我们小时候被打被骂,也没说过什么想死,就是你们这一代条件太好才被娇惯成了这样。”
    冥顽不化,无法沟通。
    即便再怎么较真,父母从站在这个角色上时,就已经带上了偏向。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池父或许对池舟还是有点感情的,没有在这时候让人拦住他们两个,也从头到尾的没有提过钢琴两字,强迫他走池母安排好的路。
    祁让在走出大门后觉得有些奇怪,
    “你爸不是对你母亲百依百顺的,今天怎么这么容易就放你走了。”
    池舟冷哼了一声,
    “谁知道他。”
    说完转眼看向祁让,
    “我现在就自由啦。”
    两人在进到车里时,池舟收到了池父给他转账的短信提醒。
    但他只看过一眼后就锁上了屏幕,并不打算去用。
    他曾经最恨池父的时候,想过把过往花在自己身上的所有钱都还给池父,再还给他自己身上一半的血彻底断了亲情。
    虽然此时没有了那种偏激,但他依旧不想要钱,想把钱都还回去的做一个独立的人。
    他曾经认命的想得过且过的发展,但现在不一样。
    他心中有渴望,他向往光明,哭泣与躲避无用。
    *
    五年后,首都。
    祁让穿着一件宽松的驼色大衣,神色淡淡的对手机那边说着,
    “谢谢您的推荐,但我爱人长期生活在国外,如果被限制行动范围的话...希望您能理解。”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伦敦...”
    祁让站在窗前挂了电话,然后看着微信上收到的消息,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一边拖着行李箱走向了登机口,一边在微信上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随后是池舟带着点懒散的笑意,
    “你现在在哪?”
    祁让将机票递给了工作人员,
    “在家啊。”
    池舟哦的拉长了音调,
    “那你往窗外看看。”
    祁让的脚步停住,他迟疑了一下后,在机场工作人员担心的眼神中,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你不会...在我家楼下吧。”
    池舟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停顿,
    “你不在家?”
    祁让咳了一声,
    “其实...”
    “你搬家了?出轨了?真的背着我有别的狗了?”
    猜测越来越离谱,祁让叹了口气,赶紧打断了他,
    “我在机场。”
    池舟握紧了电话,随后有些期期艾艾,
    “你、你不是去见哪个小情人吧,不然为什么骗我。”
    祁让看着手里的机票,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你回来了...”
    池舟在祁让看不到的地方眯了眯眼,然后就又听他说道:
    “可能就得回家见了。”
    池舟一愣,将这句话转了几遍后又恢复了正常的声音,
    “你打算去找我的?”
    “嗯,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
    两人在大学毕业后,一个进了正规乐队,一个进了科研所,祁让刚辞了工作准备经介绍进到国防部的时候,就见到池舟发给自己的收到了某个顶级乐团邀请的消息。
    他知道池舟想在那个舞台表现很久了,所以两相抉择后干脆拒绝了推荐,准备先去找池舟,顺便拜访一位老师。
    池舟坐在沙发上听他解释后神色微妙,
    “其实...我也拒绝了那个乐团的邀请。”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又都笑了起来。
    池舟啊的叹了一声,
    “你快去同意!”
    祁让挑眉,
    “为什么不是你去追回来邀请?”
    池舟装模做样的惋惜道:
    “他们肯定已经不会要我了。”
    说完又一点点蹭到了祁让的身边,转身双膝抵在沙发垫上的跪坐到了祁让身上。
    祁让的呼吸一沉,把住了他。
    然后就见他用一根手指勾住了自己衬衫的领口,向下微压,在自己耳边嗓音低哑的诱惑道:
    “要不你补偿我一下?”
    ...
    就在两人都留在了国内,生活一切走向正轨时,池舟接到了池父的电话,说池母快不行了。
    其实自上了大学后,池舟就几乎没怎么回过家,祁让将当初以防万一注册又经营起来的风投公司,以池舟的名义送给了池父。
    并不是拐走他儿子进行补偿的意思,而是为了让池父能平等的看待池舟,不再把他当作小孩。
    池舟在回去的飞机上,一直握紧了祁让的手,直到回到了曾经熟悉的别墅,才发现那些以为永远不会过去的痛苦,早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能说出口的回忆。
    说来算是迷信,很多天无法入食又挣扎着不肯咽气的池母,在池舟进了房间后,不过十分钟的就没了气息。
    佣人都说,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为了见见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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