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星束不好意思的起身:“放心阿爷,我一定会学好。”
邵鹤狐疑:“真的?”
“不然还是给我找个家教吧。”邵星束说出心里话。
邵星束望着院门,打算往外走,被邵鹤叫住。
“去哪啊?”
“超能力者协会,”邵星束指着门,“把这事赶紧办了啊。”
“现在下午四点,他们早下班了,明天再去吧,”邵鹤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出去给我买瓶可乐回来,我要喝。”
“……只能零度。”
邵星束揉揉鼻子,推开宅门走了出去。他走到巷中,回望家门,忍不住雀跃握拳。
宅院之中,邵鹤把碗筷放到厨房里,粥煲也放到了水池里,就甩手走人。碗是不可能洗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邵鹤哼着小调朝正厅走去。
“铃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邵星束家正厅还摆着一台座机,但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挺少人会打座机电话了。邵鹤迈入正厅,一手在梨花木桌上的厚瓷茶杯里倒了杯凉白开,然后一手把座机的电话线给拔了。
“烦人。”
邵鹤喝了水,把杯子重重按到了桌上。手再移开时,那个厚重的茶杯已化作一小捧齑粉顺着桌沿滑了下去。
第二天邵星束和邵鹤坐在正厅的桌边喝粥,邵星束强撑一副精神的样子。他昨晚通宵一夜,害怕一睡着就又回到游戏剧情中。
幸好邵星束恐惧的一切未曾发生。
邵星束换了件白t恤和牛仔裤就要出门,却被邵鹤用弹力十足的太极剑戳住后腰。
“回来以后记得练剑。”
邵星束心不在焉地点头:“真要锻炼身体,我打篮球不比耍太极剑好?”
“打篮球伤膝盖!”邵鹤简单粗暴地说完,就伸个懒腰又往后院走了。
邵星束就往门外走去,他知道阿爷又要去后院的练功房锻炼身体。
邵星束出生后不久,父母就因事故去世,阿爷也退休了。别的小孩小时玩具是四驱车和溜溜球,邵星束的玩具是塑料太极剑。七、八岁的时候他已经不想玩软趴趴的塑料剑,就偷摸到练功房里想玩点别的。练功房两边的木地板上,整整齐齐陈列着两排兵器。他正想去碰那把看起来很威武的偃月刀,结果被路过的阿爷一声怒喝。
看着孙子明显不知犯了什么错的样子,邵鹤一把抽出那柄偃月刀,刀锋向下,像切豆腐一样,辉亮的刀锋全数没入了厚实的木地板之中。
邵星束在那一刻知道,道场里所有兵器都开了封,是真货。
据说邵星束出生前,阿爷和他未曾见过面的父母都干过保镖。所以家里才有练功房,练功房里才摆着那么多刀枪棍棒戟一类的东西。
但因为不能玩,邵星束久而久之就没了兴趣。
邵星束轻推院门,清晨的檀溪巷已经开始热闹了。
巷子总是打扫得很干净,光滑明亮的青石路旁,都是涂白着青的南方小院。高高矮矮的围墙上种植着素净的花草,细碎的花瓣自墙头落下,掉到了路上两边的清水渠里。
水渠清澈见底,里边游动着用作观赏的或金色或璨银的祥瑞锦鲤。
三三两两的人群自自家宅院出门,邻里都认识,一时“你好啊”“早啊,吃点豆腐脑吗”“去哪买菜啊”此起彼伏。
“早啊,阿福。”
邵星束和走到身边来的小男孩打招呼,胖嘟嘟的小男孩穿着黄色的背带裤和白色的t恤,露出藕节一样的手臂和萝卜般圆乎乎的脚腕。和阿福并排走的是只和他差不多高的大白鹅,大白鹅的头高高昂起,脸上写着“我是王”。
“我带兜兜去上学。”
阿福指着兜兜,小肉脸很得意,看起来有些像秋仔。
邵星束弯起嘴角轻轻摸摸阿福的头:“是嘛,现在幼儿园都能带宠物去了啊。”
“不许带!”
阿福爸爸从后边一路小跑追上来,把个胖嘟嘟的儿子一把抄起。看见主人受辱,兜兜也不是吃素的,一个白鹅亮翅咕嘎一声就啄向阿福爸爸膝盖。
“不要不要!我要带兜兜!”阿福拼命挣扎。
“老师不是让你带爸爸吗!”
“……不要爸爸!”
“你这不孝子!”
两人一鹅战成一团,邵星束赶紧跳出战圈,走出长巷。
超能力者协会在南州市中心,离檀溪巷也就三站路。
邵星束上了公车,后座的男生看起来像是迟到的高中生,一路上瞄了邵星束好几回,最后开口要电话,邵星束闭着眼没给。
等邵星束下车,那男孩也跟着下车,似乎还是不死心。看着邵星束像是要去超能力者协会,就在路边停下,想着左右他办完事就会经过这里。
“明明没看清什么样子,怎么就跟着了魔一样?”男孩喃喃自语,非要再见他一面不可。
超能力者协会层数150,外层由防止超能袭击的萨克金属覆盖,整栋大楼像包裹在灰黑色的虫茧中,如同从天而降的钢铁矗立于此。这栋庞然大物所在的地方,周围空荡荡一片,再没有多余的建筑。
邵星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南州的孩子出生之后都要到超能力协会查验体质,看看是否有超能力因子遗传。即使出生时没有异状,十岁的时候如果出现觉醒征兆,也能再来验看,毕竟不遗传祖上的超能力,也有可能受外因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