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夏哪见过这种场面,不敢说话,扯了扯陈西炜的袖子。倒是旁边的二婶司空见惯,“行了,你们娘俩吵什么呀!人家维夏还在呢!”见双方偃旗息鼓,又转过头来劝陈西炜,“你也别怪你妈,那个找了20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她能不急着去见见吗?”
“维夏别见怪啊,他娘俩经常这样闹着玩。”二婶怕维夏多想,解释道。沈维夏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见陈西炜悠悠的走过去,眉一挑,含糊不清道:“找到啦,找到了不说一声,这下心愿了了吧!”
见儿子服软,李桐也不绷着了,“嗯,见到面就算了了。这还多亏了你二叔!对了,等我过两天回来,你安排一下和维夏父母见个面,把你俩事定下来。”
陈西炜点点头,记下了。
“维夏,等妈回来啊!”李桐拍拍维夏的手,跟她告别。二婶拦下拎着包的陈西炜,“我去送,你留下来陪陪维夏,跟她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二婶调侃的样子让沈维夏充满期待。
门外的幽长小径,李桐笑着自动解了弟妹的疑惑,“是不是觉得我刚刚太热情了?儿子第一次求我帮忙,还不好好表现。只要他愿意结婚就行,门当户对那一套早就该淘汰了。”
“是啊,这孩子喜欢比什么都重要。”
院子里沈维夏缠着陈西炜给她讲他小时候的糗事,可陈西炜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我跟你说,你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一家是白墙,其余都是灰墙吗?”“怎么可能就这一家?你少岔开话题!”
“不信?我带你看看。”陈西炜早就料到她会中计。
果然,这整片区域,就这一户是灰瓦白墙带门楼的,“这是为什么呀!你家特殊?”
西边乌云眼看就赶过来了,陈西炜拉着沈维夏回到了家才告诉她,“我奶奶是徽州人,以前还是个富家小姐。这房子是还原的,算算房龄也有17、8年了,你看院西边那几根竹子就是我奶奶亲手种,如今新旧更替不知换了茬了。”沈维夏站在窗边望去,那几根长的竹竿上,爬满了花藤,枯黄的枝干密网分布,她可以想像到了夏天,稠密的绿叶衬着红色的花朵,娇嫩鲜艳,得多好看呀!
临近中午,外面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地自屋檐而下,形成了一曲悦耳的旋律,规律地落在地面上,敲在心头,听着雨声,就连心灵也仿佛受到了洗涤。
“站那不冷吗?”
沈维夏跑到他身旁,拉起胳膊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他胸口,双手自然地拦着那很有手感的劲腰。这个亲昵的动作,让陈西炜喜上眉梢,微微侧身让她靠的更舒服,闻着她的发香温柔说:“怎么?爱上这里了。”
“恩。”怀里的人声音闷闷的,“但是这里离市区太远了,你说这,哎!”一看她这样,陈西炜也见怪不怪了,倒是好奇,“为什么做个选择这么难?”
“因为选择就意味着失去啊!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她猛地抬头看他,生怕他不喜欢这一点。只见他轻轻一笑,拨了拨她的碎发,“以后,在我身边只管接受就好。”
俩人又温存了会儿,就被叫去吃饭了。俩人走的时候都五点多了,雨势稍歇,天乌蒙蒙陇上黑影,眼看瓢泼将至,沈维夏本想应了二婶,在这住一晚,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天冷又逢大姨妈,她又有痛经的毛病,总归不方便。
李桐自回来就张罗着见亲家,这人还没见到就先定好酒店包间等着了。李桐像热锅上蚂蚁,急得团团转,一会坐下,一会又站起来来回踱步,又坐下,没两秒钟又站起来。稳坐喝茶的陈骏哑然失笑,几十年也没缓了分毫的急性子,“来喝口水。”说着递了杯茶过去。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遇上火车晚点,郭文娟和沈宁还挺歉疚的。陈骏忙招呼着,“哪有哪有,以后咱都是一家人了,哪有这么多规矩。”郭文娟和李桐对视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让在场的人都疑惑不解。
“你说这……哈哈,我还说认干闺女呢?”李桐哭笑不得,郭文娟啼笑皆非,“这要是认了,俩孩子不埋怨死咱?”这俩妈凑一快竟说什么胡话,陈西炜不解,“妈,你们说什么呢?”
待俩人入座,李桐才向儿子解释:“你郭阿姨就是我要找的人!前两天我不是去见你郭阿姨,听说她有个女儿,我就想着认个干闺女,怎么也没想到是维夏呀!”说着又看向郭文娟,“以后咱就一家人了,维夏嫁过来,你放心,这小子敢欺负她,我第一个收拾他。”郭文娟欣慰,“本来我还心里没底,这下放心了。”
维夏云里雾里如丈二和尚,“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呀?”郭文娟刚想解释就被李桐截了去,“我来说我来说,当年下到农场,派我上山割草,赶上雨天路滑,我就从坡上滚下去了,是阿娟把我背回家治好了病,要不然有没有西炜都不好说。”“桐姐,你看你说的,要不是你教我学习,我哪有机会上学呀!”郭文娟是由衷的想感谢,在那个年代用知识改变她命运的人。
“对了,儿子,我不是给你看过你郭阿姨的照片吗?怎么没认出来,让我找了那么长时间。”看了看维夏又嘲弄道:“认维夏认得倒准。”
“我媳妇我还认不准吗?”
此话一出惹得两对父母哈哈大笑,沈维夏红着脸狠狠掐了陈西炜一下,李桐和郭文娟聊得正欢,陈骏和沈宁也忙着品茶,陈西炜趁不注意趴到沈维夏耳边,“看吧,你在劫难逃。”
第二十三章爱你,受益终生
在这后的几天,一向心急的陈西炜竟然连‘领证’这两个字一次都没有提过,起初维夏还没在意,可一直不提她也会心急好吗?想了想,决定故意‘说错话’去提醒一下。
由于书房被征用只能在阳台上看书的陈西炜浑然不知有人已经急不可耐了。
“今天怎么有耐心看起条条框框的理论书了,你不是都尊崇实践吗?”往日里他不止一次的告诉她:理论知道的太多反而会限制你的思维,实践永远比理论好使。
合上书,陈西炜悠悠然,“最耐心的事都实践完了,检验一下对不对?”就他这效率至上的资本家还讲耐心?“你做了什么事是最耐心的?”
听到某人完全不信的语气,陈西炜转头满含深意的看着她,“爱你,不是我做过最有耐心的事?”
好吧!对于这种半威胁式语调,实践告诉她最好不要反驳。正苦于如何接话的沈维夏撇到那本‘罪魁祸首’,“那你也不用看《九型人格》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切!那怎么不知道她现在想的是什么?
其实维夏不知道,一切都加速进行着。双方父母早已商量好婚礼的诸多事宜,婚礼都已经排上日程。对于讲究效率的陈西炜来说,他的婚礼只缺一个她。
正想故意‘说错话’的维夏被手机铃声打断了好不容易组织好的语言。
“陶陶。”
“我在你家附近咖啡厅快点过来。”
“哦,好。”
收了线,对又认真看书的陈西炜说了声,整理了一下仪表背着包就出门了。
咖啡厅离她家就十分钟的脚程,由于陶乐乐言简意赅的挂了电话,她不明所以就加快的步子,五六分钟就到了。
推开门,在熟悉的位置看到了跟她招手的陶乐乐,走过去坐下,“怎么今天身边这么清净?”她家陶陶最近可正被一个小鲜肉狂热追求,走到哪跟到哪,简直忠犬的不行。
陶乐乐对于维夏的调笑直接无视,招来服务员点了杯焦糖玛奇朵给她,她们一向熟知对方喜好。
“你快结婚了都没找我做伴娘是什么意思?”陶乐乐语气狠戾,目露凶光。
结婚?伴娘?她?
我的个乖乖,闹哪样?
维夏那一脸茫然的蠢样让陶乐乐那一点点怒气都变成笑料。“敢情你是被结婚啊!”
“你听谁说的?证都还没领呢?”她刚刚还在苦恼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领证呢?看着好友,陶乐乐打趣道:“不会是上次求婚被拒留下后遗症了?你妈说她正准备婚礼呢?你自己心里有数。”听她也这么说,维夏更加坚定了信心,自言自语道:“我真该对他提提结婚这事。”
对于维夏自言自语这毛病,陶乐乐已经习以为常,咖啡都去了一半了见她还神游,“想什么呢?这么久。”
“你说,陈西炜对我是不是特别有耐心?”
陶乐乐颇有意味的点点头,“你觉得一个人能把你那杂七杂八几千条微博一个个点开,再把你写的一个个记录下来标注好日期。这样算不算有耐心?”
维夏第一反应不是惊讶陈西炜会做这种事,而是陶陶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