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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孙望嵋,现在应该叫贾琏了,在王熙凤走了以后,又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下,时间过去的并不长,却看尽了贾琏的一生,心里正为眼前的事情而烦恼,就传出了史太君要见他,让他立刻去。
    贾琏冷笑一声,这身子才受了家法,又烧了三天,这刚醒来还没进任何米粥,就要被这所谓的妻子告状,被那个在贾琏记忆里异常偏心的史太君给叫过去,这是,在要他的命啊。
    贾琏也不含糊,看着进来的几个婆子,表情冷冷的:“史太君要见我,可以,可是我受了伤,走不了路,你们几个把我抬过去吧。”
    几个婆子这才想到贾琏如今的伤势,可是老太太现在正在气头上,也不是她们能劝得了的,几人对视一眼,立马有一个看上去皮肤较黑的婆子走上前,笑道:“琏二爷息怒,只是这老祖宗正发着火呢,还是,还是请你先去看看吧。”
    “我没说不去看啊,可是我走不了,不是让你们把我抬过去了吗?”
    “可是……”那婆子也是为难,要是就这样大咧咧地把贾琏抬过去,不是就是在说老祖宗不爱护孙子,让孙子受伤也要去见她吗?以老祖宗惯要脸面的性子,这是要是出了,这不慈的名头还没有压在老祖宗身上,她们几个就先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那婆子只能硬着头皮再上前,陪笑道:“还请琏二爷体谅体谅老祖宗,忍忍先去吧。”
    “反正爷是走不了了,你们看着办吧,是抬我过去,还是怎么的,爷可不会管。”贾琏也懒得再和这些下人周旋,闭着眼睛一副‘随便你们’的样子,倒是让几人反而没了办法。
    几个婆子对视一眼,立马有那腿脚快的回去向史太君禀报。
    史太君听了婆子的禀报,哽了一下,心里对贾琏更是不喜了几分,但是也不愿丢了自己仁慈的名声,只得无奈地摆摆手:“罢了罢了,如今这小子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了了,随他去吧,随他去吧。”
    王熙凤听到那婆子的禀报,心里甚是不平,手里死死地绞着帕子,脸上却微微咬着下唇,露出一抹委屈来:“是孙媳妇,给老祖宗惹麻烦了。”
    史太君看着王熙凤这个样子,也就顺着她给的台阶说道:“罢了,只是苦了凤丫头了。”
    一旁一直在装菩萨的王夫人,这个时候却开了口:“老祖宗,俗话说,这养不教,父之过,琏儿受伤不能来,可是这大伯……”她拿起帕子掩住唇角,虽是不愿再说,但是意思却很明白了。
    果然,史太君一听,立马拍着扶手高声道:“快去,快去给我把老大那个不着调的叫来,我要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教导琏儿的,竟然说出要休了凤丫头的话,让凤丫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好好问问他。”
    坐在一旁的王夫人和王熙凤对视了一眼,再也不说什么了,倒是站在那里的邢夫人,这下,真是有些急了,怕这老太太找了自家老爷的麻烦,转头老爷就来给自己找晦气,心里对于贾琏的没事找事,更是恨了几分。
    第2章
    贾母派来的婆子去找贾赦的时候,贾赦正在屋里和他新纳的小妾胡天胡地,听到了那婆子的传话,立马提着裤子就往贾母的荣庆堂跑,心里嘀咕着贾母这般急的叫自己,究竟是为了那般,自己是不是最近又做了什么惹怒贾母的事情。
    哪知这人还没有完全踏进屋,一个茶杯就摔在了自己的脚前,贾赦抬眼,看着贾母怒气冲冲的脸,立马就蔫了。
    “混账东西,还不给我跪下。”贾母斥道。
    贾赦闻言,‘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不知母亲,不知母亲,因何事生儿子的气啊?只要母亲说出来,儿子就改,好好的改。”
    “你还知道改,我看你改不了,”贾母看到贾赦的做派,立马底气更足了几分,怒喝道:“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到了年纪不好好做事,反而在屋里耀武扬威的,”她指着一旁用帕子擦着眼角的王熙凤:“凤丫头是多好的媳妇,他不知道珍惜,成天跟着你这个老子不学好,竟然想休了凤丫头,我倒是问问你,这凤丫头是做了什么错事,能让他做出这种事情来,要知道,那王家,可不是好惹的啊。”
    贾赦听了贾母的话,心知不是自己的不是,这才抬头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只见屋里丫鬟婆子不少,自己家的邢夫人和二房的王夫人,还有自己的儿媳妇都在,他的脸上立马就挂不住了,想到自己一进来就跪在地山的窝囊样,心里就是一阵火大,他现在觉得,这屋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嘲笑他。
    想到这,他的脸色也不好了起来:“母亲赎罪,都是琏儿那个畜生的错,不说王家是咱们府的老亲,就是凤丫头这些年对琏儿的用心,就万万没有随便休了的道理,母亲经管放心,儿子这就去把那个不孝子抓过来,让母亲处置。”
    贾母摆摆手,脸上摆出一副无奈悲痛的样子:“罢了罢了,这都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我万没有一大把年纪还参合在里面的道理,省的临老临老被人说是为老不慈。”
    贾赦听到贾母这般言语,脸上就是一呆:“母亲这说得是什么话,如今咱们这府里,都是要靠母亲掌着,儿子才安心啊。”
    贾母听了,还是无奈地摇摇头,颇有几分心灰意冷的感觉。
    一旁的王夫人看到如此,上前半步,开口道:“大伯有所不知,母亲之前专门派人去请琏儿,可是琏儿仗着身上有伤,硬是不来,言语中还颇有要是母亲硬让他来就是不慈的意思,这才伤了母亲的心啊。”
    “竟有这事,”贾赦瞪大了眼睛,表情很是愤怒,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母亲尽管放心,那个臭小子,儿子一定好好地教训他。”说着,他也不行礼告退,就急匆匆地出了屋子,向贾琏的院子走去。
    贾母看着贾赦的样子,幽幽道:“果然琏儿还是要他老子教训才行,”她转头看着低着头的王熙凤,道:“这一次,你可不要再拦着了,就算是心疼琏儿,也要让那个臭小子长长记性,不然以后,有你的苦头吃了。”
    王熙凤站起身福了福身,恭敬道:“凤丫头多谢老祖宗做主了。”
    王夫人甩了甩手里的帕子,开口道:“这琏儿两口子如今就住在这荣禧堂后边的小院里,离老祖宗这里也近,就算是受伤再重,也没有过不来的道理,何况当日凤丫头还保了他,哪里,就伤的那么重了。”
    贾母拍了拍腿,脸色不是很好看:“所以说,这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可真是苦了我们凤丫头了。”
    王熙凤垂着头,听着贾母的话,倒是什么都没说。
    这贾赦在荣庆堂被贾母一顿教训,心里就是一团火,待看到自己进来了,贾琏还趴在床上不曾起来问安,就更是气到不行。
    “好啊,好啊,你这个混账东西,老祖宗说你目无尊长,我还不信,想着你好歹还有些脑子,没想到老子我进来半天了,你是即不请安也不动一下,你眼里到底有没有老子我了。”贾赦指着趴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贾琏,怒骂道。
    “那你又当如何?”贾琏语气平淡,倒是没有什么起伏。
    “什么如何?”贾赦被贾琏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蒙了一下,反问道。
    “如何处置我,”贾琏冷着一样脸,看着贾赦,这个身体名义上的父亲,又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心里划过某个冷冰冰的男人,贾琏的语气也冷了几分:“作为父亲,只是一问的职责,难道,不要惩罚我吗?”
    “对对,”贾赦被贾琏的气势给弄愣了一瞬,听到贾琏的话才想起来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立马高声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臭小子拖出去……”
    “又请家法。”
    “怎么,怕了?”贾赦狠狠道:“怕也没用,老子这次一定要让你好好长长记性不可。”
    “不怕,”贾琏倒是无所谓地摇摇头,仿佛那要被用家法的不是他一样:“记得这次打重一点,最好一次就把我打死了才好。”
    “你说什么?”贾赦被贾琏的话气得跳了起来,对上贾琏那不把生死放在眼里的冷漠眼眸,心里就窜出一股凉气来,语气也弱了下来:“你这个,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畜生,我问你,你为何说要休了凤姐?”
    “凤姐,”贾琏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贾赦口里的凤姐就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妻子,想到这原主人之前的记忆,点点头:“她要是不满意我,我休了她便是,反正我也不满意她,与其互相看着不顺眼,不如早些让她回家去好了,还是说,她觉得被休没面子,想要和离。”
    “你这个臭小子啊,你可知道那王家的王子腾现在是什么官职,京营节度使,皇上的心腹,你认为我们荣国府惹得起吗?”贾赦看着贾琏冷冰冰的样子,就算是想要发火,心里也没来由的烦毛,这才即使口气不好,也不敢再说什么请家法的事情。
    “所以呢?她王家好,让她归去就可以了,犯不着在这荣国府里让她受委屈。”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贾赦气得胸口直疼,看着贾琏一副柴米不进的样子,气道:“好,我倒是问问你,这凤丫头到底有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说出这种话来,今天你要是说不明白,老子我非要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贾琏微微垂眸,对于面前这个烦人的家伙很是不耐:“相公高烧昏迷三天,妻子都不想着给相公请个太医,这算不算罪过。”
    “这……”贾赦顿了顿:“这太医哪是那么好请的,凤丫头不是给你请了大夫了吗?”
    “相公昏迷刚醒,屋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桌上的茶水尽然还是过夜的凉茶,这算不算罪过。”
    贾赦闻言,把目光放在了桌上的那个茶壶:“也许是凤丫头一时忙忘了。”
    “请太医说是要去老祖宗那里求,嫌麻烦,这告状怎么就不嫌麻烦了,荣国府堂堂国公府第,这茶水还让她一个当家奶奶亲自弄吗?那下面的小丫鬟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这当家奶奶实在是太忙了,就忘了自己的相公还躺在床上,没有一口热茶喝啊,”贾琏抬眸,盯着脸上已经有些尴尬之色的贾赦:“这样,不该休吗?何况,我还可以和她和离。”
    贾赦咽了咽口水,心里倒是对那王熙凤有了几许埋怨,平时看着挺伶俐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不会做事呢,真是的,竟然让自己在儿子面前丢了脸。
    “口口声声都是王家如何如何,既然她那么喜欢王家,我就送她回去,也好圆了她的心愿不是,”贾琏补充道:“倒是大老爷,可觉得我说的话在理。”
    “这……”贾赦尴尬了,一时不好开口说什么。
    门外却突然冲进来一个大红色的身影,只见王熙凤满脸怒容地看着贾琏,胸口起伏得厉害,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在理个屁,贾琏,我告诉你,我王家是什么人家,你荣国府是什么人家,你竟然敢这么埋汰我,我和你没完。”
    贾琏却并不看她,定睛看着此时已经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的贾赦:“要是你的妻子,这般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休是不休。”
    “你敢。”王熙凤美目一竖,脸上竟显出几分戾气来。
    贾赦看着这两夫妻的样子,想想贾琏刚才的话,一甩衣袖:“罢了,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老子我不管了。”说完,就掀起门帘走了出去,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
    贾琏这才看向怒气冲冲的王熙凤,语气平淡、表情平静:“让我好好休息,不然我就写休书了,要知道,我这伤,可没废了手。”
    “你……”王熙凤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即气贾琏的无情又怕贾琏真的写封休书休了自己,手里的帕子绞得死紧,竟是坐在地上嚎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贾琏的没良心,气得一旁的平儿围着她团团转。
    贾琏皱着眉,看着王熙凤的泼妇模样,脑仁一阵阵犯疼,他受了伤,是真的需要休息,哪里要这个女人这般吵闹,心里不爽,语气也就不好了:“闭嘴,我要休息,要哭给我出去哭,要是打扰了我休息,我现在立马写休书,就算是老祖宗也救不了你 。”
    “你,你不能休了我。”王熙凤被贾琏这般话语给惊到了,对上贾琏冷冰冰的眼神,心里下意识地就浮现了贾琏是真的敢休了自己的想法,这一下,她是真的有些怕了。
    “那就给我滚出去,我要休息。”贾琏吼道,转头把脸面向了里面,俨然是懒得多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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