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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容被沉砚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踉跄着跟着跑了几步,刚到床榻边,便被沉砚拦腰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床榻上铺着柔软的锦垫,谢容只觉坐进了棉花堆里,身子歪了一歪。他赶紧直起身跪坐端正:“怎……”
    沉砚来不及解释,低低道了声“恕臣冒犯”,干脆利落地脱了外衣,也跟着坐上榻来。
    旋即拉过锦被一扬,抖开,披在了谢容身上,再长臂一伸,隔着锦被将谢容拥在身前。
    谢容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力道带得身子前倾,下意识就抬手攀住了沉砚肩头。
    整个人跌进沉砚怀里。
    下一瞬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宛若莺啼清丽的少年音悠悠响起:“劳相爷久等,奴来了。”
    谢容一个哆嗦,只以为是方才那个戏子刺客追来了,下意识往沉砚怀里缩了缩,眼含惊惧地看着门外。
    沉砚察觉到他的害怕,揽着他肩头的手微微一紧,安抚似的拍了拍他后背。
    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再说话时声音就变了,低低沙沙的,就好像……情`事正酣时被打断,欲求不满又带着一丝不耐的喑哑:“今日忙着,你先下去吧。”
    末了还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难耐又抑制的喘息。
    谢容:“……”
    谢容呆滞,他刷的一下转过头来,差点以为身前换了个人。
    沉砚面色沉稳,稳得好像方才那些声音都不是他发出来的。
    他抬手,抽掉了谢容发间的发簪。
    如瀑长发瞬间滑落下来,沉砚随意揉了揉,揉出几分凌乱感,就微微用力,将谢容的脑袋往自己肩窝出按了按,发出低微的气音:“陛下噤声。”
    ……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谢容猜测的戏子刺客。
    而是和方才戏台上小花旦有着一模一样容貌的少年戏子。
    这对双胞胎花旦在梨园里挂名许久,因姿容昳丽身段绝美而颇负盛名。哥哥名唤珏月,弟弟名唤缺月。
    此时站在门口的是缺月。
    他们兄弟俩是属卖艺不卖身那一挂的,为保持神秘和身价,向来不接寻常客。
    结果今日好不容易等来一个贵客,就被人半路截了胡。
    缺月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他脸色微沉,狭长漂亮的眸子眯了眯,竟是不管不顾地直接推开了门!
    随着门开,屋里立时响起了若有似无的一声嘤咛。
    缺月循声望去,只见那抢了他位置的人像只受惊的兔子,整个人惊慌地蜷进了相爷的怀里。
    只留给他一个发丝凌乱的后脑勺。
    还有攀附在相爷肩头,一条瓷白如玉的手臂。
    也不知他正承受着什么,那纤细白皙如葱根的五根手指紧紧揪着沉砚的衣衫,微微发着颤。
    娇弱而惹人怜。
    缺月没认出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他缓缓两步走进来,离着床榻不远不近的距离。
    方柔声问:“相爷怎么这般心急,不是说要听奴唱几段戏吗——这又是哪位弟弟?”
    梨园里的规矩,不按年龄,只按身价来排兄弟称呼。
    双月兄弟在梨园里身份不低,连梨园里大掌事都要哄着他们几分,区区一个小倌儿,居然敢越过他抢人。
    缺月压着满肚子火,面上笑容越发明艳:“二楼多贵人,弟弟随意乱闯,若是冲撞了贵人……”
    话音未落,那躲在相爷怀里看不见面容的小倌儿忽地开了口:“让……让他出去……”
    或许是因为停顿太久受不住了,他声音有些尖细,仔细听着还带了点绵延的哭腔,颤颤巍巍的。
    大概是以为自己攀上了相爷的高枝,那小倌儿胆子肥了,听缺月不动,居然又重复了一次:“相……相爷,让他出去……”
    缺月还未及有所反应,沉砚眸底倏而染起一抹深沉色泽。
    他喉结动了动,感受着怀里人微微颤抖的身躯,面上泛起一丝不耐,沉声道:“出去。”
    属于上位者无声的威压顿时弥漫开来。
    连缺月都一时怔然,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说什么。
    等回过神来,已没了机会。
    缺月暗恼,眼见的沉砚面色越发冷沉,只能放弃别的念头,在心里啐了一口,无声地骂了一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也无可奈何,只能盈盈一礼,便旋身出门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掩去了屋里的无边风月。
    缺月想了想,还是不死心,没急着走,静悄悄立在一旁侧耳细听。
    屋里那两人或许真的是战至正酣被他打断,这会儿他前脚刚出来,后脚里头便传来了各种暧昧的声音。
    急促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交缠不绝。
    又夹杂着床板不堪重负的微微吱呀声和少年羸弱破碎的求饶声。
    甚是激烈。
    缺月隐约觉得那小倌儿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仔细想过一圈,又没想到是谁。
    他笑容已完全消失,面无表情地在门口站着,隔着薄薄的窗纸看里头人影绰绰,被翻红浪。
    半晌,才缓步离去。
    ……
    沉砚终于止了声,掀开锦被,温和地拍拍谢容的后背,示意谢容可以起身的时候,谢容已经整个人烧得红彤彤的了。
    他恍恍惚惚的,顺着沉砚扶他的力道坐起身来,犹觉云里雾里找不着调,眸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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