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感情如此迟钝的他,为什么会在从赵新竹身上嗅出不对劲的气息呢?
是因为这个人太明显了,还是因为他太耀眼,而自己,已经在毫不自知的情况下也动了一点念头?
16个小时的航行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倒时差,看书,赶稿,以及路佚选择的——背单词。
他虽然是英语专业的高材生,但牵涉到表演相关的专业名词他并不熟练,故而需要提前做做功课,才不至于在台面上出丑,让赵新竹难堪。
行程是从一下地就开始的,虽然刚开始只是在剧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入住,还没有拍摄,但他身为翻译,肯定要从那个时候就调整到工作状态。于是他在前10个小时一直撑着没睡,等还剩7个小时的时候,空姐和空乘过来送牛角包和饮料,他塞了一个之后就呼呼大睡。
迷糊之间,好像有个人帮他盖了条毯子。但他太困了,没有去想那是谁,侧过头继续睡。
赵新竹这次的角色戏份不是很多,但是剧组十分有合作的诚意,直接给这边的团队提供了一个两层的花园别墅,离片场只有20分钟的车程。
路佚跟工作人员交流得很顺利,赵新竹也偶尔能听懂他们的谈话。当然,仅限那些几个单词的短句。
工作人员看出来他不擅长英文,善意地提醒他,导演的要求会比较苛刻。在片场如果不能跟导演正常交流,将会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
其实在试镜的时候,片方也会考虑到演员的英文水平。当时赵新竹能过关,主要是觉得他虽然听力有时候跟不上别人的节奏,但是自身的口语还是比较标准的,勤加练习,台词不会有问题。
路佚也是这么解释的,他表示赵新竹是一个很优秀的演员,演戏一定没问题,并谢谢对方为他们着想得这么周到。
“看来是我拖后腿了?”工作人员离开之后,赵新竹尴尬地耸了耸肩。
路佚帮他倒了一杯苹果汁,“他们之所以会在那么多演员里选择你,证明你的英文是过关的。现在主要的问题只是你还没适应他们的语速,所以会觉得听不懂,过几天就好了。”
赵新竹把苹果汁一分为二,让他帮自己喝半杯:“所以呢,现在要怎么做?”
路佚把那半杯苹果汁一饮而尽,显然刚刚跟美国人说半天已经让他口干舌燥了。
“现在开始,实行全英语模式。”
赵新竹的眉毛一抬:“你在开玩笑?”
路佚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I am serious(我认真的)”
☆、第 14 章
住下之后,主编剧Sean亲自上门来拜访。这个编剧是赵新竹的影迷,不止一次说过他的形象跟现在这个角色很契合,甚至他在写剧本的时候,脑子里也全是赵新竹。
刚好助理蒋冲聘请了一位中餐厅厨师,今天刚好开始上班,赵新竹便邀请编剧留下一起吃晚饭。
“My English is a little poor. So, could you please talk slowlier?(我英语有点儿磕碜,你能不能整慢点儿)”
考虑到路佚老师对他的严格要求,以及对这位堪称伯乐的外国友人的尊重,他磕磕巴巴地说着英文。
其实如果没有长期说英文的习惯的话,开口肯定会不熟练,但只要能说,尝试着开口,慢慢习惯英语的语境,几天就会好转很多。
Sean表示刚来美国,口语跟不上很正常,并且他很愿意跟赵新竹进行慢节奏的交流。
对于他的话,赵新竹勉强听懂个七七八八,但有一句却无比很清楚的——“Your interpreter is very handsome.(你的翻译很帅)”
赵新竹看向在厨房帮忙的路佚,自豪之情油然而生,比之前Sean夸他本人比电视上好看还要激动,偷偷说了一句“I'm courting him(我在追他)”
Sean抛给他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于是,二人的谈话在这个表情中更加融洽了。
晚饭时间到了,门铃突然被摁响——是Sean的妻子。
Sean对赵新竹的热情款待很意外,于是让妻子烤了一个苹果派。
赵新竹接过苹果派,闻到扑鼻而来的香味,于是笑着说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呆住的词:
“Smelling!”
他经过路佚这两天的训练,比在国内的时候敢开口了,很多下意识想到的单词会脱口而出。比如这个清脆无比的“Smelling”。他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苹果派很香。
很多动词在后面加上ing就可以当成形容词来用,比如“interest”,动词是让某人感兴趣的意思,加上ing之后就变成了“有趣的”。
Smell的动词是“闻”的意思,加上ing之后也的确可以做形容词用,变成“有味道的”。但这个味道并不是所有味道通用的,而是指那些垃圾或者尸体散发出来的腐烂味,臭味。
对此毫不知情的赵新竹自然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甚至在闻到香味的时候做了一个夸张的哇哦的表情,然后才跟着那句“Smelling”,两手接过苹果派转身放到了桌上。
路佚在一旁也愣了一愣,赶紧解释:
“He meant it □□elt good.(他的意思是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