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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丽并不知道林小七打的是什么主意,以为事已至此,再无挽回的余地,当下也没注意林小七说些什么。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那么就开始吧……”
    夜风轻来,荡起这峡谷内的杂草飒飒做响,与这风声中,艾丽高举手中法杖,身上泛起淡淡的银光,从嘴中也缓缓吐出一些林小七听不懂的咒语。随着这咒语响起,那淡淡的银光渐渐强烈,继而变成团团燃烧的着的银色火焰!
    林小七却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微笑的看着那银色的火焰愈渐强烈,竟是不为所动。但因为那扑面而来的灼热的高温,眼中也渐渐流露出一丝惊讶和赞叹来。
    银色火焰中的艾丽见林小七并不举动,心中也是奇怪,道:“你为什么不动?你要知道,这银色的火焰燃烧的越强烈,威力就越大!如果你现在动手的话,或许还有机会拼上一拼。”
    林小七摇了摇头,笑道:“我知道,你这个什么生命魔法确实很厉害,如果我不取出大周天剑的话,一定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还太不了解我这人,我从小到大,遇见的凶险可谓不计其数,但真正与人动手却少之又少,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艾丽身上的银色火焰仿佛已凝结成实质,远远看去,那一双原本碧绿的眸子也变成了璀璨的银色。仿佛是太过好奇,与这银色的火焰中,传出了她略显犹豫的声音:“是什么?不会是逃跑吧?”
    林小七笑道:“逃跑?呵呵,是,这也是一种方法,打不过自然就要跑,这无可厚非。不过,这并不是我的答案……”
    艾丽已经有一些急躁,道:“究竟是什么?”
    林小七淡淡道:“不用急,你会知道,傻丫头。”微微一顿,他看向艾丽的身旁,又道:“我现在开始计数,当我数到三的时候,天真的艾丽小姐,你会发现答案就在你的身旁……一 ……二……”
    林小七诡异的计数声响起的同时,艾丽已经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她飞快的向身边的喀利儿看去,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喀利儿的时候,林小七刚好数到三。而与此同时,可爱的小胖子也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此时,在喀利儿的身上正缠绕着一倒黑色的烟雾,这烟雾似真似幻,但及至喀利儿的脖子时,这烟雾凝结为实质,却分明是一个尺余高的小人正缠着喀利儿。这小人不过尺余,全身黝黑,手里一柄银色的叉子正对着小胖子的脑袋!
    骨打!这正是怒瞳送给林小七的拘魂使骨打!而林小七刚才故意含混说出的一句话的最后两个字,正是在召唤它,那是骨打二字!
    艾丽这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她和喀利儿心灵相通,某种程度上说,等同与两位一体。此时见了喀利儿正在银叉下即将丧命,哪里还顾得上继续自己的魔法?当下面色委顿,连退几步,散去身上已经凝结为实质的火焰。复看向林小七,虚弱的道:“不要……不要伤害喀利儿……我求求你了,林公子……”
    林小七耸了耸肩,道:“放心吧,这小胖子蛮有意思的,我没打算伤害他。我这么做,只不过是让你见识一下我可能会给出的答案而已,你该知道,在这世上,力量并不等于一切。很多时候,智慧又或者说是阴谋,它远比力量更重要……而巧合的是,这却正是我所擅长的。当然,我所擅长的并不仅仅是这些,你所引以自傲的力量我同样具备,不过我具备的是毁灭和吞噬的力量。很抱歉,我不能让你真正领略一次我的力量,除非你是我的敌人!”说到这里,他轻轻一挥手,将骨打收回了戒指中。这骨打自怒瞳送给他后,还是第一次召唤,就连碎银都没见过,而此时,碎银见这黝黑的家伙钻进了戒指中,心中实在是好奇之极,竟是化成一道银光也钻了进去。
    喀利儿已是被吓的泪流满面,骨打一走,他便扑进艾丽的怀里躲着不肯出来。艾丽轻声一叹,看向林小七道:“谢谢你没有伤害喀利儿……如果喀利儿有了什么不测,我……我……”她说到这里,后怕之极,却是再也说不下去,心中更没有了抢回月之晶石的念头了。此时此刻,那满面笑容甚至还有点和蔼可亲的林大公子在她的心中,并不比恶魔逊色多少!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敢妄动,这位林大公子还有什么阴毒的招数正等着自己!其实她心中清楚,从一开始,自己便牢牢在这恶魔的掌控中,只是自己不愿去承认罢了。当然,这其中也存有侥幸的心理,但现实却告诉她,这样的侥幸心理是多么的危险!如果不是林小七另存有心思,她早已是万劫不复之身!
    一片乌云缓缓飘来,遮蔽了这满谷的月光。
    林小七忽然笑道:“老郁,瞧够了没有?瞧够了就出来吧!”
    峡谷内的阴暗之处,郁带衣略带点尴尬的走了出来,在他身边却是满脸微笑的修格长老。
    郁带衣走近林小七身边,上下左右看了一眼,忽然道:“公子,你究竟还有多少好东西瞒着我?”
    林小七笑道:“你这人真是麻烦,莫非我身上有什么小玩意也要告诉你?要不要我告诉你我身上的亵衣是什么颜色的?”
    郁带衣叹了口气道:“那也叫小玩意?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出来的应该是冥界的鬼将,也就是拘魂使!真没想到,怒瞳大人竟然将他送给了你,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林小七却苦笑了一声,道:“面子?奶奶的,这面子越大,将来吃的苦头就越大,这世间哪有白吃的好事?好了,好了,我身上这点家底都被你弄清了,就别在绕着我转了。”
    郁带衣却皱着眉头,道:“不对,还有宝贝,而且是世间至宝!”
    林小七笑嘻嘻的道:“没了,真的没了。凡是宝贝,必有灵气泄漏,你瞧瞧,我身上哪还有宝贝……”
    他话音未落,修格却道:“林公子的身上确有至宝,我若猜的不错,应该是一件从未在世间出现过的极品的空间戒指!一般的空间戒指只可容纳没有生命气息的东西,而很显然,刚才的碎银和那拘魂使都是有生命气息的,所以……”
    不等他将话说完,林小七便笑道:“老头,别将我的家底泄了,且让咱们的郁大总管猜谜去。”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说真的,修格长老,此情此景之下,你还能笑的出来,我倒真是挺佩服你的!”
    修格爱怜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艾丽,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复看向林小七,笑道:“我活了这么久,其他的本事没什么,但自信一双眼睛还是雪亮!不瞒林公子说,其实我早料到今夜之事,只是没发生之前,仍抱有侥幸而已……”
    林小七淡淡道:“你可知道,很多时候侥幸心理是会害死自己的。”
    修格道:“是,我明白。但很显然,今天我却不会因为抱有这样的心理而丧了老命。”
    林小七笑道:“老修,你就这么有把握?”
    修格早听惯了林小七在人的名字前加一个老字,此时听他叫自己老修,丝毫不觉得奇怪,笑道:“其实原因很简单,你并不是一个嗜血的人,你因恶而恶,却又因善而善,应该说,你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所以,我认定即使艾丽不能成功,你也绝不会因此而伤害她。当然,象我这样已经快进坟墓的老头,你就更不会伤害了。”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而最重要的是,你在我们的身上看到了利益,你这人相当的现实,有利益的时候,你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而据我所知,这月之晶石、也就是你们说的星移石,除了我这糟老头外,这个世界上似乎还没有人能发掘它蕴藏着的威力!而很显然,你是知道这一点的。”
    林小七听修格侃侃而谈,心中生起无尽的佩服来,他再没想到,这老头的心思之玲珑、观人之细微,竟一至于斯!这每一字每一句,无不说中在了他的心坎之上。
    轻轻叹了口气,林小七道:“老头,还有什么能让你如此自信的呢?”
    修格笑道:“还有你刚才叫我的一声老修,据我观察,凡是你认定无害、又或是当成朋友的人,你才会在他的名字前加上一个老字。很荣幸,在这种应该是感到尴尬的情形下,我修格居然得到了林公子的认可!”
    林小七一呆,随即笑道:“妈的,看来这毛病要改改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仿佛是见到了鬼,一直盯着林小七的郁带衣忽然大叫一声,他浑身颤抖、脸色发白的指着林小七手中的戒指,急促的道:“我……我想起来了,这戒指一定是传说中的须弥戒指,它是天器,它是天器啊!你上次却骗我说,是普通的纳物戒指!上天啊,这可是天器啊,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第九章
    逍遥岛,轻衣阁。
    天色已近微明,渐渐淡去的月光照在轻衣阁内,却被淹没在一片烛光之中。林小七亲手为修格和艾丽沏了两杯茶,然后端送了过去。修格连忙起身,道:“公子太客气了。”而一旁的艾丽对林小七心有怨愤,只淡淡看了一眼,却没开口。刚才在峡谷里所发生的一切仍然让她心中郁闷,而尤其让她困惑的是,修格去了峡谷后,非但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相反的还与眼前这恶魔般的少年套起了交情。两人话中暗藏玄机,似乎对某件事情有着相同的看法。而当她对修格表示出不满的时候,这位让她从小就一直尊敬的长老却示意她稍安勿躁。
    在峡谷里,林小七与修格并没有就星移石做过多的交谈,在确定彼此对某件事情都有着相当的诚意后,林小七便约请修和艾丽至轻衣阁一述。而当他发出邀请后,修格深表示赞同,并说有些事情的确不适合在这野外深谈。三人一路向轻衣阁行去时,身后跟着失魂落魄的郁大总管,他对炼器一道一直相当痴迷,见了好的法器总是恋恋难舍。而刚才林小七的须弥戒指给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以至一路跟来,连摔了三四个跟头。到了轻衣阁后,林小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得将戒指摘了下来,好让这位如同行尸走肉的郁大总管过过干瘾。
    四人坐在轻衣阁里,表情各自不同。郁带衣捧着戒指翻来覆去的看着,偶尔还发出几声傻呵呵的笑声,这与他平时仪态截然不同。所幸在坐的都是高人,也没谁取笑他,若是让手下的小妖看见了,从此往后,郁大总管的威仪必定要大打折扣。而艾丽依旧是一副冷艳的模样,但偶尔看向林小七的目光里却有莫名的光亮闪动,当然,其中更多的还是怒意。而林小七和修格却是另外一付样子,两人笑语连连,各自捧着一杯茶浅饮慢酌,在未谈正事前,倒是很说些废话。比如最近天气不错,利于远行,又比如究竟是海鱼味道更好还是淡水鱼的味道更好……
    其实这一老一小心里都很清楚,这样的废话只是用来调整自己情绪,又或是观察对方心情的,等废话说完后,一笔早已心照不宣的交易就将开谈!
    茶过半盏,林小七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进入正题,但郁带衣却先说话了。他说话前,先叹了一声,自他知道自己手中这毫不起眼的戒指就是须弥戒指后,这一夜也不知道叹了多少回。“公子,这戒指你先收起来吧……唉,没想到郁某竟也有得见天器的这一天,我虽然不是器宗的人,但有此一回,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林小七并没有接过戒指,笑道:“要不你再多玩几天?”
    郁带衣又叹了一声,道:“不必了,如此神奇之物,便是看的再多也无用,其中玄妙非凡人所能参透,看了也是白看。”他正说话时,却不防碎银从戒指里飞了出来,而碎银也没料到自己一出来见到的却是郁带衣,这一人一龙都是吓了一跳。
    见了碎银,郁带衣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却想到了什么,道:“哎,公子,你说这戒指里究竟有多大的空间呢?依我想来,这戒指既然能容山纳海,而且还能容纳有生命的物体,那么这个空间必定和一般的纳物法器里的空间不相同,你说,这空间会不会是一个真正存在着的空间呢?”
    林小七笑道:“这也是我一直想要弄清楚的问题,可惜碎银不会说话,否则可以问问它……”说到这里,他眼睛一转,看向郁带衣的神色便有了几分古怪,道:“老郁,你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
    此时的郁带衣已经恢复平常,见林小七瞧来的眼神古怪,早明白其中含义,不由接连摇手笑道:“免了,免了,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嘿嘿,我虽然很想弄明白这个问题,但却不想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谁知道和戒指里有什么古怪,我可不敢进去。”
    林小七见郁带衣识破自己的意图,却反而耸了耸肩,笑道:“我说了要你进去吗?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郁,你这人挺没劲的……”
    一旁的修格却忽然笑道:“其实郁总管进去一次也无妨,我敢担保,这绝无性命之忧。”
    林小七笑道:“修格长老何以如此肯定?”
    修格挺了挺胸脯,道:“因为我是西方大陆上唯一一个导师级的制器师!”
    林小七和郁带衣同时问道:“制器师?”
    修格的脸上泛起一丝骄傲,道:“不错,制器师!一个可以制造出你们东土法师所说的天器的制器师!”
    林小七和郁带衣脸色急变,同时道:“天器?”如果说刚才两人异口同声是因为惊奇,而这次却是因为震惊!天器?放眼当今天朝甚至整个东土大陆,又有谁敢说自己能炼出天器来?不过两人也同样察觉到修格话里的一丝异处,修格说的是‘制造’,而不是东土修道者口中通常所说的炼制!
    修格看着两人震惊的神情,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不错,就是天器。或许你们会认为我这个老头在吹牛,但实际上,在我这一生中,确实制造出了两件天器。不过遗憾的是,它们并不象你们东土法师炼制的法器,是可以永久保存的。事实上,这两件天器只是天器极的卷轴,威力虽然可以形容为毁灭性的,但却只能用一次!”
    林小七和郁带衣同时松了口气,虽然是天器,但终究只是一次性的,这让他们感觉到好受了一点。要知道,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个世上似乎还没有天器真正现世过,即使林小七拥有一件,但这毕竟不是攻击性的法器。而突然间,这位修大长老却告诉他们,在西方大陆不仅有天器,而且他自己就是一个能制造出天器的人,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被这样的消息吓住,继而会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恐惧。试想,当天器泛滥在这个世上的时候,人的力量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但是一口气松出后,林小七的心里却又泛起了另一个念头……
    郁带衣道:“这个卷轴我也曾听说过,它似乎是你们西方法师的一种辅助装置,又或者是一种存储法力的装置。不过……修格长老,尽管你说的天器卷轴是一次性的,但你能肯定它真有天器的威力吗?或许你们西方大陆对天器的概念和我们东土不太一样吧?”
    修格笑了笑,道:“应该没什么不一样的,不管西方大陆还是东土大陆,凡是能引发天威的法器才属于天器,郁总管,就这个角度而言,你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同吗?”
    郁带衣微微皱眉,道:“修格长老既然这样说,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同了。不过……修格长老,请恕我直言。尽管我没去过西方大陆,但我天朝却有不少前辈曾经涉足贵大陆,据他们说,就修道一途,你们西方大陆无论是在哪方面,比之东土都颇不不及。相信修格长老也知道,在我东土几乎没有天器出现过,而这也正是我刚才失态的原因……长老,我实在是不敢相信,以你们西方大陆的实力,居然能炼制出天器来,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啊!”微微一顿,他又笑道:“修格长老,我这是就事论事,你可千万莫要怪我。我并非是不相信长老的话,而是想请长老为我解惑。”
    修格笑道:“郁总管不必介怀,总体上来说,我西方大陆的各类法术比之东土确实弱上不少,这本是公论,我岂能为自己的不足而怪罪郁总管?”微微一顿,他举起手中杯子轻轻啜了一口,又道:“但这只是泛泛而论,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西方大陆地域辽阔,若说处处不及东土,这也是不可能的。而就法术而言,西方大陆的制器和炼金一术却是在东土之上。只是这两者之间区别颇大,以至于你们东土大陆的人有了误解。”
    郁带衣奇道:“制器和炼金?这和我们东土的炼器有什么区别吗?听这字面上的意思,似乎你们在这方面细化了一点。”
    修格笑道:“谈不上什么细化,而是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一旁的林小七也来了兴趣,道:“老修,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来听听。”
    修格笑道:“你们的炼器其实大多炼的是本命法器,这种法器须以精血、灵魄为媒,一旦炼成,它与炼器者之间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往往除了炼器者自己,别人根本就无法使用这件法器。比如说你们剑宗用一生精力与心血炼制的手中宝剑,其实它就是一种法器,只是你们有意区分开来了。而器宗呢,他们炼制的法器虽说其他人同样可以使用,但发挥出的威力却必定不如炼器者,这是因为这样的法器同样需要以精血、灵魄为媒,只是多寡而已。但我们西方大陆的的制器与炼金却不同,我们更注重于材料的使用与搭配,几乎不涉及到什么精血和灵魄。而制造出来的法器也并不在乎它的使用者是谁,往往是使用者愈强,法器发挥出的威力也就愈强!从这一点上来说,林公子手中的空间戒指和大周天剑更接近于我们西方大陆的法器!”
    说到这里,他放下手中茶杯,又道:“从本质上来说,我们西方大陆的炼器与你们东土中的法器是两回事,所以,我们的制器比你们的要先进这也是自然的。呵呵,严格来说,我们是制器,你们是炼器,无所谓孰强孰弱,也根本不必分出个强弱来。”
    郁带衣听了个七分明白,不由叹了口气,道:“长老这么一说,我算明白了一些,原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确实不必分什么强弱。不过,话又说回来,长老能炼制出天器来,仍然是让郁某震惊不已,也尽管它只是一次性的。要知道,有了这样的法器,这天下间,又有谁敢来惹你?一次性的又怎样?只要有天器的威力,那便足够取人性命了。面对强敌时,倒无所谓这次数的多寡!”
    林小七微笑着帮修格的杯中续上了水,淡淡道:“老修,你别顾着吹牛,我问你,你既然制造过两次天器,那么现在还能造的出来吗?”
    修格眼中精光闪烁,悠悠道:“只要有材料便行……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能制造出天器的材料这世上并不多,即便是有,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缘分了。”微微一顿,他紧紧盯着林小七,又道:“而最重要的是,普天之下,唯我一人是导师级的制器师,如果我不愿意,你就是有材料,这天器也只是可望而不可及!”
    林小七毫不避让修格的目光,他微笑着道:“那要怎样才可及呢?”
    修格吸了口气,缓缓道:“诚意以及能让我动心的利益!”
    一旁的郁带衣本来还想说话,但他为人精明,已听出这两人的话中有话,便及时的住了口。而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艾丽更是紧闭双唇,紧张的看着修格和林小七。这轻衣阁中所有的人都知道,来自于死亡峡谷中的一幕终于在这一刻重新上演了!
    林小七淡淡道:“老修,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究竟是诚意重要呢,还是利益更重要一点?如果你说的够明确,那么我也就更好做出决断。”
    修格断然道:“两者缺一不可!”
    林小七微微沉吟,片刻后,道:“诚意倒好办……”他从怀中忽然取出星移石放在桌上,然后又笑道:“老修,这是你要的东西,你看这样的诚意如何?”
    星移石一经取出,而且就这样毫不顾忌的放在了修格的面前,这屋中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艾丽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看向了林小七,她再没想到,半个时辰前,林小七还为这月之晶石与自己生死相见,但这一刻却又弃如敝履,就这么毫不在乎的还了回来!
    第十章
    但是在这轻衣阁内,除了艾丽之外,所有的人都知道林小七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当然,这仅仅是限与外人。凡是被他认为是自己人的人,林大公子向来还的很慷慨的。基与这种认识,面对着就放在自己眼前的月之晶石,修格却是轻轻摇起了头,道:“不够!”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这逍遥岛的一份子,也远不是林小七心目中的自己人。
    林小七不由笑了,道:“为什么不够?对你来说,难道还有比这月之晶石更能代表我的诚意的东西吗?”
    修格淡淡道:“诚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绪,并不能简单的归结与某件东西。”微微一顿,他忽然笑道:“当然,你如果能让我带着这块月之晶石现在就离开逍遥岛,那么这倒是一种诚意。但问题是,你会答应吗?”他心中清楚,这块月之晶石即使被自己吞进肚中,但在没离开这逍遥岛之前,它仍然属于林小七。
    林小七笑了,道:“老修,你不做商人真是屈才了,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么还是先说说利益吧。或许,我们可以从中找出将利益和诚意结合的途径来。”
    修格眼睛一亮,道:“林公子这回说到点子上了,不错,我真正需要的就是他们的结合体。”
    林小七道:“愿闻其详。”
    修格喝了一口茶,复又站起身踱了几步,方道:“其实也很简单,我需要的就是林公子你的一个承诺!”
    林小七微微皱眉,道:“承诺?”
    修格叹了一口气,悠悠道:“林公子,咱们不必在这打哑谜了,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说实话,尽管我不知道你究竟知道多少属于我们的秘密,但我相信,关于月之晶石的用途,你知道并不比我少。因为据我所知,月之晶石的别称正是星移石,而知道星移石的人绝不会不知道它的用途。刚才在峡谷里,我听你称月之晶石为星移石,就已经明白你今夜的行动并不仅仅是一时的好奇之举。而且从刚才的谈话里,我也大致猜到你的目的了,否则你是不会对我制器师的头衔产生那么大的兴趣。”
    林小七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么老修你就直说吧,你要我做出什么样的承诺?”
    修格摇了摇头,道:“先不谈这个承诺,我想问问你,关于这块月之晶石,我还有没有可能得到它?”
    林小七断然道:“绝无可能!”
    他这话一出,艾丽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发作,但修格却轻轻按住了她,道:“艾丽,你已经尽力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他安抚好艾丽,回过身来看向林小七,又道:“我刚才已经说过,我已经大致猜出你的目的了,但我还是想亲口听你说说,你要这月之晶石究竟要做什么?”
    林小七轻啜了口已经变的冰凉的茶水,复抬头看向天边已淡如轻纱的月亮,道:“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传送阵了……你我都知道,这月之晶石其实只有两个用途,一是做传送阵,二是做你们需要的月之权杖。而我因为某件事情,必须在下月十五之前用这晶石做出我需要的传送阵来,而正如老修你所说的那样,少了你,无论是传送阵还是月之权杖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微微一顿,他猛然转身看向修格,道:“所以,你要诚意我便给你诚意,你要利益我便给你利益。只要你在时限之前做出我需要的传送阵,一切都好商量。老修,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相信以你的眼光应该看出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了。而现在,我已经将自己的底限说了出来,所以,你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一下吧。不过你放心,无论结果怎样,我绝不会伤害你们的。”
    修格笑了笑,道:“你果然知道的不少,连月之权杖都知道了……不过,你最后一句话我并不感兴趣,因为没有这块月之晶石,我和艾丽以及艾仑武士的生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忽然变的黯然,而一旁的艾丽眼中泪光闪烁,显然是被他的话勾起了某件伤心事。
    轻轻抚摩着桌上的月之晶,修格缓缓道:“没有了它,生与死其实真的不再重要,因为我们再也回不去故土。即便是回去了,除了将自己的鲜血洒在那块土地上,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做些什么?”说到这里,他忽然又笑了,道:“不过我还是感到幸运,因为这块月之晶石虽然并不在我的手中,但至少它也没落在其他人手里。而如今,它的拥有者如果肯给我一个承诺的话,其实月之权杖并不是很重要。”
    艾丽忽然站起身来,急切的道:“修格长老,难道你要屈服于这个恶魔吗?”
    修格笑道:“艾丽,月之权杖终究只是一件法杖,它所拥有的除了无匹的魔力之外,并不比一个人更重要。而正如林公子说的那样,很多时候,人的智慧是远远超过力量的。更何况,林公子隐藏的实力并不比月之权杖逊色,只是你还不了解他罢了。”
    艾丽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他很厉害,但那又怎么样?在格蓝斯帝国,和他同样厉害的人并不在少数,而且也有愿意帮助我们的人。但事实上,没有了月之权杖特殊的威力,我们是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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