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飞脸上冷汗豆粒般大小直往外冒,他用眼睛盯着班长看,班长能从游飞的眼睛中看出恨意,班长也不以为意,还冲着游飞微笑了起来,沉默了许久,游飞黯然点了点头。班长龇着牙笑道:“省了我一颗子弹,游飞,你倒真的是个聪明人。我叫邱林,从今天起你我便是军中的弟兄了。”
“邱林兄弟,我会记住你今日的大恩大德的。”游飞喘着气,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道,每一个字游飞都是咬着牙蹦出来,其间的敌意邱林当然是听得分明。哈哈笑了几声后,邱林道:“游飞,你赶紧和你女人交代几句,我赶着将你和你那几个兄弟送到军营中去呢。弟兄们,别碍着人家小俩口说话,我们到外头等去。”邱林一帮人退到了房外去,还把门给掩上了。
人走后谢佩珊赶紧跑到游飞身边,掏出手绢给游飞擦拭着额上的冷汗,她紧张地问道:“你,你,你没事吧!”
游飞惨然苦笑,道:“眼看着就要洞房了,没想到却是来了这么一帮瘟神。珊儿老婆,看来今天我躲是躲不过去了,你要切记我到军中去了后,别背着我偷男人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是满嘴胡言乱语,你这人!”谢佩珊嗔道。
游飞直觉谢佩珊生气时的小模样更是惹人恋爱,不由得看着入了神,谢佩珊见游飞又用那种**的眼神盯着自己瞧,心中一阵燥热,粉脸马上变得火烧过一般烫手。
这个时候门外边来声了:“游飞,快点。”
“吼什么,这就来了!”游飞道。
游飞将头凑到了谢佩珊的耳边,谢佩珊紧张地全身都蹦地紧紧的,就在谢佩珊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游飞低声道:“床底有暗格,里面有我和兄弟们拼着性命攒下来的金条,现在世道乱得很,只要苗头不对,你就带着这些金条逃到内地去,知道了吗?”
谢佩珊忙不迭地点着头,游飞猛地一把将谢佩珊紧紧搂入怀中,游飞收拢双臂像是要将谢佩珊揉进自己体内。
相拥许久,游飞松开了手,大踏步走了出去,打开房门的时候游飞停滞了片刻,然后嘭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候在门外地邱林呵呵笑道:“兄弟,扰了你的好事实在过意不去啊。”
游飞冷哼了声,道:“我那几个兄弟呢?”
“都好着呢,没缺胳膊少腿。”邱林嘿嘿笑道。
游飞瞪了邱林一眼,不再废话领头往搂下跑去,邱林点了点头,带着他的手下跟了下去。
来到搂下,何天豪等人半蹲在地上,旁边站着三个拿着枪守着的士兵,见着游飞也给带了下来,一伙人喊道:“大哥!”游飞叹了口气,见着一个个都鼻青脸肿的,定是给人海扁过,游飞转头望着邱林道:“我这几个兄弟让邱班长费心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好好地报答邱班长的。”
邱林呵呵笑道:“客气了,时间很赶,长官等着我回去交差,我们还是赶紧吧!”
游飞七人像犯人一般地由士兵们押着向军营中走去,沿路也有许多像游飞等人一样被抽丁而来的人,每个都都是垂头丧气的,和要上刑场的死囚一个样。
一行人终于是来到了第四路军三元里军营,探照灯闪来晃去刺眼得很,游飞望着那扇禁闭得大铁门,心中苦笑道:进了这扇门我便成了军人了?实在是荒谬非常!
大铁门慢慢地打开了,被抽来的壮丁像鸭子一般被驱赶到了营区内的大操场上,黑乎乎一大片站满了人。
第六章 挥师北上
操场背后的楼房内,三搂窗户边站着一人,此人脸宽眉粗,眼神犀利异常,圆厚的双肩披着深蓝色呢子大衣,他便是主掌广东军权的余汉谋。
“司令,今天晚上抽丁三千人,按照你的吩咐广州的混混地痞是这此抽丁的主要对象,第11师负责这次抽丁行动,并未引起大的骚乱。”余汉谋的贴身随从副官封平站在他身后汇报道。
余汉谋看着下面黑漆漆的人群,沉声道:“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日本人要打上海了,我第四路军虽有防卫广东的要务,却也不能落于各地方军之后,失去这个与日本人大战的机会。前两日,我电请北上抗日十五次,军部依然是不允,给我的指示是严密注意海上日军动向,尽力巩固广东防务为要旨。下面这三千个人我要组个独立团,以运送弹药的名义北上。从今晚起,第11师新编137团团长这个位子就由你来坐吧。”
封平愣道:“司令,你要调我去做这个新编团的团长?封平怕力有不及,坏了我四路军的名声。”
“为什么要派你去,便是因为你能代表我,从北伐至今你已经跟了我十三个年头了,你便是代表我北上,本来我想派个精锐团给你的,可是军部派来的那个特派员盯地死死地,目前七个师中没有一个团我能抽调北上的,守卫大上海这一仗肯定凶险非常,其他地方的军队都在出力,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我只得出此下策,以略尽报国绵力。封平,士卒质素虽然低,但是我会配给你们好的武器,新出厂的三千杆中正式步枪全部给你们装备,还给你们每个班配备一名现役班长。”余汉谋郎声说道。
“谢谢司令!”封平激动地应道,能北上打鬼子,他已经是盼了许久了,现在能有这么个机会,虽然是带着一帮什么都不会的新兵蛋子心下忐忑,但是更多的还是激动,终于能够真刀真枪的与小日本拼个死活了,便是谁着觉他都要笑醒的。
余汉谋转过身去,拍拍憨笑不已的封平,封平满怀感激地看着余汉谋,而余汉谋望向封平的眼神除了勉励之外,更深处藏着的是深深的担忧。“走吧,去见见你的弟兄!”余汉谋笑道。封平苦笑点了点头,下面的便是他要带着去北上的士兵了,他们根本就不能说是士兵,只能说一群乌合之众。望着封平孤寂的背影,余汉谋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派兵,民众肯定要有意见,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派正规军的话军部会治他的罪,弄出这么三千人的散兵团,北上的话又能挡得住日本人多久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嘴里呢喃道:“为国尽忠,死又有何撼!”
操场四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抽来的新丁们吵嚷着,场面胡乱之极。封平来到操场掏出比利时产的勃朗宁配枪,“啪啪”就是两枪。
听到枪声,新丁们这才心生畏惧,原本嘈杂如菜市场一般的场面也暂时平复了下来。
封平高声说道:“新兵们,从你们踏入军营大门的那一刻起,你们便成为了中国军人中的一员,你们将整编为第四路军第11师137团,而我就是你们的团长封平。现今国难当头,国之不存,家何以堪?为国就是为家,虽然你们不是自愿入伍,但是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们即将代表广东的父老乡亲北上抗日。”
“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把队伍给我都编排好!”封平对着他身后的一排班排连营级指挥管命令到。得到命令后没人废话,他们快速地行动起来,按照班、排、连、营的编制进行编组,班长们从新兵群里拉出来十一个人,带上自己就是一个班。然后按照四四制一直组成营的单位为止。
游飞和他的六个兄弟一直没有分开。在班长挑上游飞的同时,其他六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就站到了游飞的旁边。
编组队伍,登记,重新列队,在枪托和耳光的帮助下,新兵们终于是编排好了。
封平看着操场上有点样子了的队伍,喊道:“发枪!”
一箱箱中正式步枪抬了出来,摆放在队伍前面,由宪兵们监督,中正式步枪一杆杆传到后面士兵的手里。几个动作稍慢的又挨了耳光。
同样的流程,被服也传递到了每个人的手中。
枪是没有子弹的,军装却是被要求即时穿在了身上,虽然都是穿地歪七扭八的,但是服饰统一之后倒是真的有了些军队的模样。137团的的新兵们像牲口般被赶到了营房内,一群还没来得及消化今晚发生的一切的新兵们躺在营房内的床板上,静静地躺着,茫然失措。
第二天早上,这三千号新兵又是给带上火车站,到了火车站,直接就上了闷罐子车厢,上齐了,火车昂昂的叫了两声,就向北方开去了。火车上满载着载往前线的枪支弹药。
封平的包厢内勤务兵向他报告道:“团长,由于各地前往京沪地区的派军和物资占用了铁路线路,所以我们不能直接到安庆。军部安排团部先到株洲,然后转到武汉,再乘船顺流去往上海。”
封平点了点头,道:“传我的命令,各班班长尽快帮助新兵熟悉枪支。并告知他们在战场上应该做些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让老兵们在路上好好讲,多讲些,这样那些新兵蛋子才死得没那么快。”
勤务兵立正行礼后就去传令了,封平掏出根哈德门香烟,点着烟吧唧吧唧地抽了起来,烟雾很快地遮去了封平的面孔,也看不出他脸上到底是个什么神情……
游飞那班的班长叫胡卫岳,他朗声说道:“团长既然要我给你们讲讲经验,那我就讲讲吧。打仗的时候,跟紧了自己的部队,就多些活命的机会。还有很多要注意的,我一会儿再讲给你们听。大家报一下各自的名字彼此熟悉下,我叫胡卫岳。”
“游飞!”“蒋状。”“何天豪。”“黄龙。”“刘云清。”“许志纬。”“叶志明。”“叶浩。”“林富贵。”“陈阿四。”“刘立权。”
报完了姓名,胡卫岳便开始讲起战场上的注意事项来了,还不时地穿插着些以往的故事。原来他是陈炯明的部下,参加过北伐,还干过炮轰越秀楼那档子事……听到胡卫岳讲地这么激动,游飞心道:不管你以前如何牛气,城头变换大王旗,你现在还不过是个小小的班长而已。
胡卫岳动情地讲着他的英勇事迹,一直到列车停下他都还没讲完。水和食品被送了上来。是白面的馒头,和一些腊肉碎沫,分量倒是很足。吃惯了米饭的众人,被新的食物所刺激,情绪明显高涨了起来,众人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列车开动,游飞不想再听胡卫岳胡扯,便说道:“班长啊,团长要你给我们讲些战场上要注意的事情,你倒是快讲啊!”胡卫岳不紧不慢地说道:“别急,要学的,还很多呢!我慢慢来说,不明白的大家也可以问啊。多知道些,就能多活些日子。时间长着呢,我还是接着我刚才的往下讲啊,那次……”游飞等人悲叹一声,两耳继续受着胡卫岳的荼毒。
火车爬行了两天两夜,时快时慢,137团终于是到达了武汉。
第七章 叛逃者死
爬出呆了四十多个钟头的闷罐子车厢,游飞等人刚想放松放松全身的筋骨,胡卫岳已经是扯开了嗓门吼道:“一班的赶紧过来列队。”一班的十一个二等兵慢腾腾的凑到一块,没一人是安分的,有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有的在锤打各关节像是患了关节炎,更有甚者在挖鼻屎,气地胡卫岳鼻孔都放大了一倍。
“都给我站好喽!”胡卫岳嗓门提了几个量级。
“老胡,你这是吞了火药啊,吼这么大声。”一人笑着走了过来,游飞寻声望去,这人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四连4班班长邱林。
胡卫岳哈哈大笑着跑过去拥住了邱林,看样子两人是相当熟络,胡卫岳冲着一班的人喊道:“兄弟们,这是4班班长邱林,我胡卫岳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对他你们要像待我一般尊敬,知道吗?”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能做到,胡班长。”游飞嘿嘿冷笑道。
胡卫岳脸色一沉,何天豪等人对游飞马首是瞻,十一个兵有六个兵听游飞的使唤,胡卫岳对这个游飞是十分地头疼,胡卫岳咳了声,说道:“游飞,你别没事找事啊!”
“呵呵,老胡,你这个兄弟和我有些怨隙,人家要洞房那晚被我揪到了军中来,所以怎么可能像对待你一般地对我呢?”邱林在旁边不紧不慢地说道。胡卫岳这才释然,道:“今晚我们在车站休整,抓紧时间把你身上的枪摸熟了,上了战场别给我哑了枪。”
“是!”众人齐声应道。
“班长啊,这两天在车厢里老在那压膛退膛,练来练去都是玩空的,这得发些子弹来练练才行啊,不然就算是我们知道了怎么打枪,可到时候打不准那还不得让敌人把我们的小命都收了去呀!”何天豪弯着腰呵呵笑道。
胡卫岳眉毛一耸,嚷道:“话虽然有道理,但是长官没有下令我也不能让你们实弹练习,等上得战场,有大把的机会给你打枪,只要过得十天半月不死,那便个个都是神枪手,哪来那么多废话!好啦,都给我练习去,林富贵你负责监督,谁要是偷懒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说完胡卫岳便和邱林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去唠家常去了。
呸!游飞重重地往地上吐了口痰,牙齿咬得咯吱响眼色狠厉地瞪着邱林的背影。
“都别给我偷懒,现在多费点工夫上了战场便多一点活命的机会,谁要是嫌命长了就给我歇歇看。”游飞语调凄厉地喊道。何天豪六人当下闷声重复着那些百般无聊的机械动作,其他四人见到游飞这些最不安分的人都在卖力地练习,便也不敢懈怠。
环顾四周,其他班的人大部分都在歇息,像一班这么卖力的还真找不出来。而这个时候封平刚好是从车厢中下了来,路过一班的路边时见到士兵们这么卖力,他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封平走近了一班众人身边,停下来说道:“很好,休整其间依然不忘练习射击动作,实在是难得,你们是哪个班的,班长是哪个啊?”
见到是封平,一班的人都停了下来,全体持枪立正,齐声喊道:“长官好!”游飞踏出一步说道:“我们是一营一连四排一班,班长胡卫岳现在并不在,我是准班长游飞!”
“准班长?”封平笑了笑,“我从军多年,可从来没见过有人自称自己是准班长的,你这个准班长是个什么意思啊?”
游飞郎声说道:“战场之上,死伤乃常事,如果班长胡卫岳不幸殉国了,而我又是还健在的话,那么一班众人中我便是最有资格做班长的人。”
“混帐,哪有诅咒自己上级去死的人,要是你想坐我这个位子,那你不是也要每天烧香求我早死!”封平气地脖子上青筋都现了出来。
游飞眼睛盯着封平,一点怯意也未显露,他笑笑说道:“当兵的有哪个不想着往上爬,还不是踩着前人的尸骸还能爬上去。我没有诅咒别人的意思,我只相信我会是那个活到最后的人。”
封平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游飞,好,我记住你这个名字了,希望你能活得长久。”说完封平便大踏步地离开了。
封平一走,众人悬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蒋状喘着气道:“大……大哥,可,可吓坏我了,你没听胡班长说呀,当兵的要是违逆了当官的,那可是……要挨枪子的呀!”
游飞用力掐着蒋状脸上的肥肉,蒋状疼得是哇哇直叫,游飞笑道:“蒋大胖子,我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
在另外一边,胡卫岳和邱林聊得正欢,邱林突然问道:“老胡,你们班上的游飞那小子,你怎么看?”
“游飞?流里流气的,两眼珠子老是在打转,猜不透他在打什么鬼主意,有时候见他眼珠子一转呀,我这心里就发慌。他以前是个流氓吧,他那六个兄弟比起他来却是差得太远!”胡卫岳随口应道。“诶,你问这个干嘛,我看他狠不得把你整个咽进肚子里去,你不会是心里怕了吧,呵呵!”
邱林微笑道:“他是一把未开锋的利刃!”
“你说什么?”胡卫岳道。
“哦,没什么,我们刚才说到哪了?”邱林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胡卫岳唾沫横飞地说道:“刚才讲到那年去粤北山林剿匪,那次杀地真是爽,我还记得……”两人侃侃而谈,追忆以往的辉煌。
封平走后,一班的人个个又再次半蹲在地练了起来,黄龙停了下来,嚷道:“大哥,我内急,去方便一下啊!”说完也不等游飞回话他便跑了开去。
游飞皱眉道:“真是懒人多屎尿!”
过得片刻,解手回来的黄龙便神神秘秘地将游飞拉往一边去,游飞恼了:“我说你有什么屁话就说啊,干嘛非得扯远了说话!”
“大哥,我刚才听到不少人在商量说要逃跑呢!”黄龙压低声音说道。
游飞沉声道:“黄龙,这可不是小事,逃兵要杀头的,你可有听清楚?”
黄龙点头道:“那当然,老大,我都听明白了,刚才在解手的时候听到的,今天晚上他们就开溜,听口气人数还不少呢,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趁乱……”
游飞急声道:“这事不要再和其他人说,你便当没听见过这事,该干嘛还干嘛,知道了吗?”
“可是!”黄龙苦着张脸道。
“没有可是,要是出了岔子我就将你的头拧下来!”游飞厉声道。
黄龙一脸郁闷地点了点头,游飞狠打了黄龙的头一下,然后他又回去练习了。
夜已深,火车站的候车大厅,横九竖八地躺满了士兵,一个个都抱着枪紧紧缩成一团,偌大的大厅只有两盏昏暗的煤油灯,灯光忽明忽暗显得诡谲之极。
地上躺着的人堆中慢慢地站起一个人影,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影站了起来,这些人在人堆阵中左闪右突,慢慢地像大厅的门口摸去,守卫大厅的两个卫兵也抱着枪靠在门上睡着了,这些个人蹑手蹑脚地鱼贯而出,整个过程都不发出一丝的声音,像群鬼魂一般。
待得他们走出了厅门,便拼命地往外面的街道跑去,然而还未等他们跑出十几步远,枪声便响了起来。周围更是突然见亮起许多的火把,把火车站大厅前的空地照地如同白昼一般,跑在前面的几个人已经是倒在了地上,慢慢被染红的地面说明这些人已经是和这个世界告别了。剩下的人吓地赶忙蹲在了地上,一个个瑟缩颤抖着,在他们前面封平的警卫连将枪口对准了他们,他们又如何能够不怕。
批着大衣的封平从荷枪实弹的警卫连身后走了出来,警卫连是从余汉谋的警卫连中抽调出来的一半人手,个个都是好手,历经战阵的兵油子。看着前面这两百多号准备判逃的人,封平心里一阵愤懑。
大厅中的士兵也被惊醒了,各连慌忙整队,一班一班地从大门里快速转移到了外面的空地上,而好多班都是缺人,更有的班更是只剩个光杆班长,在那吼了半天也是没召集到一人。用了一刻钟时间人员才全部赶了出来,封平见到杂乱的人员心中十分不快,心道:就这素质,别说去打日本人,估计去打山里的土匪都干不过。借着休整的时间得把他们好好的捶打一番,不然上到前线去只能是当炮灰。
封平掏出手枪对着夜空放了两枪,原本嘈杂的士兵立马肃静了下来。封平拿着枪指着中间的那些逃兵说道:“这些人妄图乘夜逃离军中,按军法凡逃兵皆应就地正法。不杀不足以正军法,不杀不足以肃军纪,不杀不足以慰前线浴血奋战的手足,不杀不足以告慰千千万万死于日本人枪下的百姓英魂。警卫连全体都有,举枪,瞄准,射击!”封平话音落后,枪声噼啪响起,惨叫声没有几下,因为不少人是给击中脑部导致瞬间死亡,警卫连不愧为余汉谋的贴身护卫连,个个枪法都是了得。
枪声停下的时候,两百多人已经没一个能站起来,封平环顾四周,士兵们的头颅都深深埋了下去,满场鸦雀无声。“谁要是敢叛逃,谁就得死,137团不允许有软脚虾存在,此次北上抗日当抱定为国捐躯之心,守与敌共亡之志,以存我中华不屈之战魂。听见了没有!”
“是!”众军士哄声应道。
封平扬扬手说道:“都休息吧,之前让你们睡在大厅内是为了检验出刚才被毙的渣仔,战时军队不许睡于屋檐之下,倘若敌人战机来袭,你们便都得埋于瓦砾之下,全部给我睡空地。”
警卫连的士兵将地上的尸体快速地搬走了,地上的鲜血却是没有人清理,封平喊道:“各连自己找快地,继续休息,明天出早操!”说完封平转身而去。
方才逃兵们倒下去的地方没有人敢往上面躺,但是离地这么近,微风扬过,血腥味浓重得很,刺激着士兵们回忆着刚才两百多号人被枪毙的场面,每个人心里都在打着寒战,现在还能睡着的人那是没有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