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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红花也不急着反驳,等他一口气全说完了,还在嘤嘤地哭了两声。才猛地止住了,似乎有些痛不欲生地抬起头看着他,扬高了声音问道:“爷又何必如此说?你为了谋求那几家店铺的银子,让人在外面流传我红杏出墙。你是亲眼看见,还是有人告知?告密的人又是谁?”
    一连几个问题抛出来,骆睦没有想到杨红花此刻竟然是调转了话头,开始问起京都的流言问题,让他颇有几分应接不暇。当初杨红花找了杨家人来要强行和离,他收到消息后,一时慌了手脚,才吩咐那些传播谣言的人,说得越难听越好。
    事后杨红花果然是名声毁了,紧接着又是一尸两命,他也没来得及去弄一个假的证人来。此刻颇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回答。
    “爷怎么不说话了?根本就是空穴来风,捏造事实吧?只是为了不让妾身和离,好趁机夺取妾身的嫁妆,到时候抛弃妾身吧?”杨红花立马抓住了机会,继续阴冷着声音,迫不及待地质问道。
    骆睦看着她,眼眸暗了暗,不由得清晰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抬起头反驳道:“空穴来风和捏造事实的人究竟是谁?你整日口口声声地我为了夺取你的钱财,实则是早就嫌弃我的残疾之身,一心想抛了我重新找个俊俏的郎官是不是?”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眼神里也尽是轻蔑。众人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对着杨红花开始指指点点。
    杨红花颇有几分恼怒,永远就是女人处于弱势,找一群男人来评判夫妻之间的事儿,男人本来就容易向着男人。
    “更何况骆府上下都需要你的打点,我又怎会打你骂你?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为了能够和离,与外头的情郎相会,歪曲事实!”骆睦决定趁胜追击,他的声音似乎是夹杂着十二月的寒冷而来,只是脸上已经隐隐露出了几分愉快的笑容,胜利就在不远处。
    “这个很好证明,妾身现在的身上就是伤痕累累,各位老爷们可以派人查探。待到看过之后,便知是真是假。”杨红花的脸上露出恳求的神情,她恭敬地低下头冲着主位的老者磕了个头,便低着头掩饰着脸上欢快的笑意。
    没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厅堂里的几位老者商量了片刻,便从外面请来了三个婆子,让人带着杨红花和这三个婆子进了内室。
    骆睦瞧见杨红花那样笃定的神情,心里“咯噔”跳了一下,手心里也渐渐沁出了冷汗。这杨红花的狠毒,他自然是见识过的。前几日娴儿被生生打掉了胎,一尸两命,这杨红花面不红气不喘,一副十分平淡的模样,可见其心肠歹毒。所以为了表现自己的无辜,自虐自伤也是可能的。他的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脸上的神色也跟着苍白无力。
    “放心吧,老夫请来的这几个婆子都是忠厚老实的,不会让人收买的。若真是骆夫人信口开河,老夫定会做主让这样欺上瞒下的妇人进入家祠。”坐在主位的老者发现了骆睦的不妥之处,不由得轻声开口劝慰道。
    骆睦也只有点头的份儿,过了半晌,待那三个婆子出来。众口一词,骆夫人身上多处伤痕,且并不是一日所致,显然是有些时日了。
    一时之间,厅堂之上的众人议论纷纷,皆打量着骆睦和杨红花。一种是十足鄙夷的目光,另一种是怜悯惋惜的神色。两种目光,天差地别,胜负已分!
    “看样子事实已经很清楚了,骆夫人提出的和离合情合理,骆老爷不可强留......”老者缓慢的声音传来,制止住了底下的喧闹。
    骆睦有些失神,他只听到了“合情合理”四个字,下意识地抬起头,恰好对上杨红花看过了的眼眸。她的唇角细微地弯起了一个弧度,眸中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意。
    “骆老爷,和离的契据已经写好,请你签上姓名即可。”当老者将契据写完,递给了一旁的小厮,那小厮快走了几步,双手举着契据递到骆睦的面前。
    骆睦低着头下意识地看着那张契据,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十分碍眼,让他的心底添了几分烦躁。他冷笑了一下,从小厮的手里取过纸笔,抬起手腕刚要落笔。却是猛然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杨红花。
    “娘子,你好狠的心啊!”他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嘴巴,只是唇角处却流出一道血迹,然后直接翻了白眼晕过去了。
    众人皆愣了一下,然后七手八脚地去搀扶他。四下里有些乱作一团,又忙着派人去请大夫。
    “骆夫人,骆老爷已经晕过去了。和离一事,依老夫看等他醒来,再从长计议吧!”老者回过神来,冲着她抱了抱拳,脸上露出几分歉意,叮嘱众人照顾好骆睦,便先行离开了。
    杨红花呆呆地站在原地,功亏一篑。因为骆睦的最后一句话,实在是太令人浮想联翩了。为此本该定下和离的事儿,又遇到了阻挠。
    “骆睦,你才好狠的心啊!”她低声呢喃了一句,脸上露出几分愤恨的表情。
    她身上的伤痕,还是请来了易容师来帮她弄得,皮肤上都有翘起的痕迹,无论是看还是摸都像真的一样。而骆睦为了不让她得逞,竟然当场咬舌头咬出血来,并且还晕过去了。
    待安顿好了骆睦,众人告辞的时候,有些人还不忘规劝杨红花,忍忍就过去了,他也是一时糊涂。气得她当场就想伸出指甲,抓那些人的脸。
    “吱呀——”门被推开了,杨红花站在外屋朝床上看,深吸了几口气才遏制住胸中的怒火。几步走上前来,看着他躺在床上,轻闭上眼眸仿佛睡着了一般,火气更甚了几分。
    “人都走了,骆睦,别装了,我瞧着恶心!”她冷声地说着,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鄙夷和厌恶。
    她在心里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回了,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才会想那些法子嫁给这个人渣!
    能使些卑鄙手段,在侯府内院勾搭姑娘的“凤凰男”,即使有朝一日青云直上,还是改不了他人渣的本性。更不值得有女人托付终生,可惜她当时被富贵迷了眼,一心只想扬眉吐气,最终只能和这个人渣死磕!
    骆睦果然睁开了眼,首先对上她怒气冲冲的脸,然后心情甚好地大笑起来。可能是因为舌头被咬的太痛,一时无法说话,他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依然笑着不说话。
    “骆睦,难怪你做什么都不行,官场哪有不行贿的,偏偏你被抓到。无商不奸,做首饰掺假也不是没有的,偏偏还是你被人打瘸了,砸了店铺。你知道为什么吗?”杨红花瞧见他大笑,心里的怒火又多了几分,嘴上的话语却是更加狠毒。
    骆睦黑着一张脸,杨红花的嘴巴真是毒,每回专挑他的伤疤戳。却也只瞪着眼睛看,不点头也不摇头。
    “因为你就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就要服输,你都已经败了,还使出这种手段?堂堂一个男人,比女人还卑鄙,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如花似玉的模样,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不如去找个太监!”杨红花忽然冲着他的脸猛地吐出一口唾沫来,不偏不倚恰好就在他的脑门上。
    ☆、135 诊断喜脉
    苍国二十二年开春,骆府的一场和离好戏还在激烈上演。骆睦和杨红花谁也不肯让谁,只是都未再请谁来主持公道了,输赢与否,各凭本事!
    四月初八,大吉,宜嫁娶。薛将军府一大早就已经喜气洋洋,今儿是薛馨出嫁的日子。姑爷是五皇子,嫁妆自是不同,宫里头也早早派来了嬷嬷、宫女来替薛馨梳妆。
    作为五皇子从小的亲密玩伴儿,沈修铭也早早被召进宫去。楚惜宁起了大早,收拾了一下便赶往了薛府。自有丫头引路带她进了薛馨的闺房,此刻薛馨已经穿好了火红的嫁衣,正低着头坐在床边,脸上难得的带着几分羞怯之色。
    “陪馨儿说说话,那丫头我说什么她都不听。”薛大夫人也是身着了一身火红的罗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和担忧。她抓着楚惜宁的手拍了拍,脸上闪过几分无奈。
    楚惜宁点了点头,或许是热闹的气氛会烦扰人的思绪,薛馨房里的人本来就不多。薛大夫人有心让楚惜宁和薛馨单独说几句话,遂拿银子遣散了围绕在薛馨身旁的嬷嬷。
    待周围的人都守到外屋,薛馨脸上的羞涩之意才退散了,轻轻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要不要喝口茶?”楚惜宁亲自拿起茶壶倒了一杯,递到她的面前。
    “不了,待会子没法子解手。宁姐姐,你坐下来吧。这几个月眼前都是人在我眼前晃,头都晕了。”薛馨摆了摆手,拍了拍身边的床侧,示意楚惜宁坐过来。脸上不耐的神色,透露出她整个人的不耐烦。
    楚惜宁了然地笑了笑,坐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小五已经分府出来了,封为嘉王,你以后就是五王妃了。那些人自然要围着你转,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讨好你、巴结你,你要一一应付,现在就不耐烦了,日后可怎么办?”楚惜宁轻言细语地劝慰道,世家贵女嫁入世家还有彼此牵制抗衡的能力,但是一旦是嫁给皇子,牵连到储君一事,那就只有俯首称臣的道理。
    薛馨的手不由抓住她的紧了紧,眼神有些放空,显得心事重重。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竟是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人都这么势利。大嫂年初得了一位姑娘,小名是娘取得,就叫初姐儿。明明孩子的眉眼长得可爱又讨喜,但是满月酒都草草了事。我娘说是我快成亲了,家里忙乱竟就这样敷衍大嫂!”
    薛馨越说越气愤,眼眶都红了。楚惜宁惊了一下,连忙拍着她的后背。
    “快莫哭,大好的日子别想这些。大舅母这么疼你是好事儿,忙完了你的亲事,自会补偿表嫂的!”楚惜宁怕她的眼泪弄花了妆,只好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眼角,心里却禁不住叹息连连。
    薛大夫人盼着萧芸这胎是嫡长孙,没想到是个姑娘,重男轻女在所难免。薛馨成亲事儿多也只是个借口罢了,最主要的还是薛大夫人对萧芸生下女孩儿的不满。
    “初姐儿我也瞧过,是个有福气的孩子。都快成亲了,就别总爱哭。旁人少疼了她,你这个做姑姑的就多疼她。表嫂对这些事儿一向大度,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安稳地做好你的五王妃才是正理!”楚惜宁轻声安慰她。
    初姐儿摆满月酒那日,楚惜宁也到场了,酒席的场面的确不大。前后都是萧芸一人张罗的,不过都是请了身份尊贵的近亲好友,那日孩子抱出来的时候,无论是身上裹着的锦被,还是手上戴的银镯都十分精致贵重,显然萧芸对于长女十分重视。
    “宁姐姐,你就别劝我了,大嫂对我好,可是娘亲她——”薛馨摇了摇头,声音竟有些颤抖。她也发觉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拿着锦帕按着眼角,深吸了一口气把心底的委屈压下去。
    “大嫂一向聪颖贤惠,对我娘那样挑剔刻板的性子也多有忍让。但是我觉得为了初姐儿,她忍耐的限度快要到了。”薛馨已经平静了下来,眸光沉静地看着楚惜宁。
    “可能是成亲了紧张的,尽说这些有的没的。宁姐姐,你当时成亲害怕么?”薛馨似乎意识到自己多言了,便挥了挥手转了个话题,脸上露出几分亲和的笑意。
    楚惜宁也跟着笑起来,轻声细语地陪她说着话,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她那张淡笑的脸上。一转眼,薛馨也不再是那个只晓得哭和玩闹的女孩儿了,她学会了冷眼旁观和暗自琢磨身边的人和事儿。
    “大姑娘,少夫人身边的丫头来送添妆礼。”一个小丫头隔着帘幕低声回禀。
    薛馨和楚惜宁对视了一眼,略感惊讶,添妆为何不自己来,还派个丫头?更何况作为长嫂,小姑子出嫁了,来和小姑子说说话原本就是应该。
    “进来。”薛馨低声让人进来,话音刚落,就走进一个丫头,恭恭敬敬地弯身行礼,然后双手举过头顶,手心里捧着一个花纹精致的木匣子。
    “大嫂怎么不过来,从昨日就一直没看见她!”薛馨站起身,亲自接过木匣子,慢慢地打开。里面用绢布包着一支打造精致的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显然十分贵重。即使二人都是见多了珠宝的人,一眼瞧见这支步摇,也难免眼前一亮,显然是费了心思的。
    那个丫头微微愣了一下,便低着头继续道:“少夫人昨日身子不适,请了大夫来说是偶感风寒,害怕把病气过给姑娘,所以不能前来。听闻表姑娘在这里,她的心情也稍微安定了些,还望姑娘事事如意。”
    待那丫头退下了,薛馨跟着就叹了一口气,唤人进来把那木匣子收好了。
    吉时已到,外面的花轿也来了。薛大夫人进来亲自替她带上了凤冠,盖上了红盖头。轰响的喜乐声,震动耳膜的鞭炮声,包括喧闹的贺喜声,让整个薛府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意里面。
    楚惜宁看着薛馨被搀扶进了花轿,身着喜服的小五,长身玉立。一转眼这些比自己小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亲。
    喜轿走了,薛府的宴席也开始了,楚惜宁借故去了后院。萧芸已经搬回了自己的院子,听说楚惜宁到了,她亲自出来迎接。
    “就猜到你会过来。”萧芸笑吟吟地走了出来,身上一件乌金云绣衫,身材倒是恢复了原样,根本瞧不出生产过的模样。
    “外面的宴席有些吵闹,就想来你这里讨口茶喝。”楚惜宁连忙快走了几步,握住了她的手,脸上也跟着露出甜腻的笑容。
    眼神仔细地打量着她,萧芸的面色不错,虽然不说白里透红,也显得精神奕奕,根本瞧不出生病的模样。
    “我头胎生了姑娘,母亲一直忌讳这个,馨儿嫁去王府,自然希望一举得男,所以我就不去她屋子了。”萧芸察觉到她的目光,轻轻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不在乎的神情。
    经过薛大夫人地不断挑剔,萧芸早就练成了发达的神经。
    “初姐儿可睡了?没睡的话,让我这个表姑姑抱抱,上回都没顾上疼她!”楚惜宁心里清楚她的难处,便若无其事地换了话题。
    “走,可等着你了,这会子刚睡醒。”提起初姐儿,萧芸的脸上露出几分真诚的笑意,心情甚好地拉起楚惜宁的手,快步走进了里屋。
    奶娘正抱着初姐儿,见到萧芸她们便把孩子抱了过来。瘦小而柔软的小娃娃被她抱进怀里,淡淡的奶香味传来,楚惜宁只觉得紧贴着胸口的这股热源让人颇有几分感动。低下头凑近看,小娃娃的皮肤吹弹可破,半眯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逗弄了一会儿,初姐儿竟是又睡着了。重新抱回给奶娘,两个人便到了外屋说话。
    “给初姐儿取大名了么?”楚惜宁手里捧着茶盏,抬起头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原本夫君说要请爹给取一个,后来我说算了,就自己给她取了一个。叫明珠,我定视她为掌上明珠!”萧芸倒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转而平静地说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坚定。
    因为薛大夫人的态度,导致薛府上下都明白这位初姐儿的出生,地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为此轻视在所难免。作为母亲,萧芸比谁都能察觉到,为此她用一个名字来表达自己的立场。请最好的奶娘,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让底下那些下人不敢怠慢。
    “辛苦了。”沉默了半晌,楚惜宁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萧芸的处境,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
    “辛苦什么,有了初姐儿我才觉得这日子有盼头,为了她过得很可以付出很多。你也该早日当娘,就能明白这种心态!”萧芸也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几句话便带了过去,相反还语气欢快地调侃起来。
    两个人都十分有默契地不再提起男女问题,只是嘻嘻哈哈地说了几句话。跟着来的清风,瞧着宴席过了一半,生怕有相熟的夫人来找楚惜宁,便提醒她过去。
    萧芸一直送她到门口,面容沉静,笑容温婉。
    “对了,敏儿快要回来了,那丫头疯疯癫癫的。这回写了信来,还念叨你呢!”快到门口的时候,萧芸对着她挥手,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脸上的笑容更加浓了几分。
    楚惜宁微微愣了一下,冲着她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回过身看她,萧芸还站在原地。阳光撒到她的身上,比曾经更柔和的眉眼,透着恬静和睿智,却又多了几分坚定。楚惜宁再次冲她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待从薛府回来,楚惜宁已经觉得十分疲乏了,一路上想着萧芸的遭遇,她的心里也涌起了几分烦躁。没过多久,她竟是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沈修铭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翻书。
    “唔,你都回来了,很晚了么?”楚惜宁迷糊地揉着眼睛,刚睡醒的嗓音还透着几分沙哑。
    “不算太晚,小五请来了不少帮手,但凡有灌他喝酒的,都被那些人挡下了。最后桌子上趴倒那么多人,也没有敢留下来闹腾的。”沈修铭放下了手中的书,走了几步便走到床边。
    “你的脸色不大好,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他握住了她的手,贴在脸颊上,觉得有些凉。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她的面色,眉头轻轻蹙起。
    “不用了,哪里那么娇贵?”楚惜宁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只是当她掀开被子要起身的时候,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面上露出了几分怪异的神色。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吧?”沈修铭见她不说话,不满地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站起身似乎要出去找人传大夫。
    “等会儿,这两个月我没有肚子痛过,也没来......”楚惜宁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起来,秀气的眉头也轻轻蹙起。
    沈修铭没听清最后她究竟说的是什么,虽然心里奇怪,也耐心地等着。
    “赶紧找大夫来!”楚惜宁忽悲忽喜地念叨了几句,立马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语气急速地催促道。
    “少夫人,您事儿可真多!”沈修铭不满地念叨了一句,大步走出去让人传唤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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