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千万吸溜吸溜吃面,闻言,面碗往桌上重重一搁,“你谁啊?”
对面娇弱美人面带嗔怪,“万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从小就.....”美人脸红了一下,“指腹为婚。”
聂千万刚端起面碗喝了一口汤,听见这话一口汤水喷出来,淋了娇弱小美人一脸。
秦先憋笑。幸好他没坐聂寨主对面。
小美人被面汤喷得呆若木鸡,那精心打理的发髻上挂着碧绿的葱花,鼻翼上一小块鲜红的辣椒碎末极为显眼。
秦先憋不住了,拍桌狂笑。
第14章
小美人顶着葱花愣了半天,眼眶红了又红,泪光泫然,看着聂千万没有丝毫怜惜还一脸困惑地瞪着他,小美人强自镇定地掏出手帕开始擦脸。
“万姐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小美人那张手帕擦完脸之后已经油的不成样子,他索性丢掉。
“江湖规矩,你来认人不先自报家门?”聂千万语气很冲。
小美人贝齿轻咬下唇,扭捏道,“男儿家的闺名岂能随意宣之于口。”
“你特么说不说。”聂千万本来憋下去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小美人似是被聂寨主的粗鄙之语吓了一跳,他抬眼娇羞地看了一眼聂千万,“奴的名字是李绒绒。”
“没听过。”聂千万斩钉截铁。
“一定是万姐姐忘记了,小时候你经常翻墙来看我的。”李绒绒眨巴眨巴眼,凑近将脸埋在碗中的聂千万。
“咳咳。”被忽略许久的秦先出声表示自己这个正君的存在。
聂千万关切问,“心肝儿,嗓子不舒服?来先喝点水。”
“诶——呀——可怜我千里迢迢来寻妻,如今这未来妻主竟当街与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如胶似漆,我的命怎么如此艰苦,娘亲,你给绒绒这半块衣襟有何用,还不如让我被那无情的铁蹄狠狠地践踏,也好过我现在伤心,啊,断肠——”李绒绒捧住心口作嚎啕状,柔弱的身子骨摇摇欲坠。
一时间,对着这一桌指指点点者有,漠不关心者有,要了盘瓜子准备看热闹的更有。
秦先接过那片黄不拉几的衣襟,抛给聂千万,“指腹割衿呐。”
聂千万看着那片发黄的衣襟,仔细看了半天,“心肝儿,我真不认识啊......”
“你看看这薄情寡性的女人,苍天——绒绒已经无家可归,这晴天霹雳,让我怎能接受?”李绒绒一下跪坐在地上,肩膀抽动。
秦先从邻座抓了一把瓜子,哦,五香味儿的。
聂千万挠一挠头,复又挠一挠头。她实在记不起有李绒绒这么一号人物,她那短命娘亲早就死了,爹爹也随之而去,留下的东西里,还真没有什么一半的衣襟,她被李绒绒号的烦了,吼道,“你家里没别人了?”
李绒绒清了清嗓子,“还有一个早年出去闯荡的三姐,李三思。”
一提到李三思,聂千万总算有了些印象,脸色微变,“回去再说。”
李绒绒喜笑颜开看向秦先,眼神中明晃晃的得逞和挑衅,生怕他看不见一样。
秦先心中一哂,什么指腹为婚,千八百年的陋习,糟粕。
一路上,聂千万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手拉着秦先,一面心不在焉。四下无人之时,李绒绒倒是老实了许多,安静地跟在后边走着,爬山路也没见哼哼唧唧。
赵老三远远便望见聂千万一行三人,看着面若桃李的李绒绒,她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老大这是又抢回来一个?
她走上前去拉住聂千万,忧心忡忡,“老大,有句话叫双斧伐孤木,你这样下去,小心后继无力啊。”
“你什么时候还学这个了?不对,什么后继无力,老子威猛着呢。”聂千万瞪她一眼。
小八从赵老三身后窜出来,“老大,最近三当家看上一个私塾老师的儿子,整天不是酸诗就是歪句,哈哈哈哈哈。”
赵老三提了提领子,挺了挺胸脯,迈开四平八稳的秀才步子,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折扇,摇头晃脑,“非也非也。”
聂千万眉头皱成可达鸭,“去去去!看见咬文嚼字的就烦。”
作者有话要说: 李绒绒就是个戏精。
第15章
千万和李绒绒在房间“密谈”。
秦先嗑着从山下带回来的瓜子,对着依旧忧心忡忡的赵老三一送,“要吗?”
“主君竟还嗑的下去瓜子,叫什么绒绒的,看着像是和主君抢老大的。话本子里夺□□主的小白莲和小绿茶就是这个样的,身子骨娇弱,动不动就拿个帕子哭哭啼啼的,好似谁都欠了他的一样。”说话的是小八。
“你怎么知道白莲和绿茶这个词?”秦先疑惑。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正经男人,他一直被誉为永远分不清绿茶和白莲的钢铁直男。可是秦先觉得自己直的不是很厉害,他只是懒得理会,又不是他女朋友,他操的哪门子心。
“那什么,现在最流行的一个话本子里,说的就是这个,小白莲庶子抢了嫡兄的妻主,就是从幽室密会开始的。”小八提起那个话本子,脸上带着兴奋,她本就长的有些像男子,脸上带着些绯红,便更像了。
“你那本书,看完了借我看看。”秦先不敢肯定,但是只要有一丝端倪和线索,他也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