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
“你看,一般疯子都说自己没疯。”
“老子不管了。”聂千万一脚踏出了门外,“让她自己冷静冷静。”
“可是宴会的事……”李三思有些担忧。
“明天再说。”聂千万甩下一句话,出门去寻秦先了。
李三思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抱着竹子不撒手的冷澹,也跟着出去了,“我还是先回府里一趟吧。”
“心肝儿?”聂千万过去抱住秦先,在他颈窝里蹭蹭蹭。
“妻主?”秦先被聂千万抱着,不好回身,他看着断掉的竹子,惋惜道,“不知道土里有没有藏着的竹笋。若是有的话,明年春天便该冒尖儿了。”
“嗯。”聂千万闷闷地应了一声。“心肝儿,让我抱抱。”
秦先的手覆上聂千万的,轻轻摩挲。
小八和周沫对视一眼,便很有默契地开始收拾满目狼藉的院子,周沫望着那一扇又掉下来的门板,欲哭无泪。她将门板竖起来,爱怜的目光将其刮了个干净,“小门板板,你好苦的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
第30章
听竹别院里乒乒乓乓好一阵拾掇,歪倒的假山石重新竖起来花了不少功夫,原本的曲水细流也不复存在,只有一个静静的洗墨池子上微微荡起些波澜。
聂千万劝了冷澹好些回,越家的晚宴,是一定会见到那个诈尸的越连城的,冷澹一定不介意再让她死上一回,但是为了搞清楚越家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越连城现在还不能死。
是以聂千万斟酌再斟酌,决定没将越连城诈尸这回事儿跟冷澹讲,到时候冷澹受得住刺激,她也要受不住了。
“过几日你跟我们出门耍耍,金城你也有没去过的地方不是?”
“你躺在床上这些天,都该生虫了,权当出去晒晒太阳。”
“诶?你干嘛去!”聂千万头疼的紧。
自打白日里冷澹将那一捆竹子抱进了怀里,就没再撒手过,此时冷澹对苦口婆心的聂千万恍若未闻,径直走了出去。
冷澹将那一捆竹放在洗墨池里,一根一根仔细地清洗起来,凋零的竹叶四散在水面上,似蜉蝣一般静止了一瞬,紧接着又被水波荡起,贴在了洗墨池沿上。
聂千万在后边儿看的脑壳疼,“冷澹,你整这些竹子干什么?我知道你睹物思人,我也知道你难受,可是你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吧。”
冷澹沉默不语,从腰间拿出一把浸着寒气的匕首,锋利的刃上寒光一闪而过。
聂千万大惊,“诶?!你干什么!”
冷澹没理聂千万,她挑出一根称手的竹子,匕首干净利落的在竹节两端“咔嚓”一砍,中间只剩下了粗细均匀长短适中的竹节,她将剩余的竹子又捆作一捆,小心地安置好。
这一节竹子的年岁虽然不大,但是韧性十足,长得确实十分的好,冷澹将竹棍往地上一点,正好与她齐高。
秦先从聂千万身后走出来,正好看见冷澹身上衣衫松松垮垮,头发也是十分凌乱,手中一根碧绿的竹节长杖,像极了某个帮派中的人物。
“打……打狗棍?”
聂千万邪邪一笑,“没错,是要打狗。”
“杀。”冷澹面无表情的突出一个字,碎发后的眼中迸射出慑人的光。
“不过倒真是有事情要问你。”聂千万看着冷澹的眼睛道,“越连城真的死了吗?”
“死了。”
“怎么死的,你可有亲眼看着她断气?”聂千万追问。
冷澹缓缓抬起手臂,“我挖出了她的心。”
……秦先觉得有些不适。
聂千万笑道,“那就是死的透透的了,老子就不信她还有什么回天术,还能再回魂!”
冷澹骤然抬起目光,聂千万讪讪一笑,摸了摸后脑勺,“你不要想太多,总归她已经去见阎王了。”
“你要我去晚宴,是为了她?”幽冷的声音沁着寒气。
“唉,那什么……”聂千万抬头望天,“今天月亮真圆啊……”
漫天繁星密布,西边儿挂着一弯小小的月牙儿。
秦先却抢先一步,“是为了确认,越连城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聂千万已经感受到冷澹周身的杀气霎时间涌出来。
聂千万喊道,“她若是没死,你届时再杀她也不迟!”
“你若是再不管不顾地自己一走了之,我此生便在没有你这个朋友!”聂千万有些红眼。
“冷澹,你以为,容竹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会开心吗?”秦先叹了一口气,“我告诉你越连城或许未死,并不是要你又去带一身伤回来,半死不活地劳烦别人去救。”
冷澹身形微动,“我没让你救。”
“是,我没救你,但是你却没有想过容月,他是容竹在这世上留下的最亲的人了,他将你救回来,彻夜不休地照看你,不顾男儿家名声地为你奔波。”秦先的脸上少有地出现冷峻的神情。
“你现在还觉得,你这条命是你自己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短小君,晚安。
第31章
冷澹握紧手中的竹棍,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聂千万将自家心肝儿宝贝抱在怀里,龇牙凶道,“你想干什么!”说完怀抱又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