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这么说小适,他也是你儿子啊!”憋屈了数年的母亲终于忍不住反驳,不料,父亲蛮横地推开她,毫不客气地挥起拳头,顾适一个剑步上前,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腕。
这个动作是上一世的顾适想了许久却始终没能做的一件事,他恨父亲的刻薄和无情,可他从来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大声反驳,只能默默地缩在一侧,任母亲泪流成河,任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但是现在,重活一世的顾适再也不想留有任何遗憾。
“顾之中,如果你再敢动我妈一根毫毛,当心我对你不客气!”顾适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气势凌人,他目光灼灼,眸子底透出坚定不可屈服的光芒,顾之中哪里有见过孬种小儿子会有这种冷凛的神情?震惊中,他不由怯怯地缩回了手,退后一步望着他们。
顾适将母亲搂进怀里,他摸了摸母亲的白发,安慰她道:“妈,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受了这男人的委屈别怕,儿子会替你出头!”
说完,他又狠狠地瞪了顾之中一眼,挺直胸膛,道:“我跟你说顾之中,如果我妈在我离开后有什么差错,我顾适一定不会放过你!”
墨黑色的高级轿车就停在街口,大舅只送他到街中间,就停下脚步,让他自己走过去,远远地,大舅冲他喊着:“小适,要好好保重自己!有事找大舅!”
顾适回头,寒风中开始夹杂着细碎雪花,他眼前一片迷茫,大舅的身影在白茫中只能看到一截深灰的影子,顾适笑了笑,对着大舅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决然转身,向着风雪中的黑色轿车走去。
荣思城,我来了。
高级轿车内没有那个人,顾适知道,那个男人不会亲自来接货,上一世演过的情节他还是记得很牢,黑色轿车里只有一个司机和一个秘书,秘书叫菲力,是个混血儿,眼下,他正礼节周到的拉开车门,对顾适绽露微笑,“你好,我叫菲力,是荣少的私人秘书,以后多多指教。”
顾适坐舒服了后,才回他个同样彬彬有礼的微笑,“不客气,我叫顾适,以后还请菲秘书多指教才是。”
他回答的从容不迫,笑容里带着云淡风轻的沉静,菲力稍微一怔,便很快调整笑容,回道:“顾先生真会说话,菲力受教了。”
顾适抿唇笑而不语,这个菲力他是了解的,跟着荣少身边多年,年纪不大,约二十七岁左右,但却可以一直打理着荣思城的日常起居和外出公务事宜,说话极有分寸,很多话语看似客气商榷,实则没给任何转圈的机会。
上一世里,顾适小心冀冀的不敢与此人多打交道,总觉得菲力像带着面具的人偶,英俊有礼,却对谁都毫无感情,在顾适最受宠的那会,荣家上下人人恨不得巴结他时,菲力也只是礼数周全地与他保持距离,不近也不远,除了淡然的笑意外,再无其它更深的交集。
也许在菲力眼里,自己受宠那会的小得意没少让这人背后讽笑吧。
顾适在这时选择了坦然面对,他不再说话,而是将目光移向车窗外缓缓移动的街景,冷讽与痛入心扉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他现在要做的,只是想办法尽早结束这场包养,荣思城,你已不能再从心里拿去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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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荣少(修)
黑色轿车缓慢平稳地穿过整座下着雪的城市,夜色渐暗时,终于抵达目的地——新城区百洲天地别墅区。
深棕色欧式别墅座落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中,尖尖的屋顶,层层落满雪的树林,门前被积雪堆积的花坛,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恍如隔世。
菲力拉开车门,微微欠着身,道:“顾先生,到了。”
门咋一打开,风雪扑面而来,顾适微微眯起眼,他只花了几秒再次看一眼整座雪景中的别墅,就从容地下了车,缓步走进去。
屋里一切如旧,顾适知道这个时间荣思城不在,他放下行李,菲力正要去开灯,他转头微微一笑,“不必了,菲秘书你可以回去了,接下来的事我自己会做。”
菲力又是一愣,随即唇角一弯,彬彬有礼地欠欠身,道:“好的,有什么需要再通知我,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电话。”
接过名片,菲力无声地离开,顾适环顾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四周,轻轻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三年了,他住在这个地方三年,这个别墅里的每一处地方,每一件摆设,他都铭记于心,包括哪里是荣思城习惯坐的地方,哪里放着他爱喝的酒,哪里是他倚靠望窗外的角度,他顾适都记得清清楚楚。
暮色渐浓,窗外的雪也越下越大,顾适依旧没有开灯,他径自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唰地一下拉开窗帘,窗外微弱的灯光照进来,落在铺着羊毛绒的名贵地毯上,如雪似霜。顾适转身靠在落地窗上,望着整间屋子,微微出神。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荣思城会在凌晨时分归家,而当时的他则是惶恐地俯在客厅圆木茶几上睡着了,当荣思城站在面前,高大威凛的身影让他惊吓万分。
顾适苦笑,现在的他只想替自己先倒一杯酒,既然已经选择了重来,那么,不如先好好享受一下这短暂的安宁。
晃动着杯中酒水,顾适优闲地斜靠在软和的沙发上,继续打量着这间别墅,他如今所处的正是城中最高级的别墅区之一,这里没有公寓楼,只售别墅,大大小小的别墅沿海依山而建,露台可遥望一望无际的南海岸线,风景如画,四季美不胜收。每幢房子不下几千万,够格住在这里的,也只有像荣思城那样的人。
印象中的荣思城是留学归来继承家业的大少爷,他喜欢欧式建筑,但却也同时崇尚简约,就拿这间复式房子的装潢来说,诺大的空间只疏落地摆了几件家具,色调偏暗,带着主人深沉不可测的内心,而所选的家具如细看均是出自名家之手,低调的奢华,内敛的高贵和霸气,与主人何其相似。
顾适轻抿一口酒,缓缓放下酒杯,起身向二楼走去。
推开熟悉的卧室,映入眼帘是那张整洁大气的实木大床,顾适驻足伫立,眼睛有些恍神,这张大床承载着太多两人相缠的身影,荣思城健美的身躯,有力的手臂,带着霸气的亲吻和占有,只是这样望着,那些纠缠的过往全都浮现在眼前。
顾适掩住眼睛,苦苦地笑,荣思城,我又重新回到这里,这一次,还要在这里上演几回春宫戏?呵,放心,我顾适不会再干第二次傻事,我们之间只谈交易不谈交心,再也不会傻到再次爱上你。
片刻的离神,他的视线落在卧室仅有的檀木桌上,那上面放着一封信件,顾适微一怔,上世的他只顾着惶恐不安,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大胆地走向二楼卧室,所以也自然没发现这封信件。
夜色昏暗,顾适眯起眼睛仔细地拿起这封信件,上面的字迹清透中透着刚劲,因为太过暗,有些字句看不太清楚,顾适拧亮台灯,再次看去,原来是一封信,信封已被打开,明显信件的主人已经看过,纸张还展开着,顾适借着灯光细细地阅读了一遍。
里面的内容大概是对方即将回国,希望能两人再相聚,时间和地点都写的很明白,言语中流露出淡淡地情意,从字迹上看,字虽清秀,但力度却是刚劲,应是出自男性之手,而信件后的附件,却粘着一张合同复印件,上边的大概写着某个项目的合作条款。
顾适正慢慢思索着这封信的出处时,楼下大门处传来声响。
他抬头看了看床头时钟,时间与上世有点出入,不是凌晨一点,而是晚间八点,不管怎么说,荣思城还是回来了。
顾适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他自嘲地笑了笑,真没用,已经是第二回包养了,还心惊什么?他定了定神,从容的转身准备走出卧室去迎接那个男人。
借着微暗的卧室灯光,顾适半摸着黑走到二楼门边,他刚想下楼时,黑暗中,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楼梯间仰着头往上望的男人。
只一瞬间,顾适的心又像被什么激起般,加速地跳跃起来。他怔怔地愣在原地,昏暗中,那个仰着头望着自己的男人身形高大,脸色模糊,依稀还能看到大衣上疏落的雪花留在肩头,透过黑暗,一双明亮刺人的眸子灼灼地望向自己。
这个人正是荣思城,三年前第一次见面的荣思城。
时间有误,见面的方式有误,但结局……顾适苦笑着想,不会有那么多的有误,不是自己的,终究不属于自己,做替身做了一辈子,到死只落了个与君决绝的下场,顾适啊顾适,你不需要再为这个男人费神了。
在对方还没有说话之前,顾适先开了口,“是荣先生吗?”
楼梯下仰首观望的男人身子微微一动,暗淡光线中,顾适看见了男人薄唇轻轻弧起,露出惯有的似笑非笑。
夜里很静,静的只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玩味的依旧保持抬头姿势望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下一句话。
情景与前世不同了,顾适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见对方不说话,索性摸着黑下楼,却一时忘记了自己在夜晚有轻微的夜盲症,才下两阶楼梯时,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踏个空向前摔去,慌乱中,顾适只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原本气定神闲的等待竟也变成了惶惶然的行大礼?他苦笑着想抓住栏杆,哪知手也不利索了,连抓几次都没抓着,硬生生地就下直落。
想当然的行大礼没有出现,一只臂弯有力地将他扯了回来,随即,顾适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青柠气息,味道还是那般清香,尤是好闻。
只稍为恍了恍神,顾适就立即站稳身子,并后撤一步与对方保持距离,他凭印象伸手就去按楼梯墙上的灯,这时,一声淡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不要开灯!”
顾适一怔,旋即露出讽笑,“荣先生怕见人么?还是说,怕见我?”
男人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停顿片刻后,抱起双臂,倚靠在栏杆边,在黑暗中隐约露出玩味的神情,“胆儿不小,见我第一面就敢这么说话的,你是第一个。”他话才说完,紧接着一个伸手将猝不及防的顾适从高两阶的台阶上猛地扯了下来,在顾适撞进他怀里的同时,另一只手利索地又将他身体反转过去,淡淡地从他背后耳畔说道:“到阳台上去,我倒想看看他们这回找的人是什么样的?”
说罢,也不等顾适有什么反应,径自将他拉到了阳台上,户外月光皎洁如霜,顾适刚一脚踏进阳台,身后的人便将他扳转过来,与此同时,下颌被轻而有力的手微微钳起。
在这一瞬间,顾适也看清楚了眼前的荣思城。
时光倒流在三年前的荣思城身上,他丝毫未变,明亮月光下,漫天霜华中,顾适望着这个清俊到极致却挂着冷然玩味笑容的男人伫立在自己面前。荣思城在四目相交的少顷,便放开了顾适,退一步,像是观赏着什么景物般,上下打量着顾适。
不愧是荣思城,就是这般淡然的注视也是极有气势的,他双手悠闲地插在大衣两侧口袋,眸深如黑曜石,面容俊美中带着冷冽,一对薄唇轻抿,与身上那袭黑大衣和内衬黑西装相配,整个人显得高贵逼人。
顾适努力地调整呼吸,片刻后,才神色自如地站定,用一种同样淡然而又自信的目光回望他,语气平平地道:“不知道荣先生有这种赏月的雅兴,可惜现在已经是深冬了,我觉得不太适合在外边吹着冷风晒月光,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到里边说。”
荣思城微一怔忡,显然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能镇定的反击,他唇角一挑,笑道:“有意思,看来这次他们终于找了个合心意的人。对了,你叫什么?”
顾适稍稍暗吸一口气,挺直背部,微仰起脸,道:“我叫顾适,是你新签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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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签的情人(修)
顾适稍稍暗吸一口气,挺直背部,微仰起脸,道:“我叫顾适,是你新签的情人。”
荣思城又是淡淡一笑,这次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想必对今天也是早有准备,他还是抱着双臂站在原地望着他,勾着嘴角那抹似笑非笑,问:“谁教你这么说的?新签的情人,呵呵,这真是好名字。我好像没跟你说我签的是情人吧,合同你真的有看吗?”
顾适一愣,签过两辈子的合同还需要看吗?白纸黑字上写着五百万情人包养契约,这种东西只需看一次就明白了吧。
“荣先生,我们的合同上写的很清楚,我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为了五百万,我将自己卖给你三年,三年后,合同到期,各走各的路。不是这样吗?”
顾适说着心里涌起一股苦涩,上一世的三年后,在合同到期时,荣思城就将他决绝的抛弃,同样的漫天霜华下,他顾适被一辆货车意外地撞出车外,重重跌落在雪地上,而眼前这个男人,则在十分钟后,从容不迫地将豪华轿车停在他面前,然后,从口中说出那些令人心痛的话。
荣思城弯起抹笑意,沉默了一会,便兀自缓缓拍起手掌,看样子对他的坦白表示赞许,而掌声只维持几秒,手势却很潇洒地一转,指着他道:“顾适,你很聪明,不过我得提醒你,在我面前过于胆大不是件好事。”
话落,还未等顾适思索出来他这句话的含义时,下一刻,他突然感到眼前人影陡地上前,转瞬间,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便覆在他唇上,这个动作来的太过突然,是前世所没有的情节,顾适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怔怔地呆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但这个吻并没有前一世荣思城点到即止的淡吻那般浅显,而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深吻,不具任何礼貌性,也不带任何试探,而是用一种近似霸道的方式在宣告自己的主权,顾适内心苦笑,怕是自己刚才那番过于镇定的话激起荣思城的占有欲了吧,他刚想挣脱这个吻,随即就遭到荣思城的反攻,他居然用牙齿直接咬住了顾适的唇。
顾适吃痛的皱起眉,他不知道荣思城居然还有这样的反应,前世的记忆里荣思城在自己面前一惯冷漠淡然,何曾有这般极具侵略性的强吻?恍惚间,荣思城已经将舌滑进了他的口腔,与他纠缠中快速而猛烈地扫遍了他的每一寸口腔内壁。
不愧是纵情情场的老手,单从这个吻来说,就已经让顾适震憾地不能动弹,酥麻的感觉一阵阵袭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那些原本潜藏在身体深处的情/欲又被这个曾经的男人全勾了出来。
荣思城当然不知道此时顾适的想法,他似乎很陶醉,一手紧紧扳着顾适的肩膀,另一只手从顾适穿着的简约开襟毛衣处探了进去,一路向上抚摸,最后落在微微凸起的敏感点时,指间稍稍用力,揉按了起来。
顾适身体又是一震,这个地方是从前荣思城最喜欢挑逗他的敏感带,荣思城曾在床上笑着跟他开玩笑,说他的敏感带比女人还要强。顾适细细地喘息着,想把涌出喉中的呻/吟声吞回去,并本能地想推开这个男人时,荣思城微微一哼,似乎看穿了他的念头,呼吸变得更重,而后用手扳着他的脖子更紧,狠狠地加深了这个吻。
熟悉的青柠味包围着顾适,同样曾经亲密无间的薄唇衔着他的唇瓣,重重辗转反侧,挟着一丝凌厉。
顾适浑身僵硬,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经历了上一世那场变故后,内心再怎么抗拒,可身体却并不讨厌这个男人的碰触,反而还能勾起对这个男人的怀念。他暗暗捏紧了拳头,想一把推开荣思城时,却在闪电间萌出了一个念头:如果现在过于反抗他,那么合同将会失效,以荣思城的脾气肯定会撤资,那么哥哥的五百万…….他不禁苦笑,顾适啊顾适,这一世你注定要跟这个男人再纠缠三年,这三年,哪怕是只付出身体也得陪着他。
思索间,荣思城的嘴唇已经落到了他的颈项,顾适进屋后脱下了外套,只穿着的开襟毛衣已经被荣思城褪得七七八八,就是内边配得衬衣也散开了大半扣子,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肌肤微微感到丝惊意。
顾适闭着眼睛承受着,正想荣思城会不会更进一步的反应时,突然,别墅区一道红色的车灯和引擎发动声打破了这个暖味的沉静。
车子飞快掠过时,一刹那间灯光大亮,照出了顾适有些愠红的脸,也照出了荣思城那张带着冷笑的俊美容貌。
光亮随着车子绝尘而去,渐渐黯消下来,几分钟后,一切又归于黑暗中的平静。
顾适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荣思城在黑暗中望着他,唇角微扬,突然说了句:“你的吻技太差,这身衣服的质量也太差,明天扔了吧。”
这一说,顾适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狼狈的境况,他低头一看,出门前穿的开襟毛衣已经散了线头,这还是母亲在高中时亲手给他织的,穿了好几年,有些旧了,现在被荣思城一拉一扯,线头都散开,看上去如同破布般,顾适脸上一热,连忙低头整理好衣衫。
冷冷的空气从身边擦身而过,顾适抬起头时,荣思城已经径自走进客厅,他身形高大挺拔,步履矫健,边走边干脆利落地脱去黑色大衣,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同时拿过桌上的遥控器一按,转瞬间,柔和的橘色灯光庞罩一屋,之后他将遥控器又一按,墙上立即出现巨大的屏幕,里面正播着晚间财经新闻,做完这些后,荣思城才缓缓地在沙发坐下,支着额头专注地看着屏幕,似乎把把身后的顾适给暂时遗忘了。
顾适抹了抹有些发红的嘴唇,走上去道:“荣先生需要喝点什么吗?”说着,顾适已走到酒柜边上,自然取出了那瓶荣思城爱喝的酒,上一世的荣思城喜欢在边看财经新闻边饮着酒思索,他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三年,对他的习惯和喜好早就摸的一清二楚,这也是顾适为什么能打败荣大少所有情人成为他专宠的原因。
只是现在看来,专宠倒不是件好事,反倒是个天大的讽刺。
荣思城侧头看他一眼,待看到他手上的酒瓶时,怔了一会,薄唇弯起,淡漠地道:“你眼光不错,很会猜测我的心思。”说罢,他又伸手拍拍旁边的沙发,对顾适道:“过来坐坐,我们聊一聊。”
顾适微一怔,情节与上一世完全颠覆,他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时间已经不早了,荣先生刚从法国回来,路上舟车劳累,不如先去休息吧。”顾适倒了杯酒,递给他,微笑道:“有什么话可以留到明天再说,反正我们还有三年不是吗?”
荣思城眉一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刚从法国回来?我不记得有跟菲力说起我的行踪。”
顾适一窒,是呵,他现在都是凭上世的记忆在与荣思城交谈,稍不慎即会露馅,沉吟片刻后,他的目光移落到荣思城放在玄关的行李箱,可巧行箱外露出了一截票单,他转而微笑道:“因为荣少的行李箱上印着是机场票单,而您身上又带着法国香水味道,所以,顾适就妄自猜测了一番,如果猜错了,还望荣少原谅小顾的无知。小顾只是想逗荣少一笑罢了。”
荣思城侧着头沉思着望了他几秒,唇边又是一弯,接过他的酒杯,淡笑道:“不错,人很聪明,你就是靠这点去吸引不同层次的男人么?”
“荣少这话是什么意思?”顾适苦笑,不同的情节难道可以看出荣思城不同的思维?难道在上一世,荣思城从一开始在心里就是这样看自己的?
荣思城饮了口酒后,不急不缓地背靠在沙发上,淡淡地望着他,“顾适,我们现在的关系相当于情人,你的资料我都有,我不怕跟你说,在你之前我托人找过不少像你一样的合同情人,标准有两个,一个是必须是在校大学生,外表干净清秀,二个是必须身经百战,有过跟男人交往的经历,而且,交往的男人越多越好。之前他们找到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缺陷,在我这待不久,你是第十个,资料上显示这两者你都符合,所以,我这次才花了五百万包你下来。顾先生,你是聪明人,不用在我面前装纯的,大家想要什么,各自都清楚的很,你说是吧?”
荣思城这番云淡风轻的话无疑在顾适心里再次投下个深水炸弹,上一世他根本没认真看过合同,而他的认知里,那篇合同也不过只是寥寥几句,根本没提到什么所谓的标准,没想到荣思城择偶的标准居然是这两项,真真是让顾适吃了一惊。
顾适在经历荣思城之前根本没有跟男人交往的经历,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在高中时期也有暗恋过班里的校花什么的,如果不是荣思城,顾适还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喜欢上男人,只是这一切在荣思城这里已经完全抹去,照荣思城这种说法,自己现在就是个外表清俊稚气,又善于与男人周旋的名牌大学生。
他身子震了震,心里万分惊慌面上却不得不带着镇定,“荣先生说的没错,我是需要钱,而荣先生可以给我钱,但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两个标准,怕是有些误会了。”
“误会?难道顾先生不知道我的标准?这么说来,那五百万是给错人了。”荣思城说着,放下酒杯,洒脱地站起来,他个头大约一八五,站在较矮一些的顾适面前有点低视的姿态,荣思城微微倾下身,看着他冷笑,“那么,顾适,既然如此,我们的合同就不能兑现,那五百万你得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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