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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锋担心爱人安危,见妻子已经看了几眼,便要拖她离开,却不料洛槿初猛然站起来,断然道:“不是怪物,是美人泪。”
    “什么?美人泪?”
    秦锋和武长歌异口同声,他们疑惑地看着洛槿初,但是旋即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齐声道:“美人泪?天香宫那些老妖婆的美人泪?”
    “没错。”洛槿初肯定的点头,然后就听武长歌大叫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些老妖婆不是早就死光了吗?如果她们还在世上,江湖早就乱了套吧,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哪个漂亮女侠被下了美人泪啊,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不对,这不合规矩……”
    “好了,你就别蹦跶了。天香宫的确还存在,当今圣上的一个嫔妃之前就是被下了美人泪,后来便是初初给解了毒,才成为皇妃的。”
    秦锋向武长歌简单解释了一句,接着摇摇头苦笑道:“只是我也没想到,美人泪这种歹毒的东西竟能将人害成这个样子。”
    武长歌的面色也严肃起来,皱眉道:“莫非天香宫那些老妖婆也会在绝杀阵中?唔,她们向来以用毒见长,一旦在阵中,还真是有些麻烦。”说到这里,不由恨恨一跺脚,嘟囔道:“当初剿灭天香宫的行动,到底是哪个废物带的头?除恶务尽不知道吗?竟然还能放走了漏网之鱼。”
    “咳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日天香宫被灭,就是国师带的头。”秦锋哭笑不得看着武长歌,果然就见这厮呆了一呆,忽的一跺脚,凑上前小声道:“秦锋,你和我可是好朋友,这话别告诉师兄,不然他非和我翻脸不可,他最尊敬师父了,要知道我……可我也是不知者不罪对不对?”
    洛槿初不理会这个活宝,让香草环儿月儿等上前,七手八脚将那女子带回了帐篷中,秦锋于是也无心和武长歌说话:开玩笑,这个女人好像很厉害,虽然她现在被点了穴道,但是万一凶性大发冲开了呢?就自己妻子那点花拳绣腿,肯定打不过人家,何况中了美人泪之毒到这个地步的人,竟然还能活下去,可见此女心性之坚强凶悍,这种时候自己不履行好护花使者的责任,更待何时?
    到了帐篷里,经过洛槿初仔细诊治,发现这女子的美人泪之毒已经蔓延到了颈间,这简直就是触目惊心,秦锋当即便皱了眉头道:“若我没记错的话,莲贵人当时的毒不过是蔓延了整个额头,就用去五年时间。这女子都到脖子了,那得下了多少年的毒?最起码也要二十年以上吧?难道……那个时候天香宫就已经在这里了吗?”
    洛槿初道:“这件事有些奇怪,我刚刚听了这女子的话,不像是鞑子的言语,若说美人泪的毒,二十年也未必到这个地步,而且她即便中毒了,难道没有家人朋友?怎会流落山林?听武长歌的意思,这女子身手也不错的。这事里面太多疑团了,只可惜我们听不懂她的话,她也听不懂我们的话,不然只要听说这毒可解,保准母老虎变成乖乖小绵羊。”
    秦锋哭笑不得道:“什么母老虎变成小绵羊,你当你是驯兽师呢?要真有这份儿本事,皇上那豹园里多得是猛兽,你去驯服几只试试。”
    “喂!”洛槿初叉起腰,威风凛凛瞪着秦锋:这厮才当了元帅几天啊,动不动就得理不饶人了,这是大男子主义要抬头的节奏啊,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趁着大男子主义还没萌芽之前,就彻底将它掐死在摇篮中。
    想到这里,洛槿初正要上前一步抖一抖河东狮的威风,就听帐篷外传来一声鬼叫:“啊,师父,师兄,你们可算是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师父?师兄?
    洛槿初听到这声狼嚎,不由得就是一愣,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秦锋:“武……武长歌的师父,师兄,那……那不就是……”
    “没错。”秦锋打断洛槿初,也是喜上眉梢,欢快道:“他的师父就是国师,师兄就是小于……”不等说完,只听妻子大叫一声:“国师”,接着就闪电般的蹿了出去,那动作真叫一个敏捷。
    秦锋愣愣看着面前空气,爱妻刚才蹿出去带起的风还荡着他的衣角呢。然后他的表情就慢慢从呆愣变成了一脸黑线的模样:这是什么意思?一听说国师就蹿出去了,国师难道比你丈夫的魅力还大?这要不是国师今年都六十多了,秦锋真是要怀疑妻子心中一直爱慕的人是那老头儿了。又或者,难道是小于?可也不对啊,自己明明告诉爱人小于是阉人了……“
    怀着满腹不解,秦锋走出了帐篷,只见洛槿初站在帐篷外,正呆呆望着不远处说话的三人,他看了一眼,哼声道:“怎么不过去?刚刚不是挺积极的吗?蹿的比兔子还快呢。”
    洛槿初横了他一眼:“你吃的什么飞醋?我不过是太过敬仰国师他老人家,所以一听说他来,便赶紧迎出来了,这不也是为你尽一尽地主之谊吗?怎么说你是元帅,我这做夫人的若不积极点儿,也说不过去啊。”
    自己的妻子就是有这份本事。秦锋早习惯了洛槿初这胡搅蛮缠黑白颠倒的手段。不过她对国师用了“敬仰”这个词,还是让秦锋非常欣慰的。的确,国师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那就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虽然他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然而他在皇帝朝臣甚至百姓心中,依然是二十年前那个拯救大庆于生死存亡关头的神一般的人。
    这样的人物,在洛槿初心中自然也是一代天骄一般,然而事实上,国师却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既不高大也不威风,模样普普通通,甚至一张脸上完全没有什么凛然正气的表现,反而带着一丝狡黠,让人一看就知道这老头儿惹不起,肯定是狡猾狡猾地。
    这……梦想和现实的差距,总是如此残酷啊。
    洛槿初在心中哀嚎了一声,这时国师已经和秦锋叙话完毕,无非是夸奖他在军中的雷霆手段,于是秦锋便笑着对洛槿初道:“如何?我就说国师一定会夸奖我的。”说完又对国师道:“国师,这是内子,十分崇拜你呢。”
    国师上下打量了洛槿初几眼,那双眼中的狡黠平和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湛然神光,如同能看透人心一般,只看得洛槿初心下猛然一跳,不由得想起当日小于曾经暗示过自己的身份,这国师还是他的师父呢,岂不是一眼就看穿自己是来自未来的一缕幽魂了?
    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最大的秘密,连父母和秦锋都不知道的秘密此时竟有暴露的嫌疑,一旦国师说出自己的来历,以这个时代的定义来说,那就是反常为妖了。父母和秦锋再怎么爱自己,他们能够接受自己是借尸还魂这个事实吗?一瞬间,洛槿初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不过转念一想:又如何?反正不管怎么样都穿过来了,又不是自己主动夺舍的,这不是贼老天安排的坑爹戏份吗?她问心无愧。更何况,自己来到这时代,可也没给他们添过麻烦吧,例如发展下女权运动啥的。自己不是挺安分的吗?而且做药救人,也算是做了不少好事儿。就算国师揭破自己的来历,对着秦锋和父母,她也有话说。
    一念及此,就将胸膛挺了一挺,然后才上前盈盈拜见。却见国师呵呵一笑,伸手虚扶道:“不必多礼,早就听说锋儿娶了一名医术超群的奇女子,如今一看,果然是秀丽端庄,气质不俗。”说完又看向秦锋,微笑道:“锋儿啊,你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儿为妻,乃是上天庇佑,日后要好好珍惜,明白吗?”
    “是。”秦锋一听向来眼高于顶的国师都夸了洛槿初,心里这个美就别提了,那真是比夸自己还要高兴万分。
    而洛槿初却是听出了国师话中那一语双关之意,上天庇佑,果然,这老头儿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过还好还好,果然不愧是万民敬仰的国师,人家压根儿没向秦锋透露,算是帮自己保住了这个秘密。
    正想着,便听国师又开口道:“是了锋儿,这一次我过来,还替你带来了一支特殊队伍。”说完不等秦锋发问,便对门外道:“进来吧。”
    “是。”只听门外答应一声,接着一名布衣男子走了进来,观其年纪,怕是已在四十岁左右,肤色有些黑,显然是长期在户外劳作,然而气度却是英武不凡。
    秦锋看的奇怪,目光向国师看过去,却听国师叹道:“这位是当年定国公之子赵英。定国公当年战败,全家获罪,家人辗转流落四方,如今只余赵英活了下来,在宁陵为奴,这一次老夫特意恳求皇帝,将一些愿意将功赎罪的囚犯编成了一个队伍,入你边军助你杀敌,目前他们的带头人便是赵英。”
    “赵英?”秦锋愕然愣了一下,接着便看向赵英,喃喃道:“可是……可是赵叔叔?你……你还记得家父吗?是了,家父姓秦名宇,就是……”
    一语未完,只见赵英看着他,虎目蕴泪,哽声道:“一生唯一知己兄弟,如何能忘?听说他做了驸马,仕途顺遂,我也替他高兴,如今看见你这般有出息,真是……真是替他高兴啊……”不等说完,终于泪下。
    秦锋见此情景,也不由唏嘘了一番,当即便命厨房尽力整治食物,替国师一行人等接风,在这边疆用饭,席间自然不用讲究什么“食勿言”的规矩,秦锋和赵英讨论了一下这些囚犯的作战能力和可信度,又和国师讲一下对那些高级将领贪官押赴回京的处置,赵英又问秦锋家里人的情况如何?席间气氛十分热烈。
    洛槿初因为是女眷,所以不能出席,但又因她是秦锋明媒正娶的夫人,虽然因为匆忙还没上宗人府请封世子妃,但从身份上来讲,也算是真真正正的世子妃了,所以众人也不能怠慢,秦锋又知道她喜欢凑热闹,索性便在帐篷里安了面简单屏风,让她在屏风后用饭。
    “姑娘,别只顾听着说话,好歹用一点儿,不然等会儿菜就凉了,这边关都是肉食,凉了又腥又膻,根本没法吃。”香草见洛槿初始终侧头听着屏风外的对话,筷子只是随意扒拉着,不由得有些着急,连忙提醒她。
    洛槿初白了她一眼,小声道:“急什么?来来来,你也坐下吃。我倒是不饿,嘿嘿,先听会儿八卦。”
    “八卦?”香草愣了,她跟着姑娘时日不短,自然知道这所谓的“八卦”是什么意思,不禁额头上落了一滴冷汗,小声道:“姑娘,不过是些军中事务,哪里有八卦?您先吃点东西。”
    “你不觉得奇怪吗?”耳听得外面欢声笑语,也没人注意自己这边,洛槿初索性把香草拉到自己身边坐着,贴着她耳朵道:“你听没听见那个赵英刚刚问秦锋的话?除了驸马公主,还有大房里的人以及老太太,他竟然连岳姨娘都问到了,虽然只是一句带过,不过这也……呵呵,很值得玩味啊。”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香草真是哭笑不得:“姑娘,刚刚那位赵将军说了,他和驸马爷乃是至交,既是至交,就算知道驸马爷的事情也不稀奇吧?问一句怎么了?”
    “算了,和你没法沟通,你压根儿就不具备从八卦中找亮点的技能。”洛槿初挥挥手,心中暗道:自然不是这么简单的,那赵英之前除了知道秦锋是驸马公主的儿子,似乎并不知道岳姨娘等,是在他旁敲侧击委婉动问之下,秦锋才把岳姨娘说出来,说了之后,对方还问了关于岳姨娘的话,这可就有点不对劲儿了,一个姨娘罢了,在大宅门里算什么?值得他这样动问?何况他身世多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戴罪立功青云直上的机会,怎么可能有心思对驸马的家庭成员感兴趣,一个劲儿问个不停呢?
    有□。
    洛槿初经过分析,果断得出这个结论。只不过想想岳姨娘向来谨小慎微的性子,再想想赵英,这俩人要说有□,也……也太离谱了吧?这种事有一个梅姨娘和何秋澄就够了,她绝对不想再做一次这样的好人了。
    正苦恼着,前面的宴席已经结束,一直没怎么插上话的武长歌总算是得到了说话机会,就将今日自己找到一个怪物的事情和国师说了,只把国师听得愣住,接着也不知是想到什么似得,就对秦锋道:“你媳妇儿能治好天香宫这美人泪之毒?”
    秦锋点头道:“之前她的确治好过一个女子,便是当今皇上身边的莲贵人,只是如今却不知道是否有十足把握,毕竟当日是从药林里取了药材,虽说柳先生也过来了,也带了些药林里的药材来,但是有没有带这一味,却还不清楚。”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话音未落,只见国师目中也泛出了激动之色,不住点头道:“好好好,有法子治就好,即便没带药材来,让柳风明回药林一趟,挖了药材送回来就是。若真如我所猜测的那般,这一次长歌却是捡了一个宝贝回来,有这个女子,咱们这场大战就便宜多了。”
    “国师此话怎讲?”秦锋听得一头雾水,却见国师哈哈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如今终究还没有证实呢。那个女子在何处,快带我去看看。”
    秦锋苦笑道:“没用的,她身中美人泪的毒,从脸到脖子,已经没有一寸完好肌肤,万万不可能认出身份来了。更何况,她的语言和咱们也不通,先前内子也曾经想和她说话,却是束手无策。”
    国师笑道:“无妨,让你带我过去,你带我过去便是。”说完武长歌在一旁嘿嘿笑道:“秦锋听话,我师父这些年就在边疆云游,会好几个国家的言语呢。”
    屏风后的洛槿初听得咋舌,心想二十年来云游各国,就学会了好几门外语,这也算是语言天才啊。
    刚想到这里,便听秦锋冷哼一声道:“国师是大才,我自然知道,只是你说说你,本也是惊才绝艳之辈,怎么就没跟着国师学会这门本事?不然何必国师,你自己不就问出那女子的身世来历了吗?”一边说着,却是脚步声响,一行人转眼走了出去。
    “姑娘,都走了。”
    香草将身子探出屏风看了看,回身报告了一句,然后看着桌上几乎没动的饭菜,无奈道:“如今您总算可以安心吃几口了吧?真是的,这一顿饭就顾着听人家说话去了。”
    洛槿初笑道:“你懂什么?就着闲话才好下饭。”一边说着, 便美滋滋夹了一块酱肉送进嘴里,一边还咕哝着:“唔,到底那个女子会是什么身份呢?国师看上去好像胸有成竹啊。”
    “还想呢。”香草是彻底无奈了,正要再说话,却见洛槿初已经放下了筷子,站起身道:“走,我要去问问师父,这一回有没有带治美人泪的药材,若是没带来,恐怕真要让小白玉跑一趟了。”
    柳先生倒是正好带了药材,之前那个中了美人泪之毒的女人他也听说过,却是没有在意。听洛槿初说国师来了,似乎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很了不起的样子。他这才郑重起来,将药材交给洛槿初后,想了想便笑道:“罢了,都算是江湖人,些许恩怨在这国家存亡之际,实在算不得什么,我去见见他。”
    从柳先生这句话里,洛槿初能够听出来,敢情自家师父和国师早年间应该还有点儿恩怨,她的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烧起来,暗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当年国师跑去药林里偷药材,被师父抓了现行吧?
    这话刚问出来,就被柳先生笑骂了一句,他却也不肯给洛槿初解惑,于是元帅夫人只好抱着两盒药材回了帅帐,一边嘟囔着师父真小气。眼看香草端了一盘切好的萝卜上来,她便抓起一块狠狠啃起,似乎是在发泄怒气。
    临近寒冬,边疆自然没了水果,就连野果也没有,这储存的萝卜便等于是水果了。好在没有多少辣气,又多汁水,吃起来倒也甘美。此时洛槿初啃完了一块儿萝卜,正要再拿一块,便见秦锋走进来,一脸激动地道:“初初,你……你真能治好阿布琳娜的美人泪毒吗?老天保佑,你……你可一定要治好她。”
    “我刚刚去师父那里要了药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洛槿初将药材拿出来给秦锋看,面上带着狐疑之色,哼声道:“不过为什么一定要为她恢复容貌呢?阿布琳娜,很美的名字啊。莫非是什么天下第一美女?所以你也急着看她恢复容貌后是怎样的国色天香么?”
    她这说的也没错,美人泪之毒虽然霸道狠毒,但这也不是想中就能中的,必然要倾国倾城级别的美人儿才能享受到这待遇,不然也不至于偌大一个中原,只有宫珍中了这个毒,其他漂亮的妙龄少女都没有遭受这无妄之灾了。
    “什么天下第一美女?初初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秦锋知道爱妻这是吃醋了,不由哭笑不得,不过心里倒也甜蜜,这正说明妻子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嘛。
    因坐到洛槿初对面,耐心道:“这个阿布琳娜原本是西域第一美女,也是西夏王最钟爱的女子,然而十八年前忽然不知所踪,西夏王英明骁勇,却是一个多情种子,国师当年游历西夏,也曾经得西夏王召见赐宴,他还让国师帮他和阿布琳娜算一卦,当时的卦象便是有情人终有相见之日。国师说,当年西夏王听国师说他们还能相见,当场便激动地潸然泪下,可见此人着实是个痴情人。如今阿布琳娜偏偏被我们捡了来,你说……你能想象到她的价值吗?”
    见秦锋又卖起了关子,洛槿初不由恨得牙痒痒,不过她也是聪明的,只是稍微一想,便悚然动容道:“我明白了,如今看来,这天香宫说不定就是在鞑子的地盘上,此次绝杀阵她们也可能出力。而阿布琳娜正是被她们下的毒,此仇可说是不共戴天。一旦我治好了阿布琳娜,让她可以重回西夏,以西夏王的深情和骁勇,必然不肯善罢甘休,而偏偏我们又是救了阿布琳娜的人,到那时,西夏王会和我们联合,如此一来,鞑子同时被我们和西夏联合攻打,必然顾此失彼……”
    不等说完,便见秦锋抚掌笑道:“没错,就是这样,真是没想到,我的初初不但聪明,对于天下大势竟然也能看的这么清楚透彻,嗯,果然这都是我平日里引导的功劳……”不等说完,便被爱人一脚踹在小腿上,听洛槿初吼道:“滚开啊,你除了会吊我胃口,还会做什么?引导?亏你怎么说得出口,还要不要脸了?”
    秦锋哈哈一笑,脸都没红一下,可见在洛槿初面前,这厮当真是已经把“厚颜无耻”的功夫练到炉火纯青,还颇以为得意呢。正沾沾自喜,就听洛槿初又问道:“那这个阿布琳娜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就算容颜尽毁,不想回去见西夏王,也不至于流落山林吧?”
    秦锋道:“她被下了毒后,那天香宫的妖婆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把她囚禁在身边,让她为奴为仆,这十八年来,老妖婆的确就是住在北匈,阿布琳娜一直没有机会逃走。直到数月前,老妖婆来了这里,她才终于找到机会脱身,这四周有许多山林,鞑子也曾为她搜过山,然而阿布琳娜从小习武,除了顶尖的武林高手,寻常精兵也找不到她的踪迹,这才让她一直躲到今天,虽是逃了出来,可她也万念俱灰,只想等待机会亲手杀了老妖婆,自己也就可以解脱了,谁知出师未捷身先死,竟让长歌把她当做怪物抓了回来,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解毒的机会,这真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天香宫这些老妖婆真是太可恨了。”洛槿初听完阿布琳娜的遭遇,不由怒火高涨,狠狠一捶桌子道:“国师也是的,当初怎么就放了漏网之鱼祸害人间呢?想那西夏王和阿布琳娜情深意重,若不是那些善妒的老妖婆,这世间早又多了一对神仙眷侣。如今可好,一对有情人相隔千里,男人相思成灰,女人却万念俱灰,这……还有比这更悲惨更可恨的事了吗?”
    见爱人越说越怒,秦锋忙安慰道:“这阿布琳娜和莲贵人倒真是红颜薄命,好在上天眷顾,让她们终于遇到你。罢了,别多说了,既然得了药材,不如从现在起就开始给阿布琳娜解毒吧,我这里给西夏王修书一封,先试探试探他的态度,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还是不是如从前般对阿布琳娜情深似海呢?”
    洛槿初点点头道:“好,我这就过去看看那个阿布琳娜,若是可能,现在就给她施针,无论西夏王是不是还对她一往情深,我都绝不坐视这个本该倾国倾城的女子顶着这样一张脸凄惨终老。”
    秦锋知道这就是洛槿初的性格,于是答应一声,见爱人出门,他这里坐在案后便开始给西夏王写信,写完了想一想,又给京城父母和皇帝各修书一封,西夏王的信件自然要专门人送去,而京城的书信,则命人送到驿站即可。
    刚将这些安排完毕,就见小于匆匆过来,还没到近前便沉声道:“秦锋,北匈大概在布绝杀阵了。”
    “什么?”秦锋悚然一惊,还不等说话,便见一个小兵飞跑过来,一边大叫“报!”来到他面前,便单膝跪地道:“回禀元帅,北匈军队刚刚出现异常调动,兵马全往明月山而去。”
    “明月山?”这个答案显然出乎了秦锋和小于意料,两人相视一眼,秦锋便道:“我立刻召集将领们开会,小于你去通知国师,事情与我们猜测的有些不符,鞑子若是在明月山布绝杀阵,必有蹊跷。”
    ☆、第 137 章
    虽然事关重大,然而这种事情洛槿初是插不上手的。她只负责给阿布琳娜尽快解了美人泪的毒就好,在众人看来,这已经就是立了大功,没人指望她除了医药之外,在大战中还能再发挥什么重大作用:开玩笑,这就已经很高调了好不好?再发挥点啥重大作用的话,让一大票男人们还活不活了?巾帼不让须眉就够了,没人希望她这个巾帼超过须眉们一大截。
    偏偏洛槿初就喜欢乱扑腾,她可一点儿也不觉着自己就只能发挥这么点作用,明明还是有很多余热的嘛,秦锋你不能因为羡慕嫉妒恨就不让我发挥余热吧?我参战的积极性很高的。
    所以,当这些天军队都为北匈军队在明月山的异动而进行各种探查时,洛槿初身为元帅夫人,也很想插一脚进去,奈何秦锋严防死守,她又是个女眷,所以除了在国师面前央求,在小于和武长歌兄弟俩面前抱怨几句外,也实在是插不进手去。
    这种时候,秦锋只能感谢柳先生只教了爱人医术,没教她功夫了。这要是教了花拳绣腿还了得?估摸着半夜就能偷跑去搞什么“夜探明月山”的故事了。可这是开玩笑的吗?派出去的探子中,死了十八个,剩下好容易有四个回来了,却是一无所获,怎么看,明月山那里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峰,若说摆阵的地形位置,那更是远远比不上其他几座山峦。
    秦锋头痛啊郁闷啊,一把一把挠头发啊,总算洛槿初看到丈夫苦恼,竟意外地安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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