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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步骤是经过仔细考虑的,不管我们谁先上去,都有被杜家挟持的可能,只有和尚先上,拿杜宇当筹码,看着他们一个个再把我们拉上去。
    因为杜宇的脑袋上就顶着枪,杜家人很老实,把我们一个个从下面拉了上来。当我再一次站在山眼的边缘,俯视云坛峰,心里就生出一些感慨。有的时候,人力真的不能改变什么,老头子哥哥的遗骨遗落在山体内部,可能永远都带不出来了。
    我们登上山眼边缘时,马上又和杜家进入了对峙状态。这时候,麻爹突然就在后面拉我,指着云坛峰让我看。
    麻爹所指的方向是云坛峰的山顶,一只体态硕大,浑身毛皮黝黑发亮的大狼正在山顶一块大石头周围徘徊。
    “是那只鬼东西?”
    鬼东西现在出现在山顶,就说明山体内复杂无比的岩缝里至少有一条能通到那里,我躲在和尚背后正要说话,一副很有意思的场景就出现在视野内:天空中飞过来一只不知名的大鸟,爪子上似乎抓着兔子之类的小东西,飞到山顶上空以后盘旋了几圈,抛下爪子上所抓的东西,而那只毛皮黝黑的大狼瘸着一条腿跑到跟前,开始慢条斯理的进食。
    就在这时候,第二只大鸟又出现在视野里,和第一只鸟一样,在山顶丢下了食物,随后,两只鸟又左右盘旋几圈,飞离山眼,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一直都怀疑这座山上不可能存在复杂的食物链,象狼这样的体型,根本无法生存下来,而现在才知道,这鬼东西竟然是靠两只大鸟的供养而活下来的。
    自然界中有很多很多动植物之间存在共生系统,但这种共生系统之间必须存在一个重要的因素:互利,只有这个因素存在,共生系统才能建立。
    就象蜜蜂和花朵之间的关系,花朵给蜜蜂提供花蜜,蜜蜂帮花朵传粉,各取所需,如果植物不开花,蜜蜂自然不会来,这种互利系统也就不复存在。但两只大鸟和山顶的黑狼似乎并没有互利的基础,竟然能够形成奇妙的供养关系,我觉得这是自然界里的一种奇观。
    “屁的奇观。”麻爹小声说:“这两只鸟一看就是人养出来的。”
    “什么意思?”我楞了一下,如果说两只送食物的鸟是人养出来的,那就说明,这只鬼东西肯定也是间接被养在山体内部的。
    麻爹还想接着分析,但是情况已经不允许了。杜家那边一个劲儿的要求我们放人,小胡子冷冷的看着对方,和尚则百无禁忌,马上开始耍赖,说我们离开贺兰山以后会把杜宇放走。
    这样一来,杜家人马上急眼了,杜年脖子上的青筋蹦的老高,忍不住开始嚷嚷。但是和尚怎么可能吃他这一套,仍然用枪顶着杜宇的后脑:“两条路,一个就是马上崩了他,一个就是我们离开贺兰山放他,你们自己选,我绝对不勉强。还有,别跟我说什么信用不信用,我没上过学,不认识这俩字。”
    我们不顾杜家人的态度,压着杜宇开始走。杜宇在杜家的身份还是很高的,对方投鼠忌器,跟了一段路,被和尚一胁迫,就不敢再跟下去。
    从我们来山眼到现在,好几天过去了,当我们重新走到当时和巴图约定的地方时,已经完全看不到他的影子,连马都不见了。这个蒙古汉子和白音不同,看似粗狂其实心眼很多,他可能嗅到了什么气味,提前溜号。他走了不要紧,直接把我们扔在这里。
    中间的过程就不多说了,反正我们没少吃苦头,很久之后才从这里摸出山。到了这时候,杜宇才流露出了一些慌乱,我们已经完全脱困,他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很怕被灭口。但是小胡子想了很久,最终决定饶过他。我也不想问那么多原因,总之小胡子决定的事,基本上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们离开了贺兰,然后就汇合留在银川的伙计们,分批南下,直接回到南京。一连睡了好几天,我都没把这股疲惫给恢复过来。
    虽然脱困了,睡在舒服的席梦思上,但是我心里仍然没有平静。杜宇在岩缝里对我讲的事情,我一直守口如瓶,连小胡子都没告诉。只不过我时常都会想,老头子,他真的一百岁了吗?
    对我来说,他究竟多大年纪,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只希望平平安安的找到他。
    从云坛峰带回来的铜牌我没有见,被小胡子收起来了。从贺兰归来大概一个多星期后,我才算恢复了精神,和尚跟麻爹凑在一起涮火锅,我没参与,直接去找小胡子,有些事情,是到该谈谈的时候了。其实我并不是不相信小胡子,只是老头子在我心里重的和山一样,一天找不到他,我就不可能真正的轻松。
    我见到小胡子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说让他兑现承诺,只是商量着看能不能把设想的计划尽快的实施。
    “你说的不错,必须要尽快实施。”小胡子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过我很相信,只要他还有一根手指头能动,就可以掌控局面。
    “我没有别的任何要求,只是希望老头子可以出现,而且要平安的出现。”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小胡子沉吟了一会儿,说:“本来,这件事情是要从长远打算,稳妥的做下去,但是有人已经被逼的没办法,他们被动的同时,也会带给我们一些影响。”
    “什么意思?”
    “一时间很难解释清楚,但是我们要走一步很重要的棋。这步棋走出去,一些人会出现的,很可能包括卫长空。”
    “具体怎么做?”我一听老头子可能出现,马上就迫不及待想听小胡子说下去。
    “把手里的铜牌拍出去。”
    “把铜牌卖掉?”
    “假卖,只是一个幌子,但是有人会忍不住为了这个幌子而来。”小胡子轻轻嘘了口气:“等着看吧,这步棋只要一走,后面就要热闹了。”
    小胡子着手安排下面的事情,一共用了不到一个星期时间。然后他就安静下来,可能在等待什么消息,顺便养伤。我等的很急,又不好催他。大概一个月之后,他就打算动身了。本来这件事我完全可以不露面的,但我坐不住,我想在老头子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见到他。
    所有伙计都被留下了,出发的时候只有我和小胡子,和尚,麻爹。当我听到小胡子所说的目的地时,就大致明白了他的意图。这一次,我们要赶到半边楼去。
    行程很快,而且这条线小胡子已经提前开始铺了,到了湖北之后,我们马上就和半边楼联络。算起来,小胡子手里应该有六块铜牌了,其中班驼还有云坛峰带回来的是原物,他打算拿出来做幌子的,就是这两块铜牌。
    联络上半边楼那边的人之后,他们又很快把情况反馈给了姓甘的老板,雷英雄拍走的那块铜牌价值不菲,这是大生意,甘老板亲自和小胡子会晤了两次,谈妥了一些细节。半边楼的地下拍卖不是天天都有,要组织起货源和卖主之后才会进行一次。最近的一次拍卖将在六天之后进行,这两块铜牌,届时也会露面。
    按照规矩,在半边楼露面的货,要提前带过去,因为竞价中都是真品上桌,以便竞价者们可以看的更清楚。但是这样贵重的东西,小胡子不可能提前交出来(其实我怀疑他根本就没带两块铜牌)。这引起了一些小矛盾,半边楼可能觉得有些不爽。不过到了最后,他们还是让步了,小胡子答应竞拍的当天,他会自己带货过去。
    六天,只有六天了。
    我的心情也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而愈加躁动,两块西夏铜牌的风声传出去,老头子会露面吗?
    我不敢确定老头子真会出现,不过我相信小胡子的话,两块铜牌出现,会让这次拍卖非常的热闹。
    ☆、第111章 不见血的对弈(一)
    小胡子的这次举动应该说比较冒险,我的目的是为了见到老头子,他的目的,说实话我无法完全猜透。在半边楼夜宴将要开始前几天,小胡子下了大工夫,在半边楼附近找到了一个顶楼的民居,在这个位置用望远镜观察的话,大概能够看到半边楼大门那边的一些情况。
    我就在这种焦躁不安的状态下苦苦等了几天,每天都和屁股上长了火疖子一样,坐卧不安。在夜宴将要进行的当天早上,小胡子带我们离开了落脚地,先行来到半边楼。
    一切都是联络好的,有人带我们到了之前举行夜宴的二层大厅。小胡子可能有要求,所以半边楼的人在一楼那里给我们准备了包房,包房的位置很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大厅内发生的情况,而外面的人看不到包房里的人。
    我们进了包房,有人端上茶水和点心,不久之后,半边楼的老板露面了,我见过他一次,老头儿大概六十多岁,精神矍铄,看着很文雅。手里揉着一对核桃,文玩核桃,现在玩核桃的人非常少了,那是旧社会戏班里的人常玩的东西。
    甘老板就揉着一对已经色泽发红的核桃坐在我们对面,这是个典型的生意人,一脸和气,跟小胡子寒暄,还跟我们点头示意。接下来,他们就开始说正事,甘老板的意思是,今天已经到了正经日子,两件货是否可以交给半边楼了。
    “甘老板,不急,竞拍开始之前,我会把东西拿出来。”
    甘老板和小胡子心平气和的谈,但是明眼人已经能看到他们谈话中所藏的暗锋。大家都有顾虑,甘老板觉得这个买卖太大,如果一直不见货,心里没底,怕砸了半边楼的招牌,小胡子是何等精明的人,不到关键时刻,不可能把真东西拿出来。
    最后,甘老板很无奈的再次妥协了,因为消息已经散播出去,很多人都会冲着铜牌而来,这个时候不能得罪我们。甘老板啰嗦了几句就要离开,小胡子在后面和他说了些事,主要是需要半边楼提供一些竞拍者的隐私信息。
    因为之前我就预料过,老头子或许真的会为了铜牌出头,但他不一定亲自露面,会派人来,这就需要掌握那些对铜牌有兴趣的人的一些身份背景。这是犯忌讳的事,半边楼从来不做,不过这一次小胡子显然暗中施加了一些压力。
    中午的时候,楼里的伙计拿了一个火锅过来,我们吃了之后开始熬时间,一直到下午四五点钟,我就坐不住了,这场结果未知的大戏已经缓缓拉开帷幕。
    大厅里开始进人,我们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这样的夜宴每次都很热闹,这一次的人仿佛来的更多,有些人真为了货而来,有的则是嗅到一些风声,赶来看热闹。大厅一角摆着一口老式的自鸣钟,漆皮都掉了,但擦的很干净,到了晚上七点钟,自鸣钟的报时声就回荡在大厅内,人几乎已经坐满了,只有几个比较靠前排的位置还空着。
    我们这个包房能把外面的情况看的非常清楚,我看的很仔细,每进来一拨人,我的心就会跟着跳一下。尽管我知道,老头子很可能会派人来,但我仍然期盼奇迹出现,期盼能看到他坐在轮椅里的身影。
    想着想着我就走了神,这时候和尚在我身边轻轻一拍我,说:“廖三奶奶来了。”
    我眼睛一动,就看到大门那边走进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这个老太太长的非常扎实,有种满脸横肉的感觉,浑身带着一股煞气,她一进门,周围的人就有意无意的开始躲,好像不愿意和她靠的很近。
    这就是廖三奶奶,道上寥寥无几的几位女龙头之一。这个人就和杜青衣很不一样,杜青衣做事狠,但要分人分事,而且无论她怎么狠,骨子最深处那抹淡淡的女人味是褪不尽的,这是她的弱点,尤其上了年纪之后,心好像变慈了,正因为这样,杜国魁才有机会一点点坐大成势。
    而这位廖三奶奶则不同,她没有禁忌,对谁都下得去手,且下手很黑,没有几个人敢招惹她。
    廖三奶奶屁股还没坐稳,大门又进人了,这个人和甘老板的岁数差不多,但是和甘老板的气质截然不同,身上带着匪气。和尚就又告诉我,这人就是杜国魁。
    我没有很吃惊,杜家既然能到云坛峰去,说明他们已经搅合到这件事里来,杜国魁出现,这很正常。
    后面进来的人几乎都是重量级的,让这场夜宴显得与平时不同。现场的气氛有一点异样,没有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那几位名动一方的大佬则各怀心机,眼睛里流露着时不时就闪动的光。
    七点半的时候,半边楼的伙计照例搬上了晚饭,没有几个人动筷子,碗筷很快就被撤下去了,大厅正中架起了那张大桌子,竞拍正式开始。半边楼每次组织的基本都是硬货,找来货就能销出去,不过今天场内的沉闷气氛可能感染了很多人,竞拍非常冷清。
    看来,很多人都在等最后那道“硬菜”。
    中间杂七杂八的过程就快要结束了,两块铜牌是今天压箱底的重货。这时候,一个半边楼里的人就悄悄溜到我们包房里,跟小胡子商量,是不是可以把货拿出来了。
    “可以。”小胡子掏出了几张照片,递给对方:“就用这个去拍。”
    “这……”那伙计很惊讶的看了看小胡子,又看看几张照片:“这恐怕……恐怕不合适,您知道,我们这里一向是要见真货的。”
    “这和真货是一样的,不会有事,该出价的人依旧会出价。”
    小胡子的态度很坚决,半边楼的人迟疑了很久,也不敢说太多,带了照片就出门。
    前面的步骤进行完,压轴的拍品就要上台。半边楼的人很无奈,但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没办法,有人把几张铜牌的照片工整的摆到了桌面上。现场鸦雀无声,可能是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短暂的沉默之后,五大三粗的廖三奶奶第一个起身,一屁股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仔细的端详着每一张照片。
    紧接着,杜国魁也起身了,人群里又稀稀拉拉站起了一些人,纷纷围拢到桌子周围。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做这些事情,尤其是争抢一些硬货的时候,龙头们是不会亲自露面的,他们混了大半辈子,自然知道低调处事的好处。但是今天的情况有点非比寻常,不仅廖三奶奶,杜国魁这样的人坐在桌前,其余几个大佬也都跟了过来,看样子,他们是想要在桌面上亲自斗一把。
    这个反常的现象让我左思右想,想了片刻,再看看小胡子,我仿佛瞬间就恍然大悟。这些龙头这一次如此的高调,好像都想刻意的告诉所有人:铜牌被我拍到了,铜牌在我这里。
    一张桌子很快就被坐满了,每个人都不说话,而是紧紧的盯着桌上的照片在看。一个又干又瘦的老家伙,目不斜视的坐在椅子上,操着一口广东话发牢骚。他抱怨半边楼坏了多年的规矩,不拿真货出来。这个老头儿我不认识,但是可能有些身份,最后还要甘老板亲自出来解释。
    “他叫肖阿福。”和尚对我说:“是许晚亭罩起来的人,许晚亭开始洗家底的时候,肖阿福就脱离出去单干了。不过他不可能真的单干,背地里还要受许晚亭的指使。”
    甘老板压下了肖阿福和其他人的不满,同时也很气愤的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双方说好的事,谁都没想到小胡子最后会拿几张照片出来敷衍。但是这几张照片是有分量的,照片的内容就是从班驼和云坛峰带回来的两块铜牌。
    老头子真的没有出现,我就仔细的开始分辨准备竞拍铜牌的那一圈人,和尚认识一些人,另外一些则很眼生。如果没有甘老板背后提供隐秘的背景的话,我们不可能知道那些面生的人究竟是谁的属下。
    神秘的“6”,会在这些人里面吗?
    一圈人静静的围着桌上的照片看了很久,在照片上桌之前的那些拍卖浪费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时候正好十二点,老式的自鸣钟铛铛作响。随着这阵报时声,大厅的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了。
    我的心跳了一下,大门外,一个跟和尚一样高大魁梧的男人,还有一个四十来岁薄嘴唇的女人,合力轻轻搀着一个老太婆,晃晃悠悠的抬腿迈进了大厅。
    杜青衣来了。
    ☆、第112章 不见血的对弈(二)
    没有人想到杜青衣会猛然出现,她是道上辈分最老的人,也是当年很传奇的一个女人,在场很多人都没有亲眼见过杜青衣,有人露出疑惑的神色。
    而圆桌外围坐的一圈人里,马上就有人微微变色,杜国魁的反应最激烈,双手在桌面上一按,额头顿时鼓起了一条青筋。廖三奶奶看看杜国魁,又看看杜青衣,一张胖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她肯定知道杜家的内幕。
    但是我从小胡子的讲述中听过,杜青衣是个顾大局的人,从来都不争龙头的虚名,为了顾全杜家的面子,只要有杜国魁出现的场合,她从不插手。但今天,她就当着杜国魁的面出现了。
    “菩萨奶奶,您慢点走。”半边楼的甘老板快步就走了过来,语气和举动很殷勤,虚扶了一下杜青衣。
    “看看……到桌子那边看看……十三,胭脂,扶我过去……”
    圆桌外围立即让出了一个位置,杜青衣颤巍巍的坐下,正好和杜国魁坐了个对脸。杜国魁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是这种场合下,只能忍着气,陪着笑脸站起身:“老太太,夜间风凉了,您亲自赶过来……”
    “看看热闹……”杜青衣坐的很端正,脸上的皱纹仿佛凝固了一样,塌着眼皮,外人看不到她的眼睛:“快要死的人了……不怕风凉……”
    可能该出现的人都已经出现了,桌子外围的人又陷入了沉默,他们把照片看的非常清楚,接下来就要做该做的事。这次的竞拍非比寻常,牵扯的事情很多,甘老板亲自在旁边招呼众人,半边楼的伙计轻轻捧上来一个一个竹筒子。
    “今天着实怠慢。”甘老板嘴角抽搐了一下:“真货太沉,买主只带了图拍过来,大家放心拍,货肯定是有的。”
    砰!
    这时候,那个又干又瘦的肖阿福猛的就拍了下桌子,一脸冷笑,叽里咕噜的冒出一大堆话,最后,他指着桌上的几张照片甩出两个字:漏野。
    这个词在广东话里就是打眼货的意思,再联系他前后的举动,好像在说照片里的铜牌是假货。
    “肖阿福要跳出来了。”小胡子也露出了冷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大厅内的情况。
    肖阿福想要干什么?半边楼里的竞拍,从来都不会保证货的真伪,要靠买主的一双眼睛和经验去分辨。如果觉得货不地道,完全可以放弃不拍。但这个肖阿福,当着这么多人拍桌子,明显是要闹事。
    “这是坏规矩的事。”廖三奶奶也开口了,声音很粗,瓮声瓮气的:“背后的卖主是谁?胆子太大了,带着照片就敢上桌,还是打眼货?”
    肖阿福开始嚷嚷,声音越来越大,廖三奶奶明显是来烧底火的。他们闹了一阵,就要甘老板把背后的卖主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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