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说着话,扶着林缃绮的手腕的大手突地换了动作,一手托着她的腰肢,一手缓缓抚摩着她的腰线。
“宗主……”低叫得这么一声,林缃绮说不出话来,脑子迷糊混乱,不知作何反应好。
“要说什么?”苻卿书低问了一句,脑袋又凑近了两分,嘴唇贴上林缃绮的耳朵,而下面,却顶贴上了。
先前尚是迷茫不清,眼下却再分明没有了——后面紧紧抵在自己臀上的东西硬凸,他已有了男人的反应。
林缃绮身体微微颤栗,周身血液争先恐后往脑袋涌,臀后火钳似的一根东西烫得她茫然失措。
那一夜那样的光景,他不为所动,此时为何又这般作为,这是要玩弄自己?还是……还是喜欢自己了?
温暖的指腹在腰线来回抚摸,被碰过的地方着火似滚烫,林缃绮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虽有纸上谈兵经验,身体却嫩着,禁不得挑逗,苻卿书几下摸弄,她已体绵气促,底下微有濡湿。
苻卿书突然直起身松开禁锢,林缃绮刚想逃开,身体被他一个翻转,两人面对面贴着了。
高大的身影将她牢牢罩住,林缃绮羞窘得无地自容。
温热的气息再次凑近,林缃绮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缃绮。”苻卿书低低叫,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喊她林缃绮。
林缃绮被这一声暗哑的低叫喊得周身战栗,指尖也微微发麻。
“缃绮。”他凑得更近了,哑声说道:“我发现你真美,有时真想不管不顾了。”
因为自己很美乱了神智么?换了别的女人只要是美人是不是也可以如此亲密?
林缃绮有些愠怒,冷冰冰开口了,没有羞臊也没有怒意,道:“宗主这是做什?宗主想要直说,缃绮无不依从,何用弯弯绕绕挑逗人?”
“……”苻卿书整个人木了,林缃绮的话刺得他脑袋浸入冰凌般冷颤,滚烫的渴念瞬间沉了下去。
默默地松开林缃绮,苻卿书放肆火热的眸子变得漠淡,寒眸里簇簇烧着的两点怒芒却很旺。
禁锢自己的铁臂松开了,林缃绮抓起几案上万素映的画图就往外奔。
背后哐地一声,苻卿书把砚台扫到地上,浓墨泼了一地。
林缃绮脚步略一停顿,只作不闻,头也不回离开。
苻卿书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双手攥得很紧,那一张他画的林缃绮画像被他攥成一团,又愤怒地扔到地上。
秀美的眉眼浸染了墨汁,苻卿书呆了片刻想要抢回,纸上只有一片墨色。
收拾干净一切,心却静不下来,苻卿书化开颜料铺开宣纸。
心里想要画林缃绮,落笔时一阵恼怒,想起刚才林缃绮画的万素映,运行的笔尖微转,纸上跃然风情万种的万素映。
一个男人会在什么情况下画一个女人?任谁想着都是因为喜欢。
兰薰来找苻卿书,半路上远远看见林缃绮鬓发微微松散神色不愉跑了出去,心下大奇。
——难道万东海送礼物给林缃绮苻卿书吃醋了?
看到几案上色料未干的万素映的画像时,兰薰很意外,瞬间又喜上眉梢。
苻卿书喜欢上万素映了!刚才和林缃绮吵架了,林缃绮因此伤心跑了出去。
本以为苻卿书是那种喜欢上了就不可更改的人,想不到他才得到林缃绮没几日便变心了。
“宗主的画工越来越出神入化了。”兰薰奉承着,看着画赞不绝口。
苻卿书心神不宁,点头应付都不屑。
兰薰本来要问任务的,不问了,忙忙先要去林缃绮处挤兑她一番。
林缃绮心中百味莫辨,有些委屈又有些着恼,回到房后呆呆坐着,还没理清混乱的思绪,兰薰过来了。
勉强压下纷乱的思绪,林缃绮起身给兰薰倒茶。
“缃绮,我刚才看到宗主在画万素映,把万素映画的真好看,你说,宗主是不是喜欢万素映?”
苻卿书怎么可能喜欢万素映?他刚才还……想起方才的情景,林缃绮手一抖,热茶倾倒了自己一手。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兰薰关切的大呼小叫,奔了出去飞快打来凉水。
“快来,把手泡在冷水里,我去和宗主要碧玉膏。”
“不用的。”林缃绮神思不属,不知不觉说了出来,“我吃过奇药,不怕伤,有伤痕身体会自愈。”
“这么神奇!”兰薰惊讶地大叫,倒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感到很惊诧。
已经说了一半,不便再隐瞒,林缃绮半撩开自己衣领给兰薰看自己胸脯。“我以前自杀的时候利剑从这里扎下去的,还有前几天给我三妹扎了一剪刀,你看,都没有伤痕。”
22.佳人巧计借东风
兰薰留了剪刀正是想林紫绮发疯病刺伤林缃绮的,后来见她行动如常 ,还以为计谋没有得逞暗暗失望,想不到原来扎了,只是林缃绮特殊体质受伤了很快痊愈。
“太神奇了,好生让人羡慕。”兰薰赞叹道,因苻卿书变心爱上万素映对林缃绮微淡的妒忌,又因这一意外的发现变深,甚至比以前更妒恨。
想起乌金丸,林缃绮感到很悲伤,乌金丸若是给娘吃了,此时活着的就是娘,自己的命是用娘的命换来的。
“兰薰,你想不想你娘?”
兰薰的娘就是她自己引了嫡母设圈套害死的,她压根不喜欢自己懦弱无能的亲娘。为了骗得林缃绮的同情,她没有说实话,而是嚎啕大哭道:“怎能不想,可怜我娘给嫡母害死后,我弟弟为了避祸逃离家门,后来也不知所踪。”
她那时一心想上阆寰阁接近苻卿书,母亲被嫡母杖死后,方十三岁的弟弟兰生吓得连夜逃出家门,她也没顾上弟弟的生死,此刻却哭得凄切悲惨。
林缃绮本就伤情,给她哭得止不住泪水流得更快,两人相对哭了许久,林缃绮缓缓收了泪,安慰道:“以后慢慢查访,总是能找到的。”
兰薰翌日便接到新任务下山,林缃绮等了三日,没有接到任务,也没有得到去探望紫绮的机会。
苻卿书向她解释过,发现林绿绮去教坊司了。
“你那个二妹礼义廉耻不顾,奴颜媚膝妖娆放荡,心眼看起来还不少,你三妹太单纯了,你暂时最好不要去看你三妹,免得她在你二妹面前说漏了。”
是不是那天没有遂他的意他故意的?林缃绮心中微有疑忌,隐隐又觉是苻卿书不是那样的人。
窈娘进相府七日,却半点近不了顾含章,顾老夫人使她回转阆寰阁。
依阁规,阆寰阁派人后不会再换人,若是雇主提出来,则另当别论。
顾老夫人言下之意是要林缃绮前去,苻卿书却另派了人。
“阁主,不用我去吗?”林缃绮问道,她想借机和顾含章顾老夫人谈一谈万素映换身份的事。
“你去?”苻卿书微微一笑,眼角斜飞唇线上挑,笑容冷冽。“林缃绮,你此一去,恐怕我们都要改口称你一声相爷夫人了。”
林缃绮粉嫩的薄面变得赤红,很生气,心中却模模糊糊却有蜜糖渐融,甜香四溢温存腻人。
一直没有接到任务,林缃绮便潜心研究媚杀术,只是先前领悟到的牢牢占据大脑,要再精进更上一层楼似乎很困难,她心里恼着苻卿书那日狎昵嬉侮般的举止,再不愿去请教他,只把自己闷得头晕目眩,隐隐竟有了走火入魔迹象。
窈娘这晚得空来看林缃绮,见她脸颊僵硬手脚呆直言语结巴,吓得不敢迟疑片刻,急忙去请苻卿书。
“你要开创阆寰阁的先例了。”苻卿书又气又疼,“报仇心切也不是这么个急切法,再这么折磨自己下去,杜威没死,你先把自己弄死了。”
林缃绮颤着唇说不出话。
窈娘本来在一边关切地看着,见苻卿书罕见的唠叨啰嗦气急败坏,怔住了,半晌,悄悄往外退,出房时顺手把房门也关上了。
“多少日这样了,怎么不去问我?”窈娘走了,苻卿书的声音放低下来。
“不想去问你。”林缃绮使性子,默默流着泪,眼里有控诉指责。
“生我的气?”苻卿书白皙的面庞染了红,猛一下把林缃绮搂住按进怀里,咬牙切齿道:“我那日怎么地你了?你先前三番两次抱着我又亲又摸的,把人弄得一身火我也没怪你,那一晚我给你弄得回去冲了一晚冷水,翌日旧疾又发了知道吗?”
“你活该。”林缃绮啐骂。想起自己那一晚欲火焚身苦不堪言,他却高高在上满眼鄙夷离去,心中恼极,俯下头对着苻卿书的胸膛不假思索便咬了下去。
苻卿书闷哼了一声,将林缃绮环得更紧,任她狠狠地咬,任殷红的血水在自己胸膛漫延,胸口的皮肉在她的红唇素齿下由白变红,肋骨下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滚烫起来。
这不是林缃绮第一次咬他,那一日教她风月扇上的媚杀时,她把他当杜威也咬了他,这一次除了疼,还有真真切切地几分甜蜜,欢喜她在自己面前任性使泼无所顾忌。
夜色迷朦,清月柔辉荡漾。
林缃绮不咬了,默默地依在苻卿书怀里流泪。
苻卿书轻轻地给她拭擦泪水,揉抚她的脸颊,后来,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
他要做什么?林缃绮的身体瞬间繃直。
“你这几日练得太多又不得法,我给你揉按一下放松放松。”觉察到她的抗拒,苻卿书有些恼怒。
两人又亲又摸过了,她还当自己是陌生人?
苻卿书纠结上火,林缃绮却半点不察,阆寰阁里美人无数,不说兰薰窈娘,便是其他女子,姿容颜色远在她之上的也不少,她当然没想到身处脂粉堆里,风月媚杀术使起来令人魂离意迷的地位尊崇的阆寰阁主,竟然连与女子牵下袖子都没有过。
连苻卿书自己都理不清为何对林缃绮那么特别,第一次见面就抱住她安慰她,第二次见面就给她咬胸膛……
苻卿书在床沿坐下,先给林缃绮揉脸颊肌肉,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和唇角深刻的笑纹,心中再一次气笑不得。
“这几日不停地在那摆姿势练表情?”
林缃绮低嗯了一声,练媚杀难道不是这么着。
“再像你这么练下去,你不是风情万种的女子而是一具僵尸了,幸好窈娘发现得早。”苻卿书低笑,指尖在林缃绮唇角戳了戳,道:“肌肉都没弹性了,我这么一戳都出来个酒窝了。”
林缃绮恼得想去拍开他的手,苻卿书却已移开手。
先是揉臂膀,接着是小臂,然后是手指。苻卿书的手指微有薄茧,却奇异地让人感到他的揉按细细软软,不过,要发力时却是毫不含糊,轻轻重重恰到好处。
失去知觉的肌肉慢慢地又有了感觉,周身的气血流淌顺畅,林缃绮惬意的扭了扭腰,侧头看向苻卿书,低声道谢。
“下回别什么都憋着让人还得收拾烂摊子便可。”苻卿书打趣道,没有明显的笑容,可笑意却荡满眉眼,刹那间晃花了林缃绮的眼睛。
顾含章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斜飞的凤眸,上翘完美的嘴唇,眸光流波间勾人魂魄。
苻卿书却是俊,他的皮肤白得有些透明,神态无意间总透露着病态的孱弱之色,然而从剑锋似的修眉到棱角分明的唇线,无一处透着力量的美感,无一处炫耀威严沉肃。
“想什么?”苻卿书低声问,看着林缃绮白腻的肌肤有些心猿意马。
“宗主原来长得很好看。”林缃绮脱口赞道,奖语冲口而出后,羞得面红耳赤。
苻卿书突然间就下身热热的,那里竟因林缃绮一句奖语抬起了头!
这么容易动情动欲可不是好事,苻卿书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阵青一阵白。
夸他他还黑起脸来,林缃绮本就羞窘着,见苻卿书沉了脸,心里更臊得慌,不面对着他了,扭转身脸朝里去。
她对她妹妹挺宽容的,对着别人也是温婉柔和,独在自己面前性子大的很,苻卿书知林缃绮误会了闹起小脾气,不解释不行,要解释又说不清,憋了又憋,横竖两人已经那么着了,耷拉着脸拉了林缃绮的手按到自己凸起的那里,小声道:“缃绮,它很喜欢听你夸奖,这会儿有些疼痛了……”
掌心下一物滚烫灼热突突跳,林缃绮愣住,半晌,气得狠命推苻卿书,高声大骂:“不要脸,存的腌臜心思还敢给人知道。”
不要脸?苻卿书气得笑了,他表达爱意的举动在她眼里竟是不要脸羞辱她?
苻卿书完全明白了,林缃绮对他的心思和他对她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他心中以为两人已经那么亲密了,自然是携手一路走下去,而她,对他做那些亲密举止真的只是想利用他救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