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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突出自己的贤良淑惠,刘若兰又是一叠声的道。
    “而且怀了身子的人也不能动剪子跟针线,免得伤着胎神。更是要忌口,尤其不能吃兔肉。也不能到厨房里去,免得碰到了煞气…”
    夏听凝越听越是皱起了眉头,她终于抬眸打断对方的话道“刘小姐,有些话我恐怕得提醒你一下。”
    刘若兰此时正说在了兴头上,冷不丁的被打断,心底不由得暗恼夏听凝不懂规矩。
    面上却是仍笑意盈盈的道“世子妃请讲。”
    “刘小姐如今尚未出阁,这些妇人的事,刘小姐还是莫要再提的好。”夏听凝边说边顿了顿,又道“不然传了出去,怕是对刘小姐的名声有碍。”
    这种孕妇禁忌,一个姑娘家,不但未出阁,更别提怀身孕。偏偏把这些说得头头是道。怎么可能会不让人多想。
    便是自己家中长辈提点的,在这种场合,也应该是夏听凝说给她听,而不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说给已婚的妇人听。简直就是倒了位置。
    刘若兰此时面色难看,脸上犹如调色盘般变来变去。她一时想着突显自己的贤惠,却忘了她现在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再看看厅中的其她婢女,她只觉得众人肯定都在偷偷笑话她。
    她竟然在静王府里失了这么大的面子,刘若兰只觉心头一阵气闷,不免又全都怨到了夏听凝头上。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偏偏对方明知她此话不妥,却不加以制止,明摆着就是要看她的笑话。
    刘若兰心中恨极,又不知该怎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只能胡乱的应对了几句,捧着茶盏来掩饰自己的难堪。
    夏听凝端起婢女送上来的冰镇酸梅汤,连喝了几口方才觉得散了些热气。
    坐着这么一会,她已经是有些不耐了。偏这刘若兰半点要告辞的意思也没有。
    夏听凝只好装作有些困乏的模样,靠在了椅上。
    晚玉心领神会的适时道“世子妃可是没歇息好,乏了。”
    听到这话的刘若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
    她此行的目的尚未达到,怎么可能就此轻易离去。但人家都这般表示了,她再赖着不走倒是显得讨人嫌了。
    刘若兰转了转眸子,放下茶盏体贴的道“既然世子妃身子不适,那若兰就先告辞了。”
    说罢便站起身来,她身后的婢女见状也连忙跟上。
    刘若兰转身间,暗暗朝自己的婢女示意了一下,不过才走出几步路,便突然倒在了自己婢女的身上。
    众人都是一惊。
    那名接住刘若兰的婢女一脸紧张的喊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刘若兰面色苍白的靠在她身上,一副我见犹怜虚弱到不行的模样。
    婢女连忙转头对着夏听凝道“世子妃娘娘,我家小姐恐怕是在来时的路上中了热气。这才会突然昏倒,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家小姐在这歇息会。”
    夏听凝轻挑眉梢,这借口合情合理,她难道能说个不字吗。
    要是不让她们在这歇息,只怕明儿个满京都就要传遍她这个静王世子妃的‘好名声’了。
    夏听凝偏头吩咐道“晚玉,你去安排间厢房给刘小姐歇息,再去把府医请来,让他给刘小姐开个方子,吃了药再走。”
    正文 176 壶嘴边之药
    被安置到了厢房中的刘若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待府医把过脉后仍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
    人家不醒,夏听凝也不好说她是装昏,便只任由这刘若兰继续留在厢房中。
    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耍的什么鬼把戏。
    夏听凝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叮嘱婢女们好生照顾着‘病人’,而后才在晚玉的扶持下慢慢走回房。
    “让人盯紧了,别让她们钻了空子。”夏听凝边走边道。
    晚玉点着头道“小姐放心,奴婢知道。”
    一路回到屋中,百里容瑾上前接过她道“怎的去了这么久?”
    夏听凝跟着他有些小心的靠回了榻上,歪着脑袋道“没事,只是那刘小姐临走时出了点状况,这会正留在厢房里歇息呢。”
    自打怀孕后,她的日常行动都不免谨慎小心了起来。也不敢再向以前那般随意妄动,就担心自己一个不留神伤了怀中的宝宝。
    百里容瑾闻言轻皱了皱眉,道“不必理会,待她醒了,让下人送客便是。”
    夏听凝抿唇笑了笑,往百里容瑾的方向靠了靠,有点犯困的模样。
    百里容瑾见状,不由得轻言道“可是累了,再睡会吧。”
    “嗯。”夏听凝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她现在贪睡得紧,刚才又去走了这么一遭,确实有些累了。
    厢房中,原本紧闭双眼的刘若兰,在夏听凝走后便睁开了双眸。
    起身问道“她走了?”
    屋中的贴身婢女忙道“是的,小姐。”
    刘若兰一扫方才虚弱的苍白面色,挥退了婢女后,她仔细思考起下一步该怎么做。刚才情急之下,为了留在王府,她只能装昏。现在夏听凝又不在身旁,她该怎么下药呢。
    刘若兰坐在床上凝眉思虑,看着手中的药包眸间闪过一道亮光。
    睡了几个时辰一觉醒来,夏听凝显然休息得极好,精神甚佳。
    她出声唤来晚玉,轻问道“刘小姐走了吗?”
    晚玉轻摇着头道“还没呢,刘小姐醒来后一听说小姐您在歇息,执意要等您睡醒了向您道别后再走。”
    夏听凝闻言轻抽了抽唇角,这么说,她还非要再见对方一次不可了。
    算了。夏听凝揉了揉额角道“你让人去把她请来吧。”
    早见晚见都一样,还是结了事让人家赶紧走算了。她对这个刘若兰着实没什么好感。
    在婢女的通传下,不一会,刘若兰便带着婢女过来了。
    袅袅娜娜的走进了屋中,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在看到百里容瑾并不在时,心中既失望却又安心。
    夏听凝靠在榻上,淡淡的问道“刘小姐的身子好些了么?”
    刘若兰轻轻扬起嘴角道“歇息了一会,已经好多了。只是叨扰世子妃了。”
    “无妨。”夏听凝眼角一挑,道“刘小姐无事便好。”
    这时,婢女们端来了茶水。
    刘若兰眼眸轻轻一动,道“在府中逗留了这么久,不向世子妃说一声,我也不好私自离去。”
    “刘小姐言重了。”夏听凝笑了笑,不咸不淡的应道。
    刘若兰轻轻抿了抿唇,十分自然的伸手去端面前的茶盏,不想刚一入手,便似被烫到般甩开了手,茶盏‘砰’的一声砸落在地,碎成了瓷片。
    刘若兰似是被吓到般惊呼了一声,还是晚玉反应得快,忙走过去清理这些碎瓷。
    “真是对不住。”刘若兰面带懊恼的道“是我太不小心了,世子妃没被吓着吧。”
    夏听凝微皱着眉头,道“无事。”
    晚玉清理完地上的狼藉,起身道“许是茶水太烫了,奴婢再去给刘小姐沏一盏来。”
    刘若兰闻言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喝壶里的水就好了。”
    说完便伸出手取过桌上的白玉壶,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杯水。
    宽大的衣袖下,她手指轻动,正要动作。
    不料,门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大门竟是突然被人蛮横的推开了。
    一袭橘黄宫装的迎恬公主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在屋中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百里容瑾后,她便将矛头对准了刘若兰。
    柔白的小手‘啪’的一声拍上了桌,迎恬公主瞪着一双美目直盯着刘若兰道“你这个女人,跑到表哥府里来坐什么。”
    自打上次在静王府里闹过之后,她便被轩帝禁了足。不想今日竟然听到刘若兰这个女人大摇大摆的来了静王府,这让她登时就坐不住了。谁知道这个女人安的是什么心,肯定是趁机过来勾引她表哥的。
    想到这,迎恬公主的语气更加不善“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太后给你撑腰,你就能觊觎我表哥了,想都别想。”
    刘若兰差点被这话给气了个仰倒,这个草包,坏了她的事不说。竟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偏她自持举止,还不能跟人家计较,只得委屈出声道“公主怎能如此说我,若兰今日不过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过来给世子妃送些安胎的药材罢了。”
    “真的?”迎恬公主狐疑的盯着她道。
    刘若兰掷地有声的道“自是千真万确,岂能有假。”
    迎恬公主皱着眉头,又扬声道“那你发誓,今生今世都不会跟表哥有半点瓜葛,否则就要遭天打雷劈。这样我就信你。”
    这话一出,刘若兰险些就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今日怎么就遇上这个没脑子又爱胡搅蛮缠的草包,她再过不久可是要嫁给静王世子的,怎么能发这种誓。
    夏听凝在一旁听得十分有趣,这叫什么,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刘若兰自持大家闺秀的风范,一对上这蛮横无理的迎恬公主,怕是半点辙都没有。
    眼见刘若兰迟疑着不肯开口,迎恬公主顿时火上心头,尖声道“我就知道你这女人肯定没安好心,竟然敢觊觎表哥。”
    “你装出这副清高的样子要给谁看呢。”迎恬边说边要扑了上去。
    这个惺惺作态的死女人,看她不抓花她的脸。
    刘若兰眼看着对方扑了过来,不由得尖叫了一声,险险的避开了朝她招呼过来的爪子。
    这个疯子,刘若兰又慌又气,她听闻上次阮丞相府的三小姐被打肿抓花了脸,还被推到了荷花池里。可不就是面前这个人的手笔。
    “你还敢跑。”出手扑了个空,迎恬公主气急败坏的叫道。
    刘若兰瞪着眼眸,她不跑,难不成还要留在原地等对方往她脸上招呼不成,这要真被毁了容,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迎恬公主气恼不已的蹬着步子继续扑向刘若兰,一时之间,你追我赶,三三两两的奴婢掺在中间,屋中显得极其热闹。
    晚玉护在夏听凝身旁,唯恐旁人一个不小心伤到了自家小姐。
    正当屋中鸡飞狗跳之时,百里容瑾闻讯从书房赶了过来,见屋中一片混乱,拧眉怒喝道“住手。”
    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迎恬公主转了个身,扬起笑容‘蹬蹬蹬’跑过来道“表哥,你来了。”
    百里容瑾甩开了她伸过来要拉他衣袖的手,快步朝夏听凝走去,闻言道“没事吧?”
    他不过去书房处理些事,这些人竟是闹到了屋里来。
    夏听凝轻摇头道“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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