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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仰起头,“虽然我有错,但他也不对吧?那样仗势欺人的就是欠教训,我这么想没错吧?”
    顾云琛要笑不笑地看着她,看得林航脊背发毛,才低沉开口,“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不惹他,他会打你吗?”
    “……你骂我是臭蛋?”
    “知道就好。”
    林航气急败坏地捶他,顾云琛单手箍住她的手腕,好笑地压下唇瓣,作势要再来一次,她立刻没骨气地求饶,不一会就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隔天是周末,顾云琛醒的早,他侧过身,亲了林航一口,她还睡得无知无觉,他不忍心闹她,清洗后便下楼晨跑。
    直到十点多钟林航才幽幽醒来,她扶着扶手下楼,见到顾云琛神清气爽地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哼了一声,他倒是快活,想到他昨晚的恣意妄为,她就面红耳赤。伸了个拦腰,林航坐到餐厅吃早午餐,吴阿姨对她很好,尽心尽力地热牛奶切水果,林航坐在长桌旁,金色阳光毫不吝啬地透过落地窗散落进来,她眯着眼向外望去,恰好顾云琛也朝她看来,那样漾着温情的眼神如箭一般击中她的心房,她手上动作一顿,慌忙拿起苹果咬了一口,来遮掩自己的心跳失常。
    顾云琛难得露出不加掩饰的笑意,端着茶杯走进室内,揉上她的发,“刚刚温言打电话来,问你在不在家,过会要过来。”
    林航“哦”了一声,温言和她和叶锦都是朋友,她被迫停职的这两周里,温言就来探望过她,她还以为这次温言也是来找她聊聊天,并没放在心上,可等了半个钟头温言来到叶家,却从包里拿出两份喜帖,“我要结婚了。”
    “结婚?!”林航惊愕地接过,迅速翻开请帖,那红纸黑字写着的赫然是温言和乔晋横几个字,她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乔……乔晋横?他……他不是……你和他结婚?不对,你不是和齐庸……”
    林航语无伦次,脑中一团乱麻,求助地看向顾云琛,他也是眼露不解,不明白温言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即使一开始没能看出温言和齐庸的瓜葛,之后无意中撞见几次两人见面,林航就多少明白过来,齐庸与顾云琛交情不浅,林航有心帮温言,还曾问过顾云琛齐庸是否可靠,免得温言被骗,哪想到两人事情还未明朗,温言就已经要和别人结婚了。
    “真的假的,你脑子没烧糊涂吗?”林航不敢置信地问,“你不是很怕这个乔大哥吗?”
    温言笑意一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乔晋横严肃冷漠,和她认识多少年了,还是那副教导主任的可怕模样,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和他变成这样不纯洁的男女关系。
    “他就是看上去冷,其实对我很好。”温言脸颊微红,“请帖我送到了,你们到时候记得准时参加,二少也要来的。”
    林航点点头,有许多疑问在胸中翻滚,见温言那眼角眉梢的笑意,迟疑地问,“那你……和齐庸……”
    温言喝茶的动作一顿,许久才笑道,“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他那种人……我哪里攀得上?”
    她年纪小,强撑着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旁人一眼就能看穿,林航深知其中还有波折,正想深究,就被顾云琛握住手。
    林航纳闷地看向他,顾云琛淡淡勾起唇角,瞥了她一眼,便对温言说,“你想好了?”
    “当然。”温言有点害羞地点头,“昨天我们拿了结婚证,这些请帖,是他昨晚连夜写好的。”
    男人的字体遒劲刚毅,从笔锋处便可看出对方深沉内敛的个性,林航在脑中回忆着和乔晋横几次为数不多的见面,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知道他是爱温言的,可结婚不是一方深爱另一方就可以的,最重要的是温言的意思。
    又聊了一会,温言便起身告辞,“我爸在病着,我们想在他手术前举行婚礼,所以时间有点赶,要麻烦你们抽空来了。”
    “没事的。”林航关心地问,“叔叔的病还好吗?”
    “嗯,医生说情况很乐观,过段时间就能手术。”温言背上包,“我还要去趟医院,先走了。”
    林航送她出了院子,疑惑地问,“乔晋横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提到他,温言脸上又染上红晕,“说是要一起来的,路上又临时接到电话,去警署忙了。”
    乔晋横是特殊部队的在职警员,每次有任务都是枪林弹雨,这样用命保卫城市的人温言也敢嫁,“你不担心他出事哦?”
    温言跨上小电动,白了她一眼,“担心就不结婚了吗?瞧你操心的,你回家去吧,别受凉,我走了。”
    说完,她绝尘而去,林航目送她消失在林荫道尽头,才被顾云琛揽住肩头,慢吞吞地往家走。
    “我总觉得……不对劲。”顺势在小花园坐下,林航单手撑着脸颊,“我觉得之前,温言还是挺喜欢齐庸的,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呢?还有,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问?问清楚了,我就没心事了。”
    顾云琛握着她的手,“温言是成年人,结婚这种大事,她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其中发生了什么,有过怎样的取舍,她若是想告诉你,早晚会向你坦白。你这样冒冒失失地追问,要是戳中她的伤心处,怎么办?”
    林航闻言恍然大悟,不可思议地笑看着他,“看不出来,你倒是心思细腻。”
    顾云琛啼笑皆非,搂着她要亲她,她开始还象征性地挣扎几下,很快就攀住他的脖子,乖顺地和他唇舌交缠。
    他微微睁开眼,在过近的距离中,视线有些微的扭曲,他咬她的嘴唇,轻抚她的小腹,低笑道,“要是没些心思,怎么能管得住你?”
    她被他吻得迷迷糊糊,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只觉得正午的风和煦温暖,全身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下午叶锦从外面回来,林航正和叶母一起练瑜伽,叶锦被她笨拙的样子逗得捧腹大笑,林航羞愤地瞪了他一眼,“你就笑吧,你要是做起来还没我好呢!”
    她深吸口气,调整呼吸跟着老师的节奏继续练习,叶母站起身来,喝了口水,笑问,“去干什么了?周末也见不到人影。”
    叶锦眉飞色舞道,“当然是继续恶整那小子。”
    顾云琛坐在一旁护着林航,听他这样说,才抽空瞥了他一眼,林航也停下动作,“你又去找何煜了?”
    她还以为昨天去了警署,已经算是解决了问题,没想到叶锦出奇的有耐心,势必要把何煜踹到阴沟里头去。
    叶锦倒在沙发上,呼出一口浊气,得意笑道,“何煜是仗着家里有些钱,父亲又有人脉才会那样嚣张,何律师一封律师函发出去,他还不是被长辈拽着来道歉?”
    今早他接到何煜经纪人的电话,对方低声下气邀请他吃饭,他左右没事,就兴冲冲地去看他们表演,何煜果然没让他失望,他才进包厢,何煜就被他那个干爹踹到地上,痛哭流涕地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叶锦笑了一笑,绕过他走到软榻坐下,他那干爹徐先生似乎和叶家有过生意来往,干笑着问叶父近来如何,想要借此拉近关系,叶锦百无聊赖地喝了口茶,淡淡道,“你搬出我爸也没用,您这位儿子昨天打的可是我大哥的老婆。”他顿了顿,笑容耐人寻味,“顾云琛你是知道的,他的事,我爸管不着,也不敢管,这边请我来吃饭,有用吗?您还是去请我大哥来一趟,看看他怎么说吧。”
    叶锦游戏花丛在圈里是出了名,他的性子还是好的,惹怒了他,诚心道歉总还是能得到谅解,顾云琛那边就要难得多,他浸淫商场数年,多少在他年轻时给他使过绊子的人都被他拉下马来,那样针尖大的心眼和狠辣的手段,除非逼不得已,没人想去惹他。
    徐先生抹了把冷汗,气得给了何煜一巴掌,“愣着干什么?道歉啊!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何煜跪在地上,咬牙甩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二少!”
    叶锦笑道,“别这样,你们无非是看我有些家底,才会主动道歉,要是欺负了别人,你们还会这样吗?”
    何煜脸色惨白,“当然会。”
    叶锦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徐先生抽了何煜一掌,“认错呢?那两句就成了吗?!”
    何煜颓丧地垂着头,嗓音嘶哑,“我错了,从今往后,我……我不会再出现在您眼前,也会向电视台的同事们道歉,大嫂那边,我……我……我哪只手动了她,我就……”
    他浑身发抖,额角滴下冷汗,叶锦打断他,“别了,她可看不惯这么血腥的场面。”
    玩到现在,叶锦才满意地勾起唇角,松口道,“律师函我发了,上面索赔多少,还请你们按时汇到账户上。另外,说好了,别再出现,否则……”
    “知道知道,绝不会出现。”何煜忙不迭点头,哪还有半分昨天的嚣张气焰。
    他跪在地上,后背的衬衣被冷汗浸透,听叶锦慢悠悠地踱出包厢,才瘫软下来。
    轻描淡写说了经过,叶锦对林航笑道,“最后我还去找了姓卓的,他公司的艺人惹了事,他总要负责的是不是?”
    林航追问,“你让卓先生干嘛了?”
    叶锦坏笑道,“讹了他一笔钱,捐给福利院,加上何煜赔的那笔,阿若那群孩子娶老婆的钱都有了。”
    林航对他抱拳作揖,感动道,“叶少侠劫富济贫,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两人相视而笑,孩子似的痛快非常,叶母无奈地瞪了他们一眼,“还笑,被打的时候有多疼都忘了是不是?”
    叶锦对叶母挤挤眼睛,又拿出手机给林航看了几张何煜的糗照,林航乐得眼泪都笑出来,又不敢有太大动作,捂着肚子直喘气。
    顾云琛把林航搂进怀里,看向叶锦,淡淡道,“多谢。”
    叶锦摆摆手,“谢什么?我是怕出人命,才没让你出马。”
    这话一出,叶母便哭笑不得地揍了他一下,顾云琛眼睫微垂,将温言送来的请帖推到叶锦面前,岔开话题,“一周后温小姐结婚,记得空出时间。”
    叶锦诧异地扬起眉峰,问向林航,“温言结婚?你要去做伴娘吗?就你这身材,会把伴郎吓死。”
    林航眼角一抽,愤愤道,“你重点搞错了好不好!”
    这个人,一天不损她就不开心。
    ☆、第44章
    温言和乔晋横的婚礼是在几人都熟识的一家意大利餐厅举行,店主是他们采访时认识的朋友,他在乔晋横的嘱咐下装扮了餐厅,处处是鲜花气球,使得会场浪漫温馨,低调的昏黄灯光投射下来,衬得到场宾客笑意温暖,驱散了户外寒风带来的冷意。
    温家只有一位父亲,而乔家的双亲则是没被受到邀请,在场众人多是乔晋横在警署特殊部队中的同事,大家都是年轻人,又互相认识,气氛不用炒就很热闹,不大的场地中满是食物的香气,众人大笑着猜测着即将来到的婚礼会是怎样温馨,等待抓拍一向冷静自持的乔晋横待会会怎样局促。
    餐厅老板张罗着摆上餐前水果和甜点,林航环视一圈,在角落看到温父坐在轮椅上,便上前问好,“叔叔好。”
    “你好。”温父见了她,露出笑容,“听言言说,你过几个月就要生了,怎么样,做好准备了吗?”
    温父早年也是在警署工作,经历挫折后仍旧有着英武刚毅的面部线条,林航笑嘻嘻地回答道,“做好了。”
    她话音刚落,身边的叶锦就夸张地叹了口气,林航瞪向他,“你什么意思?”
    叶锦眉峰单挑,“我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啊。”
    他向温父问了声好,便坏笑离去,温父目睹二人拌嘴,面上挂上宠溺的笑容,“你们两个,还是那样要好。”
    瞥见帮林航取热牛奶的顾云琛缓步走来,温父笑了笑,低声叮嘱,“不过你到底是成婚的人了,和阿锦感情再好,也该顾忌些,免得云琛吃味。”
    林航坐在温父身旁,一抬眼便和顾云琛对视上,那瞬间热闹的餐厅都静了下来似的,她心头一跳,挠着头掩饰心中悸动,小声对温父说,“他吃醋,管我什么事。”
    温父听温言说过一些她和顾云琛的纠葛,知道她心里还存着些芥蒂,但那道坎不是别人开解就能开解的了的,何况林航这样子,并不是还在怨恨,他笑看她一眼,“嘴硬。”
    顾云琛坐了下来,礼貌向温父问好,顺便将热牛奶塞到林航手里,天气越来越凉,她脱掉大衣,里头便剩下一件衬衣和宽大的毛呢连衣裙,他试试她的脸上温度,“冷吗?”
    林航小口喝着牛奶,摇头说,“店里空调正好,不冷的。”
    眼看快要到婚礼开始的时间,众人跃跃欲试的,可等了一会,却不见新人入场,餐厅老板作为主持人安抚众人情绪,林航等不及,对顾云琛说,“我去后面看看。”
    “好。”他松开她的手,“小心点。”
    林航对温父安抚一笑,小心翼翼地往后台走,按照店长的指示来到新郎新娘准备室,比起前面的热闹,后方显然要冷清得多,静得能够听见众人隐约的欢呼和自己的脚步声,林航站在门外,确定没有找错房间,便抬手敲了敲门。
    可等了几秒,居然没有反应,林航心头一紧,想到温言送请帖时面上的犹豫和隐藏的难过,生怕她出事,忙推门而入,可她的担心还卡在喉头,便被室内的景象冲击得愣在当场。听见动静,乔晋横将温言按在怀里,冷冷转身,林航愣了一会,才在他寒眸中反应过来,“对、对不起!”
    她面红耳赤地转身出去,还不忘帮忙甩上木门。
    靠在门外,林航呼出口气,想到刚刚撞见的场景,脸颊又是一阵发烫。明亮的准备室里温言一身雪白婚纱,正被乔晋横紧紧搂着,两人似乎争吵过,温言奋力挣扎,他却用力箍住她,捧着她的脸深吻,那旁若无人的亲密让她这个闯入者显得那样突兀。
    林航尴尬懊悔地站在门外,犹豫着想提醒他们时间不早,却又不敢再莽撞做事,就这样等了几分钟,她挠着头走回前台,对等消息的主持人说,“那什么……过会,你再去催催吧。”
    对方看她神色古怪,露出一抹心知肚明的笑容,对她比了个手势,“没问题。”
    回到座位,林航灌了一大口牛奶,差点呛到,叶锦和顾云琛都朝她看来,“怎么了?看到温言没有?她怎么还不出来?”
    这一针见血的问题……
    林航瞪了叶锦一眼,“管那么宽干嘛?吃你的甜点去。”
    叶锦细细看了她一会,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压低嗓音,“喂,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林航手忙脚乱地往嘴里填苹果,那副遮掩的模样,看得连顾云琛都忍不住勾起唇角,她总是没办法好好隐藏自己的情绪,她这样慌乱,明显就是被叶锦说中。
    还好温父被人推到后台等待入场,没有看见她的反应,否则知道自家女儿被女婿等不及礼成就拆吃入腹,怕是要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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