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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云烟当下就让杏雨把刚解开的包袱再放几件衣裳进去,重新扎上。
    “小姐?”梨花稍有不解。
    “歇会就回魏府罢。”赖云烟指着从包袱里拿出来的两个箱子,对丫环们再叮嘱道,“一字都不许跟人透,记住了?”
    “记住了。”杏雨,梨花轻福了一礼。
    没过多久,赖震严就阴沉着脸来了她的院子,在他开口之前,赖云烟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用说。
    让丫环守在门外,她拉了他的袖子,进了内屋,打开暗箱把刚放置进去的两个箱子拿出来,拿钥匙打开盖,抬脸与赖震严道,“这是娘留给我们的,你把它们都给了我。”
    最价值万金的,她都带了回来。
    “这是何意?”赖震严皱眉。
    “家中有婆母。”赖云烟浅言了一句,待赖震严了会个中意思后,她又淡道,“说来你把头面都给了我,算是我的,但在云烟心中,这也是你的,所以先放回你处也是可行的,哥哥回头再给我就是,只要莫让旁人得去了就好。”
    “魏夫人在打你嫁妆的主意?”赖震严的声音这时阴冷得很。
    “哥哥,她背后还有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崔家。”赖云烟把盖盖上,重新上锁,把小匙放到了赖震严的手中,又抬脸认真地看着他道,“你不要担心我,我知怎么应付她。”
    赖震严把钥匙合在手心,重重地捏了捏,才抿嘴轻颔了下手。
    她能有什么法子应付?他不过带她刚回来,魏家的人就能接走她,他们父亲都站在魏家那边,她这次回去,在那个府中,怕是更难。
    “哥哥。”看着兄长垂着眼一脸不符合他年龄的阴沉,赖云烟的心有些闷疼,她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笑道,“云烟是真有法子,您只要把我的珠宝藏好了就行,算来,云烟这次也没有白回来。”
    不回来,这两箱价值连城的珠宝放在魏家,她着实是吃不香睡不好。
    “大公子,小姐。”门边,响起了杏雨小声的话。
    “何事?”赖云烟开了口。
    “前面来请人了。”
    赖云烟叹息,竟是多说几句的时间都没有。
    “走罢,哥哥。”赖云烟拉了扯兄长的袖子,与他轻言道。
    看着她娇俏的脸,赖震严差点捏碎自己的拳头,他走到椅子边,坐下深吸了几口气,才站起淡道,“走罢。”
    赖云烟轻福一礼,跟在了他的身后。
    **
    在未出院子前,赖云烟与赖震严道,“哥哥,如若父亲说我的不是,您万不可心疼我。”
    他成亲在际,这时,不能与赖游对着干。
    赖震严颔首,脸色微有些冷。
    不过他平时也是这样,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一进正堂,赖云烟就朝赖游下了跪礼,道,“云烟拜见父亲,给父亲请安。”
    赖游顿了一会,才道,“起。”
    “多谢父亲。”赖云烟站起,又朝魏瑾泓福礼,道,“妾身给夫君请安。”
    “多礼。”魏瑾泓起身,虚扶了她一下。
    赖云烟看着地上浅笑了一下,轻移脚步,站在了他的身后。
    见她尚还懂进退,赖游的脸色也稍好看了些,不过嘴上还是难掩训斥,“没经公婆丈夫允许,是谁让你回的娘家?”
    赖云烟垂首不语。
    正堂里,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声响。
    静了一会,赖游见魏瑾泓朝他拱手,他轻抚了下长须,道,“贤婿有话且说。”
    “岳父大人,”魏瑾泓这时微笑道,“这不是云烟的不是,是我这几日轻疏了云烟,被震严兄误会了。”
    闻言,赖云烟轻皱了下眉。
    误会?好一个魏大人,在她父亲面前拖她兄长下水。
    他现在是结了她的仇不够,还想结下她兄长的仇罢?
    他上辈子跟她兄长斗了半辈子,看来还是不够知晓她兄长爱记仇的厉害。
    “你遭遇刺客,身受重伤,陛下都挂心,尚卧病在床,何来轻疏之说?”赖游抚须摇头道。
    这话说得,不像她的亲父,倒像是魏瑾泓的亲爹了。
    赖云烟微微抬脸,朝兄长落坐的方向看去,见他端着茶杯,平静从容地吹着热茶,她这才稍稍安下了心。
    不发火就好。
    “岳父大人言重了,瑾泓只是轻伤。”
    “轻伤也是要好生养着的。”
    “多谢岳父大人关心。”
    “正逢午时,贤婿用过午膳再走罢。”
    “岳父大人好意,瑾泓自当遵意。”魏瑾泓起身,朝他拱手一礼,温声道。
    自又是一翻传膳摆膳,赖云烟一直站于他们身后伺候,只有等他们用过膳了,她才去了后堂吃丫环端上来的饭菜。
    她只尝了一口,就搁下了筷。
    “小姐,可是不合胃口?”摆菜的丫环站于她身后回道。
    赖云烟拿帕掩嘴,把菜小心地吐到帕中,才抬头对丫环淡淡地道,“没胃口。”
    说罢,走到门边,对站于门边的梨花她们说,“包袱可是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那就走罢。”
    “小姐不用膳了?”梨花问。
    “别说夫君久等了。”赖云烟满是疲惫地叹了口气,抚着额头,让她们扶着她往前走。
    到了正堂,见她这么快就回来,正在品茗的三人,对女儿比较满意的赖游轻颔了下首,魏瑾泓嘴边依旧含着微笑,只有赖震严,看着手中杯子,连眼皮都没抬,垂首不语。
    **
    于父兄道别,与魏瑾泓上了马车,等马车行了一段路,赖云烟才把头靠在了后面,嘴角含笑地看了魏瑾泓一眼,就闭上了眼。
    见她拒绝交谈,魏瑾泓也垂下了眼,静坐无声。
    两人一路安静回了魏府,魏瑾泓带赖云烟回了他的院子,在她坐下后,挥退了下人,对她开口道,“娘说让吉婆婆在我们屋中伺候我们。”
    “哦。”赖云烟一点也不急,笑着看着他。
    如果魏瑾泓说此话的意思是威胁她,那她还真是一点也不怕。
    他母亲现下有多荒唐,以后就会有多惨,魏瑾泓这个当儿子的都不怕,她怕什么。
    见她云淡风轻,魏瑾泓笑了笑。
    过了一会,他又道,“我谢了她的好意,我们院子里,有你的人伺候就可了。”
    “为此,魏大人不是想让我谢您一番罢?”赖云烟好笑地看着他。
    “云烟。”魏瑾泓突然叫了她一声。
    赖云烟不动如山地看着他,眼神漠然。
    她跟他重来的这一世,本该是各走各路的好,他们也可以协议好,不再为敌,可怎么就又走到了这步?
    他算计她,她也不想让他好过这步。
    “你无须尽想着我全是坏意。”魏瑾泓静静地看着她,“待你兄长成亲后,我们再来谈,可行?”
    又是她兄长。
    他自如地拿捏着她,还一脸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恶心样,赖云烟真觉得当初是自己瞎了眼,才会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能保护她。
    赖云烟轻笑了一声,“好。”
    谈就谈罢,魏瑾泓算计他的,她亮她的爪牙就是。
    大不了,鱼死网破,只要能弄死他,不祸害兄长,知己,朋友,赖云烟不介意代价大点。
    ☆、最新更新
    在赖家吃的那口饭菜里,赖云烟吃出上世吃过的慢性毒的味道出来。
    那味本就是不轻易尝得出来,如若不是她上世吃得多,知晓其中的微妙之外,她也不会刚入口就知不对,而且这比前世她吃的味要重太多,也许是人手生多放了,也许是故意多放一点好让回魏家的她出丑,那味重得赖云烟根本就咽不下口。
    这慢性毒叫百日癫,下得重一点,人就会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跟发羊癫疯一样。
    这药吃得久了,就会真跟羊癫疯一样,隔三差五就发作一会,人也会渐渐丧失智力,成为白痴,最终抽搐而亡。
    她只含了一时吐了出来,回来后也还是有点昏头昏脑,与魏瑾泓谈过,他走后,赖云烟才让丫环去取大壶的水来。
    她刚在榻上歇一会,魏母那边就来人请她,赖云烟去了请安,魏母抚着她的手半会,才淡淡地道了一声,“我儿,委屈你了。”
    “哪来的委屈?”魏母的声音淡了,赖云烟声音里的热情也不在。
    她也懒得装那么多了,委屈自己干什么?横竖她都没想过要魏母喜欢她分毫。
    见她不卑不亢,态度与过去迥异,魏母抬眼,慢慢地看向了她。
    赖云烟迎上她的目光,对视一会,垂下了脸,嘴角含笑。
    “回罢。”魏母突然说道。
    “儿媳告退。”赖云烟大大方方起身,轻福了一礼。
    “早上晚间记得按时过来请安。”赖云烟走到门边时,从背后听到了魏母悠悠说出的这句话。
    “儿媳知晓了。”赖回烟顿了一下,终是没有回身。
    魏母想折腾她?
    那也好。
    **
    当晚,魏母让赖云烟伺候着用了晚膳,让赖云烟坐下用膳不到一会,她就搁了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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