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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公,恩公!您不记得我了?十二年前,您救过犬子一命,小的这么多年都难忘,只求为您当牛做马,偿还恩情。”
    王大贵一边哭喊,一边往守微身后缩。
    十二年前?
    守微抽了抽嘴角,说:“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今年刚刚二十岁,受不住你的报恩。”
    “恩公仙人之姿,小的十几年来念念不忘,怎么可能会认错?求求您给小的一个报恩的机会吧,便是刀山火海也万死不辞!”
    念念不忘?云开挑挑眉,细细打量王大贵,似是在思考从什么地方下刀比较好。
    守微似乎考虑了一会:“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王大贵眼睛一亮,老鸡啄米一样狂点头:“是是是,恩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哦,我们要走了,你能松手吗?”
    “……”
    不过片刻,腿部便是一松。
    王大贵终于找好角度,撒丫子一溜烟跑了。
    小路细窄,道阻且长,小混混们想追过去,却刚好被守微和云开无意中挡住,只能眼看王大贵敏捷地跨过重重障碍绝尘而去——
    撞在红色的衣摆下。
    花熙从转角处闪出,猛地飞起一脚,踹在王大贵的腹部。
    与此同时,云开一把拉过守微后退,两人躲在暗处。
    银狼还呆呆地杵在那里看戏,云开把小狼也扯回来,又把他露在外面的大尾巴塞进阴影。
    两人一狼隐藏在小巷拐角处,暗中观察。
    王大贵倒在地上骂骂咧咧,“今天真他娘的倒霉,又是哪里来的狗东西,敢挡爷的路!”
    花熙身后走出一个女人,长久的劳累与折磨使她看上去分外苍老。
    她的头发苍白,佝偻着身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王大贵看见她,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好你个贱女人,老子白养你这么多年,竟敢联合外人折腾老子。你以后别回家,否则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那女人本就战战兢兢,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后,更是下意识地往后缩,嘴唇发抖,眼里噙着泪水,想为自己辩解又不敢的样子。
    “你家?牲棚都比你家好。”花熙一手扶住王夫人,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背抚摸,低头看着一团烂泥般的王大贵,勾唇嘲道,“十几年不见,你还是这幅欺软怕硬的怂样。在家里横的不行,出去了就像条狗一样只会摇尾乞怜。”
    这番话着实戳到王大贵的痛脚,他一边捂着受伤的腹部,一边瞪视着花熙:“你是哪里来的小白脸,多管别人家的闲事。”
    花熙走过去,抓住王大贵的衣襟,一手拎起人来,低头逼视着他:“有人十二年前给一笔钱,就能让你记到现在也纠缠不放。你当时装出慈父的样子哄骗别人,现在可还记得亲生儿子埋骨何处?!”
    花熙说完后,便把王大贵一把掼在地上,后脑勺磕在地上发出闷响。
    王大贵眼前一阵眩晕,狠狠吐出一口唾沫,骂道:“关你屁事!”
    身前是花熙和发妻,身后是几个混混在看戏,王大贵火气上来,也懒得再装模作样,各种难听的话语都发泄出来。
    几个混混世面见多了,不以为意。
    王夫人被打骂了许多年,也早已看清眼前这个人的嘴脸。
    而花熙静静听着,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剑意凛凛,泛着青光。剑尖抵在王大贵的脖颈,微微用力,一丝血迹歪歪斜斜地混着污泥流进衣领。
    “父亲,真想现在就杀了你啊……别怕,你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劲风袭来,剑光一闪,王大贵的右臂掉落在地。
    血液四下喷溅,染上花熙的手背,又被嫌恶地抹去。
    短暂的惊愕过后,便是难以忍受的剧痛。
    花熙给小混混扔下一个沉甸甸的盒子,说:“你们随意折腾他吧,注意留口气,别弄死了。”
    他无视在一旁嚎啕的男人,最后一眼扫过小巷拐角的暗处,牵着母亲的手走了。
    小巷拐角,二人一狼慢慢往回走。
    守微感慨:“酗酒,赌博,家暴,众叛亲离,花熙居然有个这样的父亲。”
    云开说:“这个幻境里无限重复着这一天的事,也就是说,王大贵五百年来每天都要被断臂一次,确实比直接死了还惨。”
    “可是既然花熙的母亲也在这里,他怎么忍心?”守微想起那个梦境,心中一动,问道:“你之前说,昱朝国师率军队超度亡魂,后来怎么样了?”
    云开摇摇头:“他们全都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月下
    一处富贵人家的宅院外,守微拉着云开,偷偷摸摸地绕了好几圈,最终选定一个较矮的墙头,满意地点点头。
    他运起灵力,使出半生不熟的青云迷踪步,还没跳起多高,就被云开生生拽了下来。
    云开似笑非笑,问:“守微这是要去偷香窃玉?”
    守微愣了愣,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小声道:“嘘——放心好了,以后要有这种好事,哥哥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夜色下看不清云开的表情,守微轻轻一跃,翻过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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